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車里,副駕駛座上面的趙山河回頭說道:“媽,我們一家人出行,這輛車有些小了。我再買一輛大一點的車如何?”
后排座上,盛裝打扮的三女都不敢亂動,生怕形妝被破壞。
趙母看了看挺著腰板的小結巴,點頭道:“是該要一輛大一點的車,沒壓力吧?”
趙山河笑道:“當然沒有了,只是香江的道路太窄,太大的車反而不方便,我才沒有買。”
“那就買吧。”
趙山河點了點頭,望向了阮梅。“阿梅,等放了暑假,我們一起去拿個駕照。”
“好啊,我就是想等你一起,要不然我早就去考駕照了。”
小結巴說道:“我也要去考。”
“你年齡還不到。”
小結巴卻道:“上次跟保安局布爾斯局長,還有警務處長他們一起度假,我問了他們,他們說我可以去考,會給我駕照的。”
趙山河略有些驚訝地說道:“不得了,現在都會自己走關系了。”
小結巴略帶自豪笑道:“這算什么,我是以后要成為你賢內助的女人。”
“好,我們等暑假,一起去拿駕照。”
兩輛汽車沿著山頂一直盤旋,從梅道到馬己仙峽道,再到山頂道,司徒拔道,最后抵達深水灣道。
這個時代,深水灣一帶還是工廠區,大大小小的制衣廠,電子廠,圍在海洋公園四周。
但是,深水灣道上的獨棟豪宅,已經成為了稀缺資源。
他們今天要做客的船王家,就住在77號,79號是李黃瓜的別墅,80號的房子則是中建集團主席許世勛所有。
另外68號則是香港中電集團嘉道理的房子,而相鄰的兩棟房子也早就被嘉道理給買下了。
今天的包家宴客,記者們也得到了消息,在深水灣道狹窄的路口,守了好幾幫記者。
不過他們都很守規矩,不敢堵在路口,只敢在旁邊拍攝。
趙山河他們的車順利地駛入了私家道,上了一段山坡,進入了包家的院子。
船王只有四個女兒,如今把船運事業交給了大女兒一家,二女兒一家則負責九龍倉和會德豐的事業。
這套房子里住著船王與他的小女兒,女婿鄭醫生。
因為小女婿并不是商業場的人,所以今天負責接待客人的是二女兒和二女婿。
趙山河對他們并不陌生,特別是二女婿,他去年就已經接任了隆豐國際,九龍倉主席的職位,后來還成為了香江貿發局主席,全國政協常委。
趙山河的車剛停下,他們夫婦倆就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迎了上來。“阿河,據說你今天月考,考的怎么樣?”
趙山河故意裝作輕佻地打了個響指。“手到擒來。”
吳廣正哈哈笑了起來,跟趙山河親切擁抱。“對你這個天才來說,什么都不難。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趙山河笑著主動伸出了手。“不用介紹,雖然是初次跟二姑姑見面,卻也早有耳聞。”
包二小姐沒有跟他握手,而是直接跟他輕輕抱了一下,笑道:“真是見面了不得不服老,阿河真是年少有為。這是韓家姐姐吧,幸會,幸會。”
趙山河沒有去管幾個女人親近,他們夫婦帶了兩個兒子來見客,當然也要跟他們打個招呼。
他們的兩個兒子一個十一二歲,另一個還不到十歲。但是趙山河知道,這個不到十歲的小家伙,以后會是會德豐的主席。
“兩位弟弟叫什么名字?”
大的有些靦腆。“我叫吳宗恩。”
小的活潑一些,主動伸出手要跟趙山河握手。“我叫吳宗權。”
吳廣正面帶慈祥笑道:“狗煩人厭的年紀,淘氣的很。說起來,阿河還是他們的偶像啊!”
這句話似乎沒有奉承的意思,吳宗權跳了起來說道:“我跟哥哥也都喜歡游泳,希望趙哥哥以后能給我們香江拿奧運金牌。”
“好,我努力!”
這座房子的歷史也有了幾十年,論造型,還比不上后世江浙一帶的鄉村別墅,可是因為在香江,價格就要高了幾十倍。
除了自己一家,趙山河還帶來了兩個司機,一個造型師,他們由傭人帶著在副樓與前院活動。
趙母和小結巴,阮梅兩女,被帶到了主客廳,那里現在是女人的天下。
男人們則在后院和二樓小客廳活動,涇渭分明。
船王在二樓的樓梯口與幾個熟悉的身影在聊天,看見趙山河進來,就笑著迎了過來。“阿河,這次東瀛的投資,可是一筆一輩子都能拿出來談的經歷,老朽折騰了一輩子,也沒有像你這樣一次就賺了三億多美金的現金,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趙山河連稱不敢當,笑著回應。“包老在七十年代的船舶總噸位,超過了整個美國和蘇聯,是名副其實的世界船王,八十年代又從英國人手中虎口奪食,拿下九龍倉,這才是真正的硬實力。我就是靠小聰明賺點快錢,跟你老不敢比。”
包老的世界船王名副其實,他一個人的船隊,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多。
所謂的希臘船王奧納西斯,娶了肯尼迪的遺孀,名氣很大,船舶噸位卻連他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論硬實力,即使是以后,也沒有人能做到他現在的規模。
對他這樣身為首富,卻心懷愛國之心的前輩,趙山河當然心存敬意。
他呵呵笑了起來。“我們也就是占了歷史發展積累的光,再過幾年,怕是就不能比咯。”
趙山河道:“我其實一直對搞實業念念不忘,做金融,哪怕做到首富,對世界經濟,地區經濟的促進也很有限,提高不了基礎就業,促進不了地區科技發展。如今有了點積累,我也想向包老學習,涉足實業,為香江和華夏發展做貢獻。”
包老這次表情認真了起來,直視著趙山河的眼睛說道:“阿河能有這份心,說明在商業上有自己獨到的認識,不管什么行業,需要投資還是人力,只要有用的上老朽的地方,當義不容辭。”
趙山河笑道:“不管什么行業?”
他也笑著說道:“是的,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的生意。來,有些話我們以后再說,今天給你介紹幾個老前輩。”
趙山河一進來就看見了他們,見船王首先轉向了嘉道理父子,就主動雙手跟羅蘭士嘉道理伸了過去。“你好,嘉道理先生。”
羅蘭士生于上個世紀,已經八十八歲,當得起趙山河雙手去握手。
他們在同治年間就從孟買到了遠東的魔都發展,后來轉向香江,屬于沒有祖國的猶太人。
從五十年代,他們家族與以色列的關系轉淡之后,他們家族的理念就是以香江為家發展。
雖然不是一個族群,可是他們一直扎根香江,甚至在中英聯合聲明之后,為了促進香江發展,依舊積極投資,來穩定香江經濟。
所以雖然不是一個民族,趙山河對他們父子還是有某些程度的認同。
他們是真正的芒果人,遠比那些香蕉人可愛。
羅蘭士的年紀已經不小,身體卻還不錯。他出身在魔都,小時候才跟隨父親來香江發展,能說一口流利的國語和粵語。
“你好,埃文,真是羨慕你的年輕,我愿意用我畢生的財富,換你現在的青春。”
趙山河笑道:“可是你的人生閱歷和經驗,才是更大的財富。”
他呵呵笑著,拍了拍趙山河的手臂。“這位是我的兒子米高,這個世界,以后終究是屬于你們的。”
米高今年其實也已經四十六歲了,比吳廣正還要大五歲,羅蘭士這樣介紹,表面上將兩人當做一輩人,似乎有些錯位,但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要加強合作。
米高也雙手跟趙山河相握,笑道:“埃文,你好,我也喜歡各種運動,希望以后有機會一起度假。”
趙山河笑道:“旅游和運動都是我最喜歡的休閑,我想我們以后會有很多機會的。”
他笑著點了點頭,松開了趙山河的手。
在很多場合,就是需要這樣一次介紹,雙方才算真正建立關系。有些人認為這是上層社會的虛偽,可這也算規則的一部分。
包老又引著趙山河轉向另一面,這邊也站著一對父子。
“阿河,這位你應該也在媒體上經常看到,和黃李主席與他的大公子。”
趙山河沒有區別對待,與他雙手相握說道:“當然熟悉了,李主席可謂是我華人楷模,希望在未來,我們華人能聯合起來,將香江更多的優質資產,都從英國人手里奪回來。振興香江,振興華夏。”
對方楞了一下笑道:“振興香江,振興華夏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但是不要這么對立化嘛,世界經濟越來越趨于一體化,樹立壁壘,實乃發展大忌。”
趙山河點了點頭,贊同說道:“的確,資本是沒有國界的,但是資本家是有國家的。以后有合作的機會的話,我們再詳聊。”
他笑著點了點頭,介紹了自己兒子跟趙山河認識,眾人這才一起攜手向樓上走。
這副陣勢,也表明了趙山河是今天的主賓,而嘉道理父子與香蕉人父子的目的,就是為了跟趙山河結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