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璀璨的劍光,也沒有森然的劍意。
哪怕是在路邊隨便找個道館,里面的劍術師傅都會給白井這一斬一個差評。
姿勢不對、速度太慢、拔劍不狠、甚至都稱不上是居合斬,只能說是普普通通的把劍拔出來,然后斬出。
白井甚至連劍鞘都沒有,只是把劍象征性的放在了腰間。
咔啦——
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
哐哐哐——
裂紋逐漸出現在空氣之中,迅速呈扇形蔓延開來,坦克、地面、墻壁、天花板......
總而言之,凡是在攻擊范圍內的一切,皆在這一斬之下,粉身碎骨。
“呼......”
深吐一口氣。
白井的右手顫抖著垂了下去。
其實空閃的起手式和斬擊,并不影響空閃的威力,拔刀斬出,只是一種類似于術式的咒語或者結印,將空間之力釋放出去而已,因此他也沒有刻意去練居合斬。
“轟——”
空間裂縫越來越密集,最終形成了一陣空間亂流,如同黑洞般,撕扯牽引著四周的一切,在這種程度的攻勢下,老漢克活下來的幾率很低。
也就是他不抽煙,若是有這愛好的話,怕不是已經點上一支煙,瀟灑的轉過身,留下一副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空間亂流的帥氣畫面。
空間亂流肆虐一陣之后,才慢慢消散,破碎的空間也被慢慢修復還原,但在空間坐標之上的物品,全都被空間亂流所吞噬,不知所蹤。
“完美。”
將手中的竹杖劍收起,然后撿起剛才扔坦克時,被他隨意丟到旁邊的幻想殺手,白井打算回去交差。
剛走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轉過身,他看到了一盞燈。
沒錯,就是一盞燈。
不過不是尋常的臺燈,亦或者是白熾燈。
而是一盞破舊的煤油燈。
明明沒有風,然而煤油燈之中的火苗,卻在緩緩的搖曳著。
若只是這樣,也不會讓白井產生警惕的心理,最主要的是,這盞煤油燈是在半空之中漂浮的。
“燈火明又滅,燈火滅又明。”
虛弱的聲音從地下四層響起,白井不用去看,就知道肯定是老漢克。
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他居然還沒有死,并且還弄出了這一盞煤油燈。
白井沒有猶豫,他不是那種會質問敵人這是什么東西的蠢貨,他只會第一時間,將自己認為是威脅的東西,扼殺在搖籃之中。
幻想殺手直接被他傳送到了煤油燈之中。
“波——”
煤油燈如同煙霧一般破碎,然后又重組,竟是沒有被幻想殺手碰到。
伸手一招,將幻想殺手重新捏到了手中,白井臉色有些難看。
“卡啦!”
就在這時,走廊里僅剩的那盞燈,閃爍了一下,冒出了一片火花。
燈沒有滅,很快就恢復正常,可它閃出的那片火花,卻沒有和往常一樣轉瞬即逝,而是化作一個小火球,悄然的飄向了煤油燈,沒入了燈中。
不僅是這個燈。
就連不知道被哪個倒霉蛋遺落在地上的手電筒,居然也閃爍出了火花,帶給哪個煤油燈一絲火光。
緊接著,整個學園都市里,除了亞雷斯塔的那座大樓之外,路燈、夜燈、霓虹燈、車燈、指示燈......
總之,只要是帶有燈這個概念的東西,全都迸發出了火花,形成一個個小火球,向著五行機關的方向飛來。
一個個小火球通過樓梯進入了五行機關的地下三層,如同翩然起舞的蝴蝶一般,搖搖擺擺的沒入了煤油燈之中。
“呵呵呵......”
陰惻惻的笑容從燈下傳來,老漢克只剩下了上半身,此時他就像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托舉著一般,懸浮在煤油燈的下方,白井甚至看見幾截腐爛的腸子掛在他的傷口處。
白井在嘗試擊破煤油燈失敗之后,便開始試圖驅散這些火球。無奈這些火球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就算打掉了一個,還有好幾個趁這個功夫沒入了煤油燈之中。
緊接著,讓白井感到恐怖的東西出現了。
那是一個火球。
懸浮在煤油燈正上方的火球。
一個白井十分熟悉的火球。
白井曾經親眼看著這個火球滅了一整個城鎮。
必須要阻止他!
可白井剛抬手,本來飛向煤油燈的火球,有一部分停了下來,隨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撞向了白井。
白井用幻想殺手撲滅幾個,又躲開幾個,最后還是被一個火球給砸中。
沒辦法,實在是太密集了。
沒有爆燃,也沒有灼燒感,火球就像是虛幻的一般,穿過了白井的左臂。
無力感從被穿過的地方擴散開來,他的左手很快沒有了感覺。
白井見此,也沒有猶豫,右手直接拿出了空間里的竹杖劍,一劍斬下左臂。
被斬下的左臂迅速風干的如同枯枝一般,失去了水分,還沒有等落地,便化作一捧灰塵,被風吹散。
“這......”
白井的臉色愈發難看。
僅僅是一個小火球,就有這樣的威力,若是那個大火球在這里炸了......
白井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其實不怕這個火球爆炸,怕就怕這個大火球能和小火球一樣,在學園都市里到處亂竄,到了那時......估計學園都市會被整個泯滅。
“這可不是一般的火,而是喚做百家火。”
老漢克似乎恢復了一些神智,他用著自己渾濁的眼球看著白井說道。
“敗架貨?”
白井剛聽到這個詞,沒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因為老漢克是用英語的方式說出的這三個漢字。
“百家火,并不是指一百家火,而是天下百姓的燈火。不過這個概念不是來自西方,而是來自天朝,說給你聽,你也不懂。”
老漢克沒有給白井解釋這些,可卻把白井驚的不輕。
身為純正的天朝人,白井就算不知道百家火,還是聽說過百家衣、百家飯、百家傘之類的東西。
扯上這些,要么是祈福,要么是庇佑,總之.....這就是玄之又玄的東西。
火,對于人類來說,意義非同小可。
驅散黑暗,帶來光明。
驅散野獸,帶來安逸。
是它讓人類走出了茹毛飲血的時代。
而百家火,又稱之為百家燈火。
百家燈火,又象征著民生之火。
這民生之火可碰不得啊。
像他這樣,只是損失一條胳膊,已經是萬幸,若是換做天朝的修士,白井怕不是已經被這百家燈火給燒回英國那邊的研究所了。
PS:所謂百家燈火和民生之火,是我瞎掰的,懂行的人勿怪,畢竟是小說,想寫的有逼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