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贊格威爾原本還在心里暗自叫好呢。
他同樣也早就看這個尤里·薩拉丁很不爽了。
尤其是對方假裝不會嚶語,把他們當猴耍的行為更是叫人氣憤。
所以林克對尤里·薩拉丁的教訓越是兇狠,他心里就越是爽。
反正下手的人是他林克。
只要尤里·薩拉丁沒被直接打死在這里,那這件事就跟他們贊格威爾魔杖商店沒有任何關系。
在小贊格威爾看來,林克讓尤里·薩拉丁磕幾個響頭就走,這種操作簡直就是把尺度拿捏到了極致。
實在是太精準了!
然而,此時此刻,在看到尤里·薩拉丁吐血之后,小贊格威爾那原本飛揚的心卻瞬間沉了下去。
該不會,這家伙是真被打出了個好歹來了吧?
應該不會吧?
小贊格威爾面色發白,顫顫巍巍的湊了上去,將還在不斷吐血的尤里·薩拉丁給扶在了自己的懷里。
他也是專門學過一陣子治療術的。
這是他家族的傳統,贊格威爾家族原本就是依靠做知名治療師才起家的。
這個傳統延續到了他這一代,去魔法傷病醫院給人看病治傷當然是做不到的。
但至少也能幫人檢查一下身體,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而當小贊格威爾以治療師的手法將魔力灌注入尤里·薩拉丁的身體內之后,他的臉色卻瞬間就變了。
變得極其陰沉。
這并非是因為尤里·薩拉丁的傷勢太重。
而是因為,探查結果顯示,對方的身體各項機能除了腎臟比較虛之外,都還算得上是正常。
可偏偏尤里·薩拉丁卻在持續不斷的吐血,且以魔法層面進行觀測來看,他的整體生命力正在以一種近乎于詭異的速度持續衰弱!
就在這時,尤里·薩拉丁那滿是鮮血的雙手突然攥住了小贊格威爾的襯衣。
他那一對已經快要渙散了的雙眸死死鎖定著小贊格威爾的眼睛,嘴巴蠕動間隱約有聲音傳出。
小贊格威爾本能的俯身想要仔細聆聽。
可下一刻尤里·薩拉丁卻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而后徹底失去了聲息。
這就死了?
什么鬼啊?
被噴了滿頭滿臉鮮血的小贊格威爾表情呆滯。
他實在是沒辦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
難不成是尤里·薩拉丁覺得自己受不了這種委屈,所以被自己給氣死了?
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巫師體內的魔力本就是和自身情緒相關聯的。
巫師的情緒如果失控到了某一個程度,其魔力也會出現不可預知的巨變。
“大少爺,您沒事吧?”
一個身著西服的年老男巫靠近了小贊格威爾,小聲說著。
聞言小贊格威爾才從震撼的情緒中反應過來。
他環顧四周,發現老男巫已經令其余西裝男巫們包圍了現場,不讓其余在宴會廳內的賓客們靠近,終于是松了口氣道:
“驅散現場的人群,再做好這些人的保密工作。”
他將尤里·薩拉丁的尸體從自己懷里像是扔垃圾一樣扔到了地上,然后開始擦拭起了自己身上的血跡,“順便,把這里給清理干凈。”
老男巫彎著腰,再度請示道:
“是要將薩拉丁閣下的遺體交還給他的侍從嗎?那幫人可正鬧得很兇呢。”
小贊格威爾順著老男巫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便見一大群和尤里·薩拉丁一樣頭上包著一大團布的阿拉伯巫師正舉著魔杖,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
如果要不是有贊格威爾家族的西裝男巫們擋著,他們這時候恐怕都已經沖進人群里來了。
小贊格威爾緩緩收回了視線。
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整理了情緒,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說了,要做好保密工作。”
“是的,我明白了,大少爺!”
老男巫躬身稱是,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獰笑。
他緩緩抬起頭,沖周圍的西裝男巫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下一刻,一連串連綿不絕的綠芒頓時在人群中閃爍了起來。
而在這一片綠芒的照耀下,小贊格威爾則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宴會廳。
他在三樓走廊里的一副向日葵畫像前掏出了魔杖,輕輕點了點畫像上順時針的第三片花瓣。
畫像頓時裂開,露出了中間漆黑的門戶。
小贊格威爾有些忐忑的走了進去,在一片黑暗中朝著密室中央的一座蛇形雕像跪下,虔誠的說道:
“主人,剛剛有一位名叫林克的嚶國純血裔貴族巫師光臨了我的店鋪,還殘殺了受您邀請前來的尤里·薩拉丁。”
小贊格威爾話音剛落,密室中央處的蛇形雕像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慢慢睜開了自己緊閉著的眼簾。
一對金黃色的豎瞳死死的看向了小贊格威爾,眼眸里滿是濃郁的殺氣。
楓丹白露宮的廣場上。
林克一行人已經重新乘上了來時的飛天馬車。
伴隨著老克烈的一聲呼喝,馬車便在特殊麻瓜驅逐咒的掩護下迅速升空。
芙蓉依舊還沒能從先前的變故中恢復過來。
她一臉惶恐的坐在馬車里,低著頭,雙手使勁搓著自己的裙擺。
艾米麗就坐在她的身側。
盡管對芙蓉沒有半分好感,可在經歷了剛才的一些列事件后,艾米麗還是對芙蓉產生了巨大的同情。
這些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女孩身上都可以說是噩夢。
她難得的對外人展現出了自己溫柔的一面,抱著芙蓉的肩膀,以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清的音量說著些什么。
“林克,那個叫什么薩拉丁的家伙,那應該已經不是什么問題了吧?”
突然,艾米麗轉過頭來大聲的詢問著。
林克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點頭道:
“這是自然的,我在那家伙的身體里留下了一道復合魔力,這會不斷侵蝕他的生命力。他的下場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死!就算是梅林在世也絕對沒辦法把他給救回來,這一點,我敢保證。”
芙蓉也微微抬起了頭,看向了林克的目光里閃爍著擔憂。
“你也聽到了吧?那狗屁薩拉丁死定了!所以林克剛剛才會原諒他,畢竟,他都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你總該是要大度一些的。至于后續對方報復的問題…”艾米麗繼續安慰道,“你也應該放心才是!沒看見鄧布利多教授也在嗎?就算對方報復過來了又能怎么樣?他們難道還能斗得過鄧布利多教授?”
芙蓉本能的看向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也配合的微笑點了點頭。
見狀芙蓉才稍稍松了口氣。
對于鄧布利多這位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大多數人總是有著一股神奇的自信,就仿佛鄧布利多出面就能解決任何事情一樣。
芙蓉顯然也是如此。
艾米麗繼續安慰著芙蓉。
不一會兒的功夫后,芙蓉也就徹底放了開來,撲在艾米麗的懷里開始了哭泣。
這讓坐在他們對面的林克和鄧布利多頗為感慨。
想當初芙蓉作為布斯巴頓的勇士前來參加三強爭霸時,是多么的風光靚麗。
可現在,卻淪落到了這般境地。
甚至今天如果不是林克等人正好就在贊格威爾魔杖店內的話,芙蓉的處境恐怕會更為糟糕。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芙蓉不主動說,林克和鄧布利多也都不打算去問。
畢竟這必然是個叫人唏噓的悲傷故事,強迫芙蓉去講述,那無異于在芙蓉的傷口上撒鹽。
一行人就這么安靜無比的返回了尼可·勒梅莊園。
這座莊園內遠超贊格威爾魔杖店內的豪奢裝潢明顯是出乎了芙蓉的預料。
直至被帶入尼可·勒梅莊園內部的主廳內,芙蓉依舊是紅著臉,低著頭,一副惶惶恐恐不敢有絲毫動作的為難模樣。
最后還是艾米麗出馬,仗著在馬車上已經和芙蓉熟悉了的關系,拉著芙蓉去了房間里,要先把她那一身難看的贊格威爾女招待制服給換下來。
待到芙蓉和艾米麗都離去之后,鄧布利多和林克就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芙蓉表現的…實在是有些太令人心疼了。
而與之相對的,老克烈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奇怪。
他其實很早就想要吐槽了。
林克和艾米麗剛來尼可·勒梅莊園時說自己是鄉下人進城什么,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
林克和艾米麗再怎么說也是自幼見過大世面的。
他們進入到尼可·勒梅莊園時所表現出來的,也僅僅是震驚和興奮而已。
這最多也就只是略微的失態,遠遠稱不上是鄉下人進城。
真正的鄉下人進城,就該是芙蓉現在這副模樣。
戰戰兢兢的,坐立不安。
什么都不敢碰,深怕給人碰壞了。
至于說芙蓉家里也挺有錢,也見過很多世面的話語。
老克烈聽了只會更加想笑。
即便是在法國和米國這種表面上自由無比,開放到了極致的魔法國度里,暗地里穩固頂層人身份地位最牢固的一面墻也依舊是血統。
一個身上帶有媚娃血統的人家里能富裕得到哪里去?
能見過多少世面?
簡直笑死個人!
當然,這些事情老克烈可不會去跟林克說的。
因為,沒必要!
而與此同時,林克和鄧布利多也已經從芙蓉帶來的沉重氣氛中恢復了過來。
鄧布利多抿著嘴,微微皺眉的對林克說道:
“林克,你今天表現的有些太高調了,黑影人那邊這時候恐怕都已經得到了消息,知曉我們來到法國了。”
林克有些不屑的說道:
“那又怎么樣?了不起就是我們這次白跑一趟而已。對方真要是調集人手對我們進行圍剿,能不能留下我們先不說,恐怕他們自己就得吃一個大虧吧?”
投鼠忌器。
這是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
就連麻瓜世界現在之所以能和魔法界保持和平姿態,也正是因為同樣的道理。
黑影人方面的確可以仗著這是在自己大本營的優勢迅速對林克等人展開攻擊。
可林克這邊,可是也能召集獵手團和傲羅部隊前來的。
另外林克和鄧布利多也都是資深傳奇巫師級別的戰斗力。
雙方開戰,林克和鄧布利多的確有可能會被直接消滅。
但同時,法國魔法界也別想繼續存在了。
保密法什么的也別想繼續維持下去了。
這種層次的戰爭,單是戰斗余波就夠把巴黎,乃至半個法國全部摧毀上好幾遍的!
所以就暫時而言,他們還是能在法國繼續活動一段時間的。
這里面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把握好尺度。
真要是把黑影人方面惹急了,或者是等到黑影人們解除好了隱患,那到時候抓瞎的就該是林克了。
“而且啊…”
林克斜視著鄧布利多道,“剛剛也不知道是誰,急著幫忙翻譯那個薩拉丁辱罵我們的話。就好像是生怕我不生氣似的。”
鄧布利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這事情他做的的確是有些不太地道。
但他那也是實在忍不住。
畢竟薩拉丁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氣人,也太好笑了。
“好吧好吧,在這件事上我承認我也有錯,我們就不說這個了。”
鄧布利多擺了擺手,有些無奈的轉換話題道,“你也應該是清楚的,我只是比較遺憾我們的這次旅程沒能收集到有用的線索而已。而且在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后,黑影人方面肯定會提高警惕。下次我們還想這么簡單的溜進法國,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聞言林克也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次是他們探查黑影人底細的最好機會。
只可惜他們沒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一時間,整個大廳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林克和鄧布利多都低著頭,沉默不語,思考著相應的對策。
這樣的思考活動最終被一串輕盈的腳步聲所打斷。
林克和鄧布利多幾乎是同時抬頭朝聲音來源看去,便見已然換上了一套艾米麗的白色春裙的芙蓉正在艾米麗的陪同下朝他們緩緩走來。
林克的眼睛看得有些發直。
如非親眼所見,很難有人能相信,一套衣服竟然能給人帶來如此大的改變。
要說先前身穿贊格威爾魔杖店女招待服的芙蓉是一朵鮮艷的,充滿了純粹誘惑感的玫瑰的話。
那么現如今的芙蓉,就是一只在春日花叢間翩翩起舞的白色小粉蝶。
可愛、溫暖而又充滿了象征著青春的旺盛生命力。
“咳咳——”
艾米麗的咳嗽聲以及附帶的致命白眼促使林克已經要渙散的瞳孔重新凝視為了一個小點。
他迅速收斂好了臉上的表情,坐直了身體,板著臉看向了艾米麗。
“芙蓉有事情要拜托我們。”
艾米麗言簡意賅的說著。
言罷便拉著艾米麗在林克和鄧布利多對面坐了下來。
在這整個過程中,艾米麗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林克。
但詭異的是,她原本怒氣沖沖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這并非是嘲諷的冷笑。
而是艾米麗發自內心的高興。
畢竟林克都已經有心思盯著其他美女看了。
這說明林克的身體已經恢復了過來。
那么晚上他們的生娃計劃就能繼續執行下去了。
思慮至此,艾米麗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而坐在他不遠處的林克則是情不自禁的將雙腿又并攏了一些。
對于這對小夫妻兩的互動,鄧布利多那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芙蓉才剛一坐定,他便微笑著說道:
“芙蓉,具體是什么事情呢?能跟我們詳細說說嗎?”
因為剛才林克那富有攻擊性的目光,芙蓉的臉龐紅撲撲的。
這些紅暈甚至還蔓延到了她那一頭銀發上,制造出了一幕奇景。
她抬頭看了看鄧布利多,又看了看林克,表情看起來糾結極了。
但最終,她還是咬了咬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著眾人鞠躬道:
“林克、艾米麗還有鄧布利多教授,我真的很感謝你們今天能出手幫助我。如果不是你們,我今天恐怕是…恐怕是…”
芙蓉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了,艾米麗伸手再度去扶她,卻被芙蓉拒絕了。
“請你們!救救我妹妹吧!加布麗,加布麗她現在真的很危險!”芙蓉掩面痛哭道,“天吶!我真是…真是太不要臉了!我竟然真的說出來了!這些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我…”
芙蓉漸漸陷入了混亂狀態。
她開始語無倫次,嘴里不斷說著危險、加布麗、救命等等的詞匯。
鄧布利多與林克都是一臉悲憫的看著芙蓉,艾米麗更是被芙蓉的悲愴情緒感染也都要哭了。
可當‘布斯巴頓’這個詞從芙蓉口中出現時,林克的神色瞬間就變了。
那原先因為憐香惜玉而產生的一切表情統統在林克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冰寒。
林克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抬起。
一股幽藍色的魔力便瞬間涌入了芙蓉的大腦,直接將她的滿腔悲愴全部澆滅,整個人宛若是喪失了思考功能一般呆呆的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你剛剛,提到了布斯巴頓?”林克站了起來,居高令下的望著芙蓉,“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才導致了加布麗會有危險?”
“馬克西姆教授她瘋了,布斯巴頓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巴斯巴頓了!”
芙蓉不由自主的將心中的答案說了出來。
言罷便微微張大了嘴巴,一臉駭然的望著林克。
林克此刻的姿態,與之先前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她幾乎沒辦法接受。
鄧布利多和艾米麗看向林克的眼神也十分復雜。
盡管他們清楚這是大腦封閉術在起效。
可這也太…
整個大廳內,就只有老克烈依舊在微笑。
他笑容滿面的看著林克,臉上寫滿了微笑。
能把整個嚶國魔法界操控的團團轉,最終還登上了嚶國魔法界最高王座的人,豈會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
他或許會因為芙蓉的美貌和遭遇而被觸動。
甚至釋放些多余的仁慈。
但這不代表林克會因為女人,而忘記了自己真正的目標和底線!
這樣的林克,才是弗利家族最好的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