“有鬼,有鬼!不是,是怪物,僵尸...”
那個中二少年僥幸活了下來,在見到除了他們以外的活人之后臉上浮現驚喜之色,同時跑到絡腮胡大漢的面前瘋狂訴說,解釋著自己等人的遭遇,很是語無倫次。
“是的,有怪物,像僵尸一樣的怪物,我們需要幫助。”
王鵬到現在還心驚膽顫,手抖個不停,不過比起語無倫次的中二少年來說就好多了,至少能完整把一句話說出來。
這位穿著皮夾克的絡腮男一看就是明顯的西方人,高管在內心極力平復著自己顫抖的心臟,試圖把自己在商業職場上和那些西方人打交道的手段拿出來,努力在臉上堆起一個笑容。
“什么?鬼?怪物?僵尸?今天不是萬圣節,你們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絡腮胡男抱起了膀子,用像是再看一群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們。
此言一出立即讓剛剛經受怪物追殺,神經繃緊的幸存者激動了。
“不,真的有怪物,是僵尸!就是那種吃人的僵尸!我們剛才都看見了,還在一直追殺我們!”
“你們還磨蹭個xx啊!那些怪物馬上就追上了,快讓我們進去。”
“艸,怪物等下來了把你們都吃了。”
絡腮胡男面無表情,等激動的幸存者們說完,他才說道:“那么先生們,僵尸在哪里?”
這一問,在場的幸存者們瞬間啞火了,一個個回頭瞅瞅,還真不見那些怪物追上來,這是怎么一回事?
剛才跌倒一個人,不超過幾秒鐘就被追殺他們的怪物給殺了,現在那些怪物怎么沒影子了?
劉錚也很是納悶,他雖然沒有參與幸存者的憤慨發言,但他的注意力從來沒有離開過后方的黑暗,危險感知也沒有再發動,這說明身后已經沒有那些如干尸一樣的怪物追殺了。
是什么阻擋了它們嗎?為什么沒有繼續追上來?
“先生們,看起來你們不是汽車司機,我們這里只招待汽車司機,不招待偷渡客,請離開。”
絡腮胡男一臉生人勿進的表情,對他們伸出一只手。
“不,我們不是偷渡客,我們是...”
中二少年剛開口解釋,要說出自己的來歷,就整個人一激靈,想起之前那冰冷聲音的警告,一旦泄露有關無量輪回的任何信息都將會遭到死亡制裁,旋即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已經經歷了死而復生,怪物突襲這兩件神奇的事情之后,他不想用自己的生命給予其他人告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王鵬在這時站出來對絡腮胡男說道:“我們是迷路的旅人,需要食物和水,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他沒再犯傻說什么怪物之類的話,現在大家都很疲憊,必須進入眼前的旅館。
“不行!我們只招待汽車司機。”
絡腮胡嚴詞拒絕,打斷他說道。
“哈哈,你們這幫偷渡的窮鬼,這里不歡迎你們。”
“快滾吧,可千萬別讓凱文動手把你們丟出去。”
那群在旅店門口的人一直在看戲,此時更是風涼話不斷,有人還沖著隊伍中的女性吹口哨。
幸存者們一臉難看,旅店竟然不招待客人,只招待汽車司機?這是什么鬼?
“嗨,小子,不是讓你們不要前進了嗎?你的耳朵是聾了嗎?”
一個黑鬼把煙頭扔在腳下狠狠踩滅,然后大步攔向不聽勸告走向大門的劉錚。
“黃皮膚?你有土著血統嗎?還是東方的猴子?”
黑鬼罵罵咧咧的,來到劉錚面前,一只又糙又黑的大手就要抓向劉錚。
但黑洞的槍口卻讓他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本來帶著鄙夷和嘲笑的面龐瞬間凝固。
步槍被劉錚背在了身后,但這一支手槍的威力也不容忽視。
其他幾個看熱鬧的觀眾也臉色一變,站了起來,死死盯著劉錚。
“伙計,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不讓你進去是為你好。”
絡腮胡男來到劉錚旁邊,頗有深意的說道。
“但是如讓我夜晚待在外面的話,我想我會很不舒服。”
劉錚看了看他回答。
當然最主要的是荒漠上有那些恐怖的干尸怪物,他不想上演一出‘孤膽槍手’。雖然那些怪物到現在還沒有沖出來,但劉錚有種預感,它們一定還在黑夜深處的角落中盯著他們。
說罷,劉錚放下槍,徑直穿過這幾個人走向旅店的大門。
“那你最好口袋里面有錢,不然我會讓你看到自己的屁股!”
...
這是一間很大的旅店,應該說是酒吧。
巨大的空間之內擺著差不多幾十張桌椅,酒水吧臺、舞臺等一應俱全。
不僅有披頭散發的吉他手在盡情的彈奏搖擺帶動這里的氣氛節奏,還有穿著暴露只用幾片布片遮掩隱私部位的舞女在舞臺和墻壁留出的站位上賣力表演吸引眼球。
拖著酒水和食物的侍者游走在人群當中,胸前夾著鈔票的女郎和醉醺醺的酒客打情罵俏,圍在賭桌前的漢子們紅眼的盯著骰子....
吆喝聲、臭罵聲、嬉笑聲、怪叫聲,聲聲入耳使你的耳朵根本分辨不清到底有多少混雜的聲音。
汗臭味、香水味、酒水味、食物味等等交織成古怪的氣味共同涌入鼻腔令初來乍到的人感到異樣。
劉錚瞬間有種從原始回歸文明的感覺,雖然這個文明給他的感官并不怎么樣。
這不像是一家酒吧和旅館,倒像是一處強盜的老巢,或是話本小說中描寫的那種勾欄瓦肆。
有些人在他進來的第一時間投來目光向他打量,但也僅僅是那幾秒鐘,隨后該干嘛干嘛,沒人理會這位‘士兵’。
劉錚不知不覺來到了吧臺,吧臺后面是一個穿著棕色夾克的長發男人,他臉上的皺紋就像大樹的年輪一樣,正用一塊布擦拭著酒杯。
像是一個印第安人?
劉錚沒有開口,細微觀察著這里的一切。
“要點什么。”
酒保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甚至連頭也不抬,似乎是一個不擅言辭的人。
“有房間嗎?”
恰好,劉錚也不喜歡太多的廢話,直接問道。
“上面右轉第六個房間,一百比索。”
劉錚轉身頭也不回就走,酒保既沒有追問他是否住下也沒有向他要錢。
‘比索?好像是墨西哥的貨幣,難道這個世界是我的那個時代?還是說...’
劉錚懷著心思,一路找到樓梯,緩步來到的第二層,正準備走向拐角尋找房間的時候,眼角的余光讓他發現自己的那些‘同伴’也進了酒吧。
推開了門,一股莫名的味道狠狠刺激了鼻腔,劉錚用手在自己鼻子前揮了揮。
破舊的門板,臟兮兮的木墻,一張躺下去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坍塌的床,房間之內除了這些沒有其他東西。
整個旅店的裝修風格充滿了復古的氣息,所以劉錚沒有對房間充滿任何期待。
再有,這里要比戰壕舒服多了,他已經很滿足了。
把門關上,劉錚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終于是長舒了一口氣。
這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帶個他的刺激可以說是之前戰場上都未曾有過的,神秘的斗篷人、無量輪回之地、試煉任務、干尸怪物...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充斥在他的腦海中不停交織回蕩,詭異又神奇,吸引著人的同時又充滿危機。
“阿五、李明、栓子、黃阿四...”
念著自己曾經那些熟悉的袍澤名諱,再想到自己不僅沒有戰死反而有了這樣一番神奇的際遇,劉錚也不知是好是壞。
當靜下心之后,他沒有選擇呼呼大睡,雖然他現在很想躺在這張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但他是一個危機感很強的人,無論在任何時候他都不會把自己的安危托付于運氣。
回想之前那些在荒漠中所遭遇的干尸一樣的怪物,劉錚就是一陣匪夷所思。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當時驚鴻一瞥之下他發現那些干尸完全就像是脫水曬干后的尸體,和記憶深處影片中那些僵尸、喪尸,似乎也并不是一種...
之前用了一個滿彈匣的十發尖頭步槍彈,完全把那個‘干尸’打成了篩子,但似乎它好像還能動,生命力那么強大嗎?正常喪尸被爆頭不也掛了?
還有一點很值得懷疑,為什么他們慌不擇路之下逃命選擇的這一條道路竟然有一家汽車旅店酒吧?
是巧合還是怎么說?
為什么那些干尸怪物追了一陣之后就不追了?難道十幾具尸體就足夠它們吃飽了?還是說,有什么在制約著它們,或是...
就在劉錚摸著下巴沉思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陣男女之間運動才有的聲音,中間夾雜著痛罵和口申口今,很是激烈的樣子。
尼瑪,是來自隔壁。
劉錚額前多了幾條黑線,瞬間讓他沒有了任何思考的興趣。
“該死!”
雙耳被摧殘的他恨不得出門沖進隔壁崩了那兩個不知羞恥的男女。
無奈之下他開始檢查自己身上的裝具作為轉移注意力的方法。
懷表、水壺、子彈帶、一桿十一式步槍、一支手槍、一柄刺刀、一只匕首。
一共七個滿倉步槍彈彈匣,合計七十發步槍彈。
兩個手槍彈匣,四十枚手槍子彈。
一頂鋼盔,一件軍大衣。
哦對了,還有武裝帶里面的三顆手榴彈。
檢查好一切之后劉錚恨恨的躺在床上,隔壁的聲音還在繼續,他只好把軍大衣蒙在頭上。
他討厭隔壁的男女,還是小憩一會養養精神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