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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小姐離開,周瑞也不再待在圖書館。
走出圖書館大門,他迎著太陽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自然而然出現在身旁的陳鶴一說道:“也該是時候去見見那位大長老了。”
陳鶴一問道:“會不會早了點?”
周瑞緩緩搖頭,說道:“正是時候,等曙光城那邊試煉結束,反而不好見了。”
“唉…”
陳鶴一嘆息一聲,也沒有辦法去勸,陪同周瑞到了帝都郊外的一處無名山莊,在寂寥的山道前,作為首席執政官的周瑞,卻只能安分無比的等著。
一刻鐘后。
才有童子從山上下來,先是對周瑞、陳鶴一作揖,然后說道:“兩位先生,我家主人有請,請隨我來。”
兩人就這么跟在童子的身后,一步一步的登階上山。
不高的山峰卻走了許久。
約莫四五個消失之后,漸漸云霧升起,來到一處全然不同的天地,仙鶴飛舞,鳳凰啼鳴,神龜負海島前行,火龍吐真火煉丹爐…
仙境當中。
兩人依舊跟隨童子徒步攀階,約莫到了日暮時分,才終于登頂,又在廊腰縵回、長橋臥龍的園林妙景中行走兩刻,放才至一處云水相間的湖泊之旁。
見到了一名垂釣老翁。
這便是審判委員會序列第一的執劍者,眾人口中所稱呼的大長老,亦或者可以稱呼為“漁叟”,至于姓甚名誰,過往如何。
九位執劍者早已抹去了自己的過往,不可知之。
不過。
通過歷史的輪廓,總能勾勒出一個大概來,這位漁叟在幻想時代,的確是那種正派豪杰,而且原初之火并不會讓他們突破,只會恢復他們原本的境界。
在幻想時代,作為內宇宙的強者,本就是人類屈指可數的高手。
遑論他還是序列第一的執劍者了。
可以說,這位漁叟,是人類當世第一的強者。
空鉤垂釣,靈魚飛澗。
周瑞和陳鶴一站在漁叟的身后并沒有打擾,而漁叟則主動說道:“大爭之世,無非就是要推翻審判委員會,為何到了我跟前,反而拘束了起來?”
“對立并不意味著可以無禮。”
周瑞不卑不亢。
漁叟微微一笑,將魚竿放在架子上,起身坐在一旁的石椅,從石桌上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推向前方,說道:“既然來了,就喝杯茶,好好聊聊吧。”
“多謝。”
周瑞和陳鶴一落座,品了一口仙茗,感知著那由內而發散發的生機,周瑞知曉,普通人若是飲一口,自會長生不老。
不僅是這茶,這方天地,雖然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情景,但卻是現實永存的。
在幻想時代,這并不算夸張。
而在現實當中,這份特別,卻格外的突出…
周瑞端著茶杯似有些出神,漁叟微微仰頭看著這方天地,知曉周瑞在想什么,但卻沒有討論的想法,便問道:“是為了李和而來?”
“沒錯。”
周瑞并不避諱自己的來意,說道:“十年前,李新德是主動離開的,你們既然配合將他放逐,應該是有想到今天的。”
漁叟微微沉默。
這位天下第一人幽幽一嘆,說道:“我們本以為李新德是想穿越到過去,去改變歷史,從而改變今天的格局。”
“打破現實的界限,打破‘有形’的界限,前往虛無當中。”
“即便是內宇宙,也不可能存活多久。”
“那無異于駕駛獨木舟從登州出發,寄希望能夠跨過浩渺的太平洋,抵達美洲一樣,不,遠比這要困難好幾個量級,應該說,駕著獨木舟,妄想穿越星空,前往數千光年以外的適居星球一樣。”
“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我們很樂意李新德去做這個嘗試,畢竟他的存在,讓這個世界過于動蕩,他自己愿意離開,那是再好不過。”
“只是未曾想到,他成功了。”
“不。”
“不是他成功了,而是我們沒有想到,李新德手里竟然捏著這樣一張底牌…”
漁叟不知道李新德是如何做到的,當年最終之戰,關閉幻想之門時,搶回尸體的隊伍中,并沒有李新德。
他們篡改歷史,自然將一切的可能都排查過。
卻沒有想到會有李和。
李和又怎么到了李新德的手上…
周瑞看著漁叟,問道:“這么說來,你們已經認定李和就是那人的轉世?”
漁叟緩緩搖頭。
說道:“是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和的出現,是李新德犧牲自己換來的,我們對李和的重視是源于對李新德的重視。”
“民間常說,李和會是李新德第二。”
“可在我們的視角看來,李和縱使不是那人的轉世,也會是第二個他,這才是真正危險的東西。”
周瑞點頭,他明白審判委員會的態度的原因了。
沉默片刻。
周瑞問道:“雖然不好回答,但還是容我問一句,倘若是他回來了,你們該如何給他一個交代?還是說,已經放棄了交代?”
漁叟沒有回答,也沒有什么愧疚什么的,他起身面向湖泊云澤,聲音有些縹緲的說道:“終究是時代的變化,又能給出什么交代呢?”
“老夫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人類前行的生機罷了。”
“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他若回來。”
“那世界便是按他的想法去走便是,要論交代,當年所做的一切,并非是私心作祟,而是不可抗的時代潮流。”
“老夫不是他,沒法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時代。”
“周瑞。”
“你憑良心說一句,當今世界能有現在這個樣子,老夫是否對得起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