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是在第二天的凌晨三點左右醒來的。
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陣如同是要把他的大腦撕開來的疼痛,然后他的腦海中就又多出了一段記憶。
記憶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當你遺忘它的時候,有時候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只有被人提醒時,或者當你想起它的時候,才會恍然大悟說:哦,原來我忘記了。
幸運的是,楚言一直都知道自己對于少年的記憶是缺失的。
因為他能夠感覺得到,他腦海中的空白,和那些對于少年的人生的眾多不解。
而此時的這段記憶,大概是又讓他得到了一次了解少年的機會。
這段記憶開始于少年十一歲時的一個周末,結束于楚言穿越來的前一天。
當然,中間的過程并不詳盡,只是大致地說明了一些內容。
十一歲的少年已經明確的明白了男女生之間的差別,也逐漸地體會到了他的相貌對于那些小女生們的誘惑力。
她們會看著他發呆,會做一些傻事來吸引他的注意,會想辦法討得他的歡心,甚至不會拒絕他的大部分要求。
于是對于男女之間的情感還沒有一個非常清晰的認識的少年,便開始利用這一點,讓女生們幫他做值日,幫他買水,幫他帶早餐等等等。
這些事情,最開始還表現得并算太不過分。
少年起碼會付錢,或者替別人處理一些其他的瑣事來聊表回報。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年慢慢地就依賴上了這種,似乎只要他想,便可以不勞而獲的感覺。
仿佛全世界都會沒有條件的對他好,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開始學會了篩選對象,開始學會了利用一些手段,讓女生們無償地為他服務。
用一句比較形象的話來說,那就是這段記憶,簡直就是一段幼年綠茶的成長史。
而令少年的性格,開始向著一個更加惡劣的方向發展的轉折點,大概是,出現在他十四歲的某個傍晚。
他與一個跟他一同回家的女孩牽了手,然后那個女孩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樣子,便像是刺激到了他一直潛藏在心中的,某種小小的惡趣味一般。
讓他感受到了一陣難以言說的歡愉。
從那時起,少年就意識到了,他非常喜歡看女生因他而手忙腳亂乃至心神不寧的模樣。
也是從那以后,他就懂得了以戲弄女生為樂。
雖然他所做的最過分的事情,也僅是止步于牽手和擁抱,但是女生們的慌張與羞怯還是讓他癡迷上了這種感覺。
這一切一直持續到了少年十五歲的那一年,可能是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終于有了報應。
少年于偶然間發現,他的身體開始不知為何,漸漸地變得敏感了起來。
牽女生手的時候,他會不自覺地眼紅。
被女生抱住的時候,他的體內更是總有一種無法說明的燥熱。
他會忍不住地想要與女生發生肢體接觸,也會常常企圖發泄自己心中的欲望。
他會在夜里幻想自己被女生抱在懷里欺凌的樣子,也會在看著女生們運動流汗的時候呼吸加速。
最終,少年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對于女性的身體似乎是有著一種異于常人的渴求。
然而正值叛逆期的少年,在認識到了這一點之后并沒有準備與女生們保持距離。
甚至還準備遵從著心底的聲音,去嘗試著做一些更過激的行為。
不過還沒有等他將那些想法落實,楚言便已經穿越了過來。
后面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本來滿腦子只有打拳的楚言,也因為與少年的靈魂融合的原因,有了戲弄女生癖好。
兩人共同的身體依舊是那樣的敏感。
同時少年心底的欲望,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地蔓延到了楚言的心中。
昨天晚上楚言對楚唯生出的那種沖動,便是對這一情況最好的佐證。
所以說,這孩子的性格還真是惡劣啊。
渾身無力地坐在床上,一邊瀏覽著腦海中的記憶,楚言一邊苦笑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額角還有一些余留的陣痛,但是更叫他苦惱的,是少年的靈魂給他帶來的改變。
看來我以后得格外地注意自己的言行了,身為一個成年人,本應絕對不能被那些欲念和沖動所左右才是。
將身子倚靠在了床頭,楚言輕輕地嘆了口氣。
房間里沒有開燈,黑暗中,他回憶起了自己最近為人處世的方式,一時間幾乎覺得,恐怕就連他自己,都要有些不認識自己的了。
這種無聲無息的改變,未免也太可怕了一點 心有余悸地搖了搖頭,再無睡意的楚言起身坐到了桌邊,拿出了紙筆。
準備從他混亂得,已然有點分不清誰是誰的腦子里,羅列出一些他平時應該注意的事項,以求在未來保持住他的本心。
第一:絕對不能再戲弄任何女生。(對于小可,基于雙方的好感,可視情況而定,但千萬不能過分逾越。)
第二:要分清玩笑是否過分的界限。
第三:務必得注意與女性保持肢體上的距離。
第四:說話做事應當中正,不可過剛過柔。
第五:
等到楚言列完了他的“本心”便簽的時候,那一張并不大的紙頭上,已經寫下了約莫十幾條大小的事宜。
“呼。”坐在窗邊吐出了胸中的悶氣,楚言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此時外面的路燈還亮著,天側也沒有放光,恍惚之中他突然想到了一件旁雜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他沒有穿越過來的話,那按照少年本身的性子,他妥妥的就是一個楚唯所畫的本子里的男主角啊。
喜歡戲弄他人,身體敏感,還控制不住自己欲望,早晚有一天會因為戲耍別人翻車被抓住調校,最終淪落為一個惹不起什么的。
然后被寫字,被放置,被露出,被一群人圍著 不對不對,我都在想些什么呢,難道是因為最近太累了,所以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郁悶地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楚言猶豫了一會兒,就重新躺回了床上,打算在天亮之前再補一覺。
畢竟周末他是要去關山那里打工的,總得養好自己的精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