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訴和告狀其實是一件非常需要技巧的事情。
這里面首先要做到的一點就是需要讓受理投訴的一方足夠重視你。
要不然的話,等待你的很有可能只會是敷衍。
畢竟,你的投訴和告狀在對方看來其實并不能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
這一點對林克這樣的學生來說尤為重要。
要知道學生和教授之間的地位本就不對等,更何況穆迪還是鄧布利多好不容易忽悠來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而林克再怎么特殊,在鄧布利多眼里看來其實也就那樣。
一般來說,在面對這種處境時醞釀輿論,蠱惑一大群同學和你一起抗議,從而將事情引導成群體性事件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這需要時間。
并且林克還有更好,更直接的辦法。
直接尋找一個強有力的外援,比如斯內普。
因此林克一下課連絲毫猶豫都沒有便直接前往了魔藥課教授的辦公室,他有研究過課程表,這個時候的斯內普沒有課,必定是在辦公室內鼓搗那些坩堝。
或許是擔心林克想不開的緣故,約翰也緊緊跟在了林克的身后。
“我承認是我看走眼了,林克,穆迪教授完全就是個混蛋!我的天!他竟然跟對你用奪魂咒!”
“或許傳言是對的,他真的有被迫害妄想癥!”
“你接下來準備去干什么?直接回休息室嗎?這是個好主意!睡上一覺什么事都會過去的。”
“別太難受了林克,我們大家都是站在你這邊的…額,這里怎么好像是斯內普的辦公室?”
一路上約翰都在逼逼叨叨說著安慰的話語,而林克則始終保持著沉默,一直到斯內普的辦公室門前,林克才停了下來,扭頭對著約翰說道:
“放心吧約翰,我并沒有感到難過,因為很快穆迪就會倒霉了。”
約翰看了看斯內普辦公室的圓拱形石頭門,這才恍然大悟道:
“你準備去找斯內普告狀?”
“不,是拉著斯內普教授一起去向鄧布利多告狀。單獨一個斯內普可不是穆迪的對手。”
“可是…這能行嗎?”
約翰有些不太確定的問著。
“誰知道呢。但毋庸置疑的是,穆迪要倒霉了。”林克一邊推著石門,一邊笑道,“套用一下德拉科·馬爾福的名言,我可是霍格沃茨校董的兒子,而且啊,弗利家族可比馬爾福家族強太多了!”
言罷,石門再度合上,只留下約翰一人呆立在空蕩蕩的走廊里。
林克進入斯內普辦公室的時候,這里的氣氛有些詭異。
因為德拉科竟然也在,并且是在哭哭啼啼的向斯內普說著些什么,而斯內普竟然也沒有在鼓搗他那些魔藥和坩堝,而是站在德拉科對面靜靜聆聽著。
“教父!您必須狠狠的教訓一下穆迪那個家伙!他不但折磨了我,甚至還當著我的面說你是個可恥的叛徒,懦夫!”
德拉科邊哭邊說,看起來委屈極了。
斯內普的表情也很難看,他的表情陰沉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只不過他卻并沒有回答德拉科的話,而是對著林克說道:
“你來干什么?”
聞言德拉科一驚,急忙扭頭看來。
“啊!”
在看見林克的瞬間,德拉科猛地驚叫了一聲,隨即就開始拼命的擦拭眼淚,想要止住哭泣。
只可惜,流眼淚這種事情情到深處之后是沒那么容易止住的,因此他擦了半天也沒擦干凈,最后只能是慌亂的躲進儲物柜后面,希望不被林克看見。
林克也沒有說話,就這么靜靜看著德拉科做這種掩耳盜鈴之事,嘴角還留存著一抹譏諷的微笑。
一直到德拉科躲好,他才活動了一下脖子,笑著將剛才黑魔法防御術課上的事情全部都告訴給了斯內普。
這讓斯內普的眼睛沒有來的亮了起來。
沉默了許久,他才用不帶一絲感情的冰冷音調說道:
“你準備怎么做?”
“我需要您陪我去一趟校長辦公室。”林克臉上的笑容變得愈加燦爛了,“畢竟像穆迪這種危險份子實在是不適合繼續待在霍格沃茨,您覺得呢?”
這一次,斯內普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但最后他卻也是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并對著林克說道:
“你說的沒錯,霍格沃茨并不需要像穆迪這樣的瘋子,我們這就出發吧。”
言罷,斯內普和林克對視一笑,就要離開辦公室。
而就在此刻,一直在儲物柜后面躲著的德拉科突然鉆了出來。
這時候的他終于是止住了哭泣,并換上了一副興奮的笑容,跟在斯內普和林克身后就要一起出去。
“站住!”斯內普突然扭頭冷冷道,“你不能去,老實在這呆著!”
“可是,可是明明是我先來的,我…”
德拉科委屈巴巴的說著,但話說到一半便被斯內普那冰冷的目光給又瞪了回去,最后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林克和斯內普離開了辦公室。
在石門徹底合上的那一瞬間,眼淚又從德拉科的眼窩里流淌了下來。
他有些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他才是斯內普教授的教子。
可他在這里哭哭啼啼的說了大半天卻都沒能說動斯內普去幫他教訓穆迪。
而那個林克·弗利只是過來剛把事情給說了一遍,斯內普教授就毫不猶豫的出手了,還不允許自己跟著去看。
這憑什么呀!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德拉科哭的更加厲害了。
德拉科的想法林克和斯內普自然是不知道的,或許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
畢竟他們都知道,德拉科完全就是一個自大的蠢貨,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绔。
這種家伙能不明不白的過一生就已經是極限了。
像林克這樣的聰明人,或者說是一肚子壞水的人就不同了。
他很好的抓住了身為前食死徒的斯內普同樣非常厭惡穆迪的特點,將一個或許可以將穆迪趕出霍格沃茨的機會擺在了斯內普的面前。
面對這樣的好機會,就算斯內普明知道林克是在利用他,就算拋開斯內普和林克之間的感情不談,斯內普也一樣會心甘情愿的受林克驅使。
因為這是一種雙贏!
“嘭!”
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的大門被猛地踢開了。
緊接著面無表情的斯內普和林克便攜著一陣冷風沖進了辦公室里。
這時候的鄧布利多正在跟墻上的某一副前校長魔法畫像下著巫師棋,聽見響聲的他被嚇了一跳,急忙揮動手指將臺面上的棋盤和棋子全都變不見了。
而在看見來人是斯內普和林克后他才松了口氣,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哦!西弗勒斯,還有林克,或許下回你們進來時最好先敲門,我這把老骨頭可驚不起你們這樣嚇。”
說完了,鄧布利多還笑嘻嘻的朝墻壁上一副魔法畫像做了個鬼臉。
那畫像里的白胡子老頭被氣壞了,在畫里不停的用古英語罵著鄧布利多——要不是林克他們突然進來,他馬上就要贏了!
林克和斯內普完全無視了鄧布利多和畫像的互動。
前者自顧自的走到了角落的鳥架邊開始逗弄上面的鳳凰,后者則是上前幾步雙手猛地撐在了鄧布利多的桌面上,厲聲道:
“我們來這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挑選的那個黑魔法防御術教授有大問題!”
“額,”鄧布利多本能的向后仰了一些,這才正了正表情道,“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內普自然不會跟鄧布利多墨跡,立刻就將林克方才就已經添油加醋告訴他的事情又添油加醋了一邊說給了鄧布利多聽,且說的聲情并茂。
那個畫像里原先還被氣得跳腳的白胡子老頭這時候已經不再怒罵了,而是一臉震驚的望著斯內普。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斯內普竟然還在胡說八道這方面有著這樣的天賦。
盡管說的有些離譜,但斯內普卻絲毫不在意。
到了最后甚至帶著些悲憤的對鄧布利多喊道:
“你瞧瞧他干的好事!林克這樣一個好孩子被他用奪魂咒這么一嚇,整個人都慌了!一下課就跑來我這里哭訴,而且還受到了極大的心理傷害,直到現在還癡癡傻傻的沒恢復過來!穆迪這個家伙,必須立刻趕出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抹了抹臉上零星的唾沫,看了看邊上正和鳳凰玩得火熱的林克,心下有些無語。
他怎么也看不出來林克像是受到了什么心理傷害的樣子。
“唉!”
鄧布利多深深的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就算明知道斯內普和林克是在演戲給他看,他也不得不吞下這枚苦果了。
畢竟穆迪所做的事情是真的。
稍微猶豫了一會兒,鄧布利多誠懇的說道:
“我承認阿拉斯托的教學方式的確有些過激,但我相信他是從心里希望…”
“弗利家族已經成為了霍格沃茨最大的校董。”
林克的聲音打斷了鄧布利多未盡的話語。
鄧布利多扭頭看去,才發現林克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近前,鳳凰福克斯也被他帶了過來,此刻正站立在林克的肩膀上,瞇縫著眼睛享受著林克的撫摸。
鄧布利多的目光在鳳凰和林克的身上流轉了很久,緩緩說道:
“霍格沃茨嚴禁學生攜帶具有危險性的寵物入校,尤其是像蛇怪、蜷翼魔以及伏地蝠這樣的黑魔法生物。”
林克像是沒聽見鄧布利多話語那般繼續逗弄著鳳凰福克斯,可他領口處卻是已經鉆出了一只小小的蛇頭,此刻正用惡毒的目光死死盯著鄧布利多。
阿卡姆的確聽不懂人言,但她卻依舊從鄧布利多的話語里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撲上去在鄧布利多的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這樣那個討厭的白胡子老頭就會死。
關于這一點阿卡姆很有自信,因為林克早在暑假里就已經解除掉了她腦袋上的封印。
被毒蛇死死盯著的感覺不好受,但這時候的鄧布利多卻毫不在乎,只是繼續看著林克那張俊秀的有些過分了的臉。
良久之后林克才說道:
“雖然你用了一整個夏天的時間把霍格沃茨賬目上留下的那些手尾全部去除干凈了,但今年霍格沃茨的經費好像還沒有全部到位吧?如果那筆錢中途出現了什么問題,拖延上幾個月的話,你覺得會出現什么情況?”
說到這里林克故意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樣,然后說道,“啊,低年級的學生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們現在接受的也只不過是低烈度的學習,管飯就夠了。可是高年級生呢?尤其是那些鉆研煉金術、魔藥學以及草藥學的準畢業生。沒了校董會的金加隆支援,你從哪去搞這么多材料供給他們學習?到時候的終極巫師考試又該怎么辦?”
此言一出,林克能清楚的感到鄧布利多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這讓林克心情很是愉快,就連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起來。
巫師世界和麻瓜世界最大的區別就在于魔法的存在。
這是一句廢話,但卻也能解釋這兩個世界很多本質上的不同。
比如,就因為有了魔法的存在,所以巫師世界的個人武力其實是可以壓過公權力的。
而鄧布利多就是目前整個歐洲最強的巫師。
鄧布利多之強,甚至達到了只要他想就可以用武力顛覆整個嚶國魔法部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這樣一位強者,竟然還擁有著非常高的聲望以及高潔的品格。
這就有點恐怖了。
所以說整個嚶國本質上其實是鄧布利多說了算的。
福吉之所以能當上魔法部部長,完全是因為鄧布利多不想去管那些破事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把穆迪趕走乃至于關進阿茲卡班,首先就要鄧布利多點頭。
這本是沒什么希望的事情,因為在原著中穆迪可是鄧布利多手下的一員大將。
可就像強如阿喀琉斯也有腳后跟這個弱點一樣,鄧布利多也有一個絕對無法繞過去的弱點。
那就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們。
鄧布利多或許可以忍受自己的死亡,亦或是忍受自己曾經的榮譽被人扔進爛泥地里狠狠的踩上好幾腳。
但他絕對沒辦法忍受自己的學生沒學上,沒飯吃。
這是個很純粹的人,也是個很偉大的人。
林克真心誠意的敬佩著鄧布利多。
用林克前世天朝的話來說,鄧布利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個真正的君子。
但君子,可欺之以方!
這樣想著,林克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