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是在刺眼的陽光之下醒來的。
伸出自己的手,白井試圖擋住陽光。
下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那個破舊的研究所之中醒來的。
坐起身,他發現自己在一個很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的房間之中躺著。
房間的布局很簡單,但卻又不像是男孩子的臥室。
眼睛在房間里瞄了幾眼,墻壁上有著一張超炮的海報,海報旁邊掛著兩把充滿著二次元氣息的雙劍。
一把叫逐暗者,一把叫闡釋者。
劍下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倉鼠籠子,一只布丁倉鼠正趴在滾輪里朝著他這邊張望著。
繼續朝旁邊看去,他這才注意到,窗邊的書桌趴著一名衣衫比較破舊的少女。
少女似乎在酣睡著,手中拿著一個類似于羽毛筆的東西。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的背影很熟悉。
她的名字就在嘴邊,但卻又叫不出來。
“卡”
“砰——”
玻璃罐破開,渾身都是滑膩膩液體的白井,以一種伸出手的姿勢,踉踉蹌蹌的從玻璃罐之中撲了出來。
“夢?”
收回右手,看了看白嫩嫩的手掌,白井有些疑惑的抬起了頭。
眼前還是那個黑暗且陰冷的地下研究所,哪有剛才陽光明媚的樣子。
“是又進入虛數學區了嗎?但那個少女又是誰?為什么我總覺得自己認識他?”
從空間之中取出了衣物,白井一邊穿著,一邊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明明對方的名字已經快要叫出口了,但此時大腦之中又沒有對方的任何信息。
“也許只是一個簡單的夢吧。”
白井怎么都沒有想到,幾十年前的荒郊野地,居然也被人建成了一個小型城鎮。
白井是從下水道之中爬出來的。
而原本的山洞洞口,也被一個鐵門所代替。
但鐵門關閉之后,再打開就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地下通道,還是依舊無法回到那個地下研究所之中。
還好他將那些難聞的氣味給隔開了,否則的話出來也要被人以異樣的眼神看著。
手下并沒有讓他等多久,一輛車很快就駛入了這個并不算很有存在感的城鎮之中。
“白井大人。”
副駕駛被打開,御坂妹妹從里面走了下來。
這是之前就被轉移出來的御坂妹妹,基本上已經在這邊調理好身體。
而且至今為止都把這邊當做了天堂。
“辛苦你們了。”
白井會變成十三歲的樣子,已經通過學習裝置提前輸入到了御坂妹妹的腦海之中,所以看到這樣的白井,御坂妹妹并沒有什么吃驚的表現,而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走吧。”
打開后座的車門,白井直接坐了進去,而車也快速駛出了這個小鎮。
兩天后。
“您確定不乘坐專機回去?”
某處直通學園都市的機場外,學園都市駐扎在英國的相關負責人有些擔心的看著白井詢問道。
其實他不是擔心白井會被人給騙走。
別看白井外表只有十三歲,事實上白井的年紀都能當他爺爺了。
他只是覺得自家大人坐這種飛機,有些掉價。
雖說對外界而言,這已經十分先進了,但對于學園都市走出的他們而言,這種速度就和牛車沒什么區別。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當然不會急著回去啊。”
回去又是一堆爛攤子,能在外面多玩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好吧,我會和機務人員打好招呼的。”
拗不過白井,他只好嘆了一口氣,和御坂妹妹先行離開了。
他們要趕緊回研究所去,為了接待下一批即將到來的御坂妹妹而做好準備。
獨自一人走進了這家機場,沒有驚動任何人,白井坐在了普通的候機廳之內。
雖說這里直通學園都市,但并不代表這里不飛別處。
只是只有這一家與學園都市有合作而已。
也是當初白井和芙羅蘭離開時,去的那個機場。
和當年相比,這里的科幻感更加強烈了,看起來也先進多了。
等飛機的人里,有些是請假在外準備回去的學生,也有打算去學園都市考察情況的父母,白井坐在這些人里,并不算很起眼。
白井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機票,也沒有和旁邊對著他笑的金發大姐姐打招呼的意思,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著登記的廣播。
“那個請問你是去學園都市的嗎?”
白井本以為,第一個會給他搭話的,是對面那個金發大姐。
但現實總比想象中要殘酷的多。
一名大叔在試圖和去學園都市的學生搭訕失敗之后,走向了白井。
這名大叔看起來是一名996,但看起來又比996精神多了,梳著大背頭,提著電腦包,背上還背在一個和他顯得格格不入的奇怪木質盾牌。
“是的,請問有什么事嗎?”
也許是覺得這人有些眼熟,白井也沒有假裝睡著,而是禮貌性的回應道。
“太好了,終于有人肯跟我講話了。”
擦了擦頭上的汗,中年人坐到了白井的身邊。
“其實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請您幫我把這個帶給學園都市里上學的兒子,我一定會重金酬謝您的!”
居然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使用敬語,這個大叔也是蠻有意思的。
不過白井也有些明白他為何會被拒絕那么多次了。
首先,沒有人會喜歡背著這么一個看起來很蠢的盾牌去學園都市的。
其實,外界的錢在學園都市之中并不流通,帶進去也是一堆廢紙。
最重要的,還是學園都市的老師不止一次跟外出探親的學生有過交代,絕對不能從學園都市外界帶東西回去,尤其是陌生人給的東西。
之前就發生過學生把外界間諜組織的竊聽器帶進學園都市的事情。
因此在場的所有人之中,也許只有白井一個人,才有機會將他的東西帶進去。
“你兒子叫什么名字?”
“他啊,他叫上條當麻。”
怪不得白井一開始就覺得這人很眼熟,沒想到居然是上條當麻的父親上條刀夜。
看來他背著的這個奇怪的木質盾牌,也是類似于能改變運氣的所謂的土特產咯?
“你難道認識我兒子?”
上條刀夜看到白井的反應,有了一個小小的猜測。
“不算認識,但也算是知道這么一個人。”
“是因為倒霉嗎?”
上條刀夜苦笑著詢問道。
除此以外,他想不到這孩子還會因為別的什么原因認識自家寶貝兒子。
“差不多吧。”
“唉,那孩子從小就和他爺爺一樣,十分的倒霉,源頭就是這趟去學園都市的飛機,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壞運氣沒有降臨到我的身上,而是隔代遺傳給了我的兒子,總之還是拜托您幫我把這個送進去!也許帶上這個,那孩子的運氣就好好一些。”
說起上條當麻,上條刀夜就是滿臉的愁容。
他把自己兒子送進學園都市,就是為了改善他那奇怪的倒霉體質。
不過目前為止似乎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因為工作比較特殊的緣故,他經常要去世界各地出差。
所以每次出差,他都會買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印度象鼻神護身符、埃及金甲蟲、俄羅斯總統套娃等稀奇古怪的土特產,只是希望這些據說能帶來好運氣的東西,能夠改善上條當麻的不幸。
不過至今為止,他都沒有辦法將這些東西送進學園都市之中,全都寄放在了自己的家里。
“其實也不是我不幫你帶,實際上這些東西估計連學園都市的安檢都過不去吧?畢竟是以科技為主的城市,怎么會讓這種充斥著迷信色彩的東西送進去呢?”
白井并沒有直接說出間諜的事情,但以上條刀夜的職業素養,應該也能明白一些他的意思。
畢竟他最擅長的就是經濟學和心理學。
“這樣啊是我考慮不周了。”
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上條刀夜也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況。
“難得能遇到,有什么話想對他說的嗎?這個我倒是可以代為傳達。”
“話嗎?”
聽了白井的建議之后,上條刀夜的神色顯得有些黯淡。
不管之前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怎么樣,但是最近以來,上條當麻一次都沒有給他打過電話,有一次他試著打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少女,而且嘴里還說著類似于“這是什么使魔!”之類的奇怪話語。
“就跟他說有空給我打個電話吧。”
沒敢直接說出要電話號碼的話,上條刀夜只是隱晦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嗯,我會代為傳達的。”
得到白井的答復之后,上條刀夜鄭重的再次對他感謝一番,這才背著那個奇怪的木質盾牌,在一眾人奇怪的眼神下,離開了這個特殊的候機廳。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一個心字剛出口,白井的表情忽然一變。
因為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走進了他能力的范圍之內。
“為什么她會在這里啊!?不應該說為什么她現在才去學園都市啊!”
那個靚麗的身影走進機場之后,就直奔候機廳。
白井也顧不上別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后,坐到了旁邊有著全息廣告牌的座位上。
這里剛好被那個全息廣告牌擋著,不容易被發現。
坐好之后,他的大腦就開始飛速運轉,開始考慮如何解決等一下可能出現的災難。
而就在他思索的時候。
那個不速之客也走進了這個候機廳。
“沒有專機就是麻煩,七天七刀也只能靠托運。”
雖說沒有七天七刀,她依舊是那個強大的圣人。但武器沒在手里握著,還是讓她感覺一陣的不自在。
眼睛隨意在候機廳掃視了一圈之后,神裂火織走到了人數相對而言比較少的全息廣告牌旁邊,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