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有可能。”
幕僚:“這槍會不會是他從開拓團兵工廠購買的?”
總統:“…有可能。”
幕僚:“克魯格這個名字也許是個巧合。”
總統:“…有可能。”
幕僚:“…”
總統:“猜測沒有意義。現在,你去拜訪這位塞利奧先生,跟他吃個飯啊什么的,了解一下。在確切的消息之前,我們暫時不用理會現在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總統這么說是有原因的。
美國政客有個不能違反的金科玉律不能背叛自己的金主。這一條直到現代,依舊是個雷區。
美國總統的非正常死亡率,高于諾曼底海灘上的美國大兵。
當一條規則被樹立起來前,一定有人為此獻祭。
美國從立國之初,就是大莊園主大資本家出于商業利益而勾結法國并鼓動美洲殖民地的韭菜們鬧獨立并獲得成功的。
商業秩序尋求政治構架是很常見的立國方式。這在歷史上有很多例子。
甚至英國的君主立憲也是如此,資本與商人篡奪國家政權以保護和更好的增加自己的財富。剝開各種外衣,資本主義的本質就是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為資本服務的。
包括樹立你的思想觀念,比如私人財產神圣不可侵犯。
美國政府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為資本保駕護航。與英國那種在世界各地圈殖民地的地主做法不同,美國只要世界各地的市場,并為此發動一場又一場戰爭。
滑稽的是,如此脈絡分明的事實,美國最后依舊被某些傻子當成民主燈塔。更滑稽的是,民主這個標簽原本是蘇聯的。蘇聯翻車之前,美國只敢自稱“自由世界”。也就是說,美國的所謂“民主”只有30多年。
湯姆只是融入這個世界的規則而已。目的也跟他們毫無二致保護自己的利益。
至于政客們會不會拿了錢就翻臉不認人?不用擔心,一個政客如果如此作為,那么他將失去資本家群體的信任,他的政客生涯也就終結,進入社會性死亡。
最后,也許還會出現個神經病槍手。
維持這個規則的,其實是徹頭徹尾的暴力。
睡王和懂王其實毫無區別,最多是方法手段不同。他們背后的資本家群體依舊是那些人,最多是資本家群體內部的派系不同而已。在作者君看來,懂王似乎跟他的某些前任一樣,想要掙脫他們的控制,所以只干了一屆,以至于還沒離開位置就被資本掐了喉嚨,不過這違背了資本只在幕后操縱的規則,還引起世界各國政府的警惕而導致群起而攻之。
消滅資本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后來的革命者們,只能做到“沒收資本”,從而成為新的資本管理者。
可以看出,消滅資本家要相對容易的多。正因為如此,資本家們其實也很小心。
一場風波后,吊死一個匹茲堡議員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時間不長,就沒人再關心這個了。
唯一的結果就是讓各方對開拓團的危險性和能量的認識直接上升到頂級。打金礦的主意的,各種仿制抄襲克魯格兵工廠產品的,種種想法和動作一夜之間就不見了。
很快,市面上出現了大量保養良好的二手二十錘。滿足了美國人民對于正當防衛四處開火殺人越貨的各種需求。價格也很親民只要25美元。
這個蛋糕被行商聯盟吃下了一半,主要市場是鄉村。另一半被塞利奧的體系銷售一空,市場當然是各大城市。
這是湯姆給他們劃分的地盤。
他們不知道的是,還有同等數量的二手大栓槍被裝船運往歐亞大陸。
因為喬治終于同意給軍隊換裝,條件是要足夠便宜。湯姆最后給了個喬治沒想到的價格跟二十錘大栓槍價格相同,并且以舊換新價格更優。
當1857年的冬天來臨之際,不少淘金者們終于離開礦區來到開拓團其他地方享受生活。當然,也有不少人選擇冒著寒冷繼續在泥水中奮力尋找財富。
摩根堡酒館里,來了兩個新面孔,他們穿著破舊但很保暖的皮子,有點像獵人。
西裝革履的酒保微笑道:“兩位喝點什么?”
一個新面孔遲疑了下:“你是酒保?”
酒保微笑有些凝固:“是的,我的穿著,我的柜臺,我的酒柜。充分說明這一點。”
“好吧,給我們一瓶最烈的酒。就是那種可以點著的科羅拉多白酒。”
在礦區,科羅拉多白酒是最受歡迎的,也是這兩位敢于開口要的原因,因為礦區里,這種酒通常12美元一瓶,價格合理。
而這個酒館看上去有些…嗯…豪華,寬敞,三層,燈火輝煌,客人很多。酒保西裝革履,女招待們衣著漂亮而利索,一個角落甚至有個漂亮女人穿著毛茸茸的皮草在唱歌。
這兩位只是怕被宰了。
酒保道:“稍等。”轉身拿出一瓶,“要打開么?”
“嗯,多少錢?”
酒保又拿出兩個杯子:“只要50美分。這個要么?非常適合下酒,只要一個美分。”
倆淘金者瞪著眼睛互相看了看。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個新面孔:“這價格有些出人預料。”
酒保道:“你們是淘金者吧,礦區一切都是投機商人運輸過去的,不過,價格跟加州一開始相比,已經是非常低廉了。”
中年淘金者忍不住問道:“這是如何做到的?恕我直言,我當年在加州,連買個蘋果都要將近一美元一斤,而派克斯峰只要幾個美分。”
酒保聳聳肩:“因為喬治先生說了,價格翻個一兩倍可以,暴利可不行。”
淘金者默然。
另一個年輕淘金者奇道:“因為喬治先生說了,難道他們就不敢賣高價了?”
“當然不是,開拓團有很多人在為此努力工作,以確保淘金者的后勤保障。當然,從業者獲取合理的利潤也是開拓團的目標之一。”
酒保畢恭畢敬:“晚上好,先生。”
淘金者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大衣的年輕人,身后還有兩個隨從。三人服裝風格一致,都是深色大衣皮靴黑色牛仔帽。
年輕人點點頭,見倆淘金者有些目瞪口呆的樣子,于是并沒有停留,直接上樓了。
半晌,中年淘金者問道:“…他是誰?”
酒保正在用一塊白色抹布擦拭柜臺,說道:“我的老板小克魯格先生。”
中年淘金者:“…真年輕。”
年輕淘金者:“…真有派頭。他穿的衣服是什么?”
酒保擦著酒杯:“呢絨大衣,這兩年在開拓團很流行,非常適合冬天。”
年輕淘金者:“這衣服很貴吧?”
酒保:“摩根堡的服裝店就有賣的,只要幾個美元。不過,如果經濟寬裕,我建議找裁縫定做更好。”
中年淘金者看了年輕人一眼:“別想了,這個不適合野外。”
年輕人道:“…將來我一定會穿上這樣的衣服,在整潔又暖和的房子里工作,過著體面的生活,不用整天在泥水里打滾。”
酒保道:“你會寫字么?”
年輕人道:“當然,我上過學。”
酒保打量了他一下,道:“那你也許不用等到將來,只要你愿意,開拓團長期招聘能寫會算的人,每月薪水15美元起步。”
年輕淘金者喜道:“真的?”然后轉頭看了看中年人。
中年淘金者笑道:“這太少了,只要肯干,我們每天都可能有515美元的收入。”
酒保道:“是的,不過溪水里的金礦總會采完的,就像加州一樣,最后也許需要開始打洞了。普通人注定會被淘汰。”
中年人道:“到那時,我們帶上金幣,去那都可以。”
酒保笑道:“實際上,如果你有一口袋金幣,也只有這里才算得上安全。”
中年淘金者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