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的沖刷下,學園都市整體看似干凈了許多。
但那存在于城市間的陰影,就像是依附在這個城市身體上的污血,無論雨水有多大,也沖洗不掉它那讓人作嘔的污臭。
“噗哈——”
獵犬頭上的頭盔已經被卸掉,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從外表來看,這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性。
帥氣的面孔讓人不禁感嘆起來,去獵犬當炮灰真的可惜了。
“都這種程度了,還是對我沒有任何敵意?”
手里提著滿是血污的錘子,前方之風嘴角扯出了一個夸張的弧度,搭配上她那讓人頭皮發麻的鐵釘飾品,僅僅是一個笑容,都會把孩子嚇哭。
獵犬右手翻轉,一把就算對小孩子而言,都算是很小的手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種小手槍一般都是緊急情況下才使用,雖說主要功能是干擾一些類似于帶有跟蹤效果的火箭炮或者電子器件,可它的攻擊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至少在這種距離下,它能輕易擊穿普通的防彈衣。
“砰——”
火光閃過,子彈還未擊中前方之風,就莫名的偏移到了一邊。
似乎在她面前,有一個看不到的護盾。
“有趣。”
前方之風自認為干掉過不少英雄好漢,可是像這種奇怪的部隊,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悍不畏死、一往無前。
他們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懼。
前方之風手中纏繞著鐵絲的巨大錘子劃出了完美的弧線,狠狠的砸在了獵犬的頭部。
噗的一聲,獵犬的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爆開。
紅白相間之物,灑了一地。
將錘子重新扛在了肩膀之上,前方之風踩著那混合在一起的奇怪液體,繼續朝前方走去。
這支奇怪的部隊已經被她干掉了。
作為神之右席的她,因為消除了原罪,無法使用普通的魔法。
被摸透了攻擊方式之后,的確很傷腦筋。
可這不代表她完全沒有辦法。
人類最原初的暴力是什么?
看不順眼的東西,砸毀。
喜歡的人,砸暈拖回家。
總之,手持一米多長的大錘,她僅靠一個砸字,就生生的打出了一條血路。
雖說她還有更多的方法可以選擇。
可是面對這支專門為她訓練出的隊伍,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尊重一下對方的勞動成果。
雨勢似乎越來越大,鮮血在雨水的作用下,幾乎染紅了整個街道。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執法人員出現。
作為這個城市的最高領導者。
亞雷斯塔以及白井,此時正位于沒有窗戶的大樓內的一個房間。
在這個四角形的空間正中央,鎮坐著一個圓筒形的生命維持裝置,亞雷斯塔倒吊在其中。
類似于玻璃但絕對比玻璃要堅固的多的圓筒內,注滿了紅色液體。
這些液體從他的口鼻浸透進體內,干涉了每個細胞。
平常這里沒有任何照明,只有覆滿寬闊房間四方墻壁的機械類信號燈,放出星空般微弱的光芒。
如今,斷續發出亮光的紅色警告燈,照射出廣大的空間。
而白井,也許是為了照顧亞雷斯塔的感受,也和他一起倒掛于天花板之上。
被紅光覆蓋的區域,代表著這些地方已經被前方之風所攻陷。
僅僅數十分鐘而已,掌管學圖都市治安的警衛就有七成犧牲。
但所謂的犧牲,也只是白井手下那些經過特殊訓練的獵犬而已。
那些失去了聯系的警備員,全都陷入了昏迷當中。
街上到處都傳來被害報告跟要求增援的通訊,僅僅是那嘈雜的聲響,就讓白井感覺一陣的頭大。
“你一定要以這種視角嗎?”
對于亞雷斯塔而言,倒吊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反著看字的情況。
可是白井呢?他真的有看清楚上面的字?
“現在不是視角不視角的問題吧?學園都市快要淪陷了,還不讓我出手?”
白井略顯的有些煩躁。
倒不是因為獵犬的死亡。
誠然,獵犬的損失讓他覺得十分的肉痛。
可這種東西其實補充起來也很簡單的。
他們就像是田間的老鼠一樣,只要白井需要,那他們就會短時間內再次形成一股不小的規模。
讓他感到煩躁的,是書寫者。
他覺得書寫者應該要出動了。
可亞雷斯塔這里的所有監控手段,都沒有辦法偵測到書寫者相關的信息。
“她的目標是你。”
亞雷斯塔不急不緩的說道。
時機尚未成熟,且目標也還未達到相應的區域,他還不急于讓白井出手。
至于學園都市的損失......
誰去管它,大不了重新蓋一個。
“那我不是更應該出手嗎?”
回答白井的,是一陣沉默。
亞雷斯塔似乎專注于處理應急信息之上,沒有空搭理白井。
“你不說話,我就默認你想讓我出手了。”
看著亞雷斯塔那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白井說道。
“隨你便。”
不知為何,亞雷斯塔越是這么放任他自由行動,白井就越覺得可疑。
不過......還是盡快把那個鬧事的瘋女人給搞定吧。
不然的話,亞雷斯塔那貨估計就該讓風斬冰華出手了。
這可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之一啊。
沒有任何的征兆,白井消失在了亞雷斯塔的身邊。
站在雨幕之中,他稍稍辨別了一下方向,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這可和我們約定好的不一樣啊,亞雷斯塔。”
比紅色警報信號更加顯眼的紅色出現在了亞雷斯塔的面前,這些紅色的絲線糾纏在了一起,逐漸的形成了一個人類的外表。
而這個人,正是書寫者的古月。
“目標還未到達指定區域,你就放走了人,你真不怕計劃失敗嗎?”
古月瞇起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危險的光芒。
卡米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在她的影響下,古月對這個名為亞雷斯塔的“人類”更加沒有好感了。
“劊子手已經出現,就算計劃出現什么偏差,也是往好的方向偏差,不是嗎?”
對于合作伙伴的威脅,亞雷斯塔并沒有太過于在意。
亦或者正是察覺到了他的到來,亞雷斯塔才有意將白井給放走的。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無論計劃是成功或者是失敗,對他而言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種話還是在處刑成功之后,你親自跟那位大人說吧,你最好祈禱不要出什么差錯。”
紅線逐漸的散開,古月也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只剩下那代表著危險的紅色警報聲,一直在這個空間之內不斷回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