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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能嫌棄我

  在準備建竹屋的空地附近,沐正峰選了一塊高低有落差的土坡,開始挖掘行軍灶。跟在泥龍溝挖的行軍灶不同,這兩口灶挖的更用心一些。

  等下次搭建竹屋時,有時不想回去吃飯,也能直接在這邊做。或許這種做法,在村民看來無法理解。可沐正峰相信,年齡不大的弟妹,應該會很感興趣。

  事實上,不少正在吃中午飯的村民,看到沐正巖兄妹倆,拎著鍋碗瓢盆出門,也覺得非常好奇跟不解,甚至有村民道:“他們怎么把吃飯的東西都搬那邊去了?”

  “誰知道呢!也許,他們想搬到那邊住,也說不定!”

  “放著房子不住,去風餐露宿,那不是傻子嗎?”

  這樣的議論聲,沐正峰三兄妹自然聽不到。就算聽到了,三兄妹都會無視。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村民就會知道,沐正峰是真的決定,把家搬來竹林這邊了。

  事實上竹屋的外框架都制作好,就等著組裝。等主框架立起來,村民就會明白,沐正峰為何沒事就跑竹林。現在他們會覺得瞎胡鬧,可竹屋建好,或許他們就會無話可說。

  當弟妹拎著東西回到竹林,看著沐正峰挖好的兩個灶,兩人也很驚訝的道:“哥,你還會這個啊!等下,我們就用這個灶燒火做飯嗎?”

  “嗯!小巖打雜,小萱燒火,我做飯燒菜。中午,我們就吃紅燒黑魚,行不行?”

  “行!大哥,這黑魚不賣嗎?這種魚,鎮上一斤也能賣幾塊錢呢?”

  聽著妹妹說出的話,沐正峰哭笑不得的道:“這魚不賣,也賣不到幾個錢。重要的是,這些黑魚是野生的,營養更豐富。鎮上賣的黑魚,大多都是養殖的。”

  “哦!那好吧!可十幾條黑魚,我們吃的完嗎?”

  “放心,肯定吃的完。等晚上回家,我用這黑魚,給你們做酸菜水煮魚吃。”

  “嗯!那我就撿柴火!”

  考慮到米飯要先悶,淘好米的沐正峰,將第一口土灶點燃,將家里帶來的鋼金鍋放了上去。站在灶邊的小丫頭,則負責給土灶添柴加火。

  而后沐正峰再開始殺魚,挑了兩條稍大的黑魚,將其刮鱗剖洗干凈切塊。拿著從家里帶來的調料,簡單的腌制一下。而后,又將第二個土灶點燃。

  盡管做起飯來,沒家里廚房那樣方便。但對首次野炊的弟妹而言,都覺得一切很新鮮。架上鍋開始熱油,放下切好的姜片跟其它配料,再將腌好的黑魚倒入鍋中。

  簡單翻炒了幾下,而后加水悶煮的沐正峰,又將家里帶來被弟弟刮干凈皮的白蘿卜切塊。等黑魚燉煮一段時間,再將切好的白蘿卜放入其中。

  聞著鍋中散發的魚香味,待在土灶旁的小妹,也顯得有些蠢蠢欲動。借著飯跟菜,都要燉煮一段時間才能吃,她還是很麻利將制作的工具臺清理干凈,甚至擺放好碗筷。

  “小巖,小萱,沒凳子,等下咱們只能站著吃,沒事吧?”

  “沒事!站著吃,更有助于消化呢!”

  因為工具臺比較高,加上平時都席地而坐,自然沒制作桌椅板凳。好在兄妹三人,似乎都不介意。看到米飯悶熟了,燉魚的鍋里,早前添加的水也熬的剩下不多。

  把最后切好的蔥花灑入鍋里,簡單攪拌了一下,沐正峰直接把鍋從灶上端了起來。而此時的工具臺前,弟弟也給三人都乘好了飯,就等這一鍋香噴噴的菜了。

  掀開蓋子,熱氣噴涌而出,散發出更加誘人的香氣。本身就有點餓的兄妹三人,也開始品嘗這道黑魚燉蘿卜的美味。吃著刺不多的魚肉,小妹眼睛都笑瞇了。

  “哥,這魚好吃,而且沒什么刺!”

  “好吃,是吧?好吃的話,以后哥經常給你做,爭取早點把你養胖。”

  “我才不要胖呢!胖了,很難看的。”

  “那就胖一點點,你現在太瘦了。”

  “真的嗎?要是將來長胖了,你們不能嫌棄我哦!”

  那怕才十歲,也開始知道愛美的沐萱,似乎很怕變成胖子之后,兩個哥哥不再喜歡她了。可她根本不知道,對沐正峰而言,她再怎么變,也是他最寵愛的小妹。

  一頓飯,三人都吃的格外過癮。甚至最后的魚湯,都讓沐正巖拌飯一掃而光。知道大哥辛苦,弟妹兩人也開始收拾殘局,不讓大哥再繼續干活,而讓他休息。

  感受到弟妹的關心,沐正峰也覺得這種滋味,真心讓人心情愉悅。即使無法給弟妹提供優越的生活,可弟妹依然愛戴他這個大哥。這也令沐正峰感覺,我心甚慰啊!

  吃完遲到的午飯,登山包繼續放在竹林這邊,背回來的竹簍,又重新加工了一下。將帶來的東西,簡單收拾一番,三人又踏上回村的路。

  回村時,那怕有人看到,也沒覺得有什么意外。只是有人隱約覺得,從昨天中午開始,他們就沒見過沐正峰。可現在沐正峰出現,他們又覺得會不會看岔眼了。

  只要弟妹不說,相信誰也不知道,沐正峰昨晚根本沒在村里,而是跑去幾十里外的野豬嶺。回到家,背回來的甲魚跟黑魚,又被放進桶里跟缸里。

  “洗個臉,睡一會。等睡醒了,小巖也要準備去學校了。”

  “哦,我知道了!”

  周五下午放假,周日下午返校,便是小鎮初中生的作息時間。到了初三,功課會更多一些。而那時,只能等到周六回來住一晚,第二天便要返回學校。

  跟其它地方的初中生不一樣,在古寨讀初中的孩子,每周都要帶米跟柴去學校。有些學生,甚至要帶足五天吃的菜。碰到夏天,有時帶的菜都長毛了。

  一句話,山里孩子的求學路,遠比一些人想象的還艱難。即便如此,很多孩子為了能上學,寧愿吃白飯,也不敢多問家里要錢,生怕失去上學的機會。

  也有一些山里出來的孩子,不懂得珍惜這樣的機會。而等待他們的,往往都是輟學又或者早早離鄉外出打工賺錢。還有些,一輩子只能待在山里重復著父輩的生活。

  盡管弟弟學習成績不是很優秀,可學習態度還不錯。在沐正峰看來,只要他愿意讀下去,他也會一直供。就算考不上大學,高中至少要讀完。

  等午睡起來,想到弟弟即將返校,沐正峰還是進廚房,給他做了一罐腌菜炒臘肉。這菜能放的時間久一些,平時打個素菜,配上一點家里帶的,會吃的更香。

  出發去學校時,看著哥哥把返校的東西都準備好,沐正巖也沒多說什么,接過哥哥遞來的生活費,便笑著道:“大哥,小萱,我去學校了。”

  “嗯,路上小心點,別騎太快!”

  目送弟弟騎車離開,家里也就剩下自己跟小妹。看著時間還早,沐正峰又帶著小妹來到竹林,繼續干著未完的活,等太陽下山兩人才回家。

  而晚上飯桌上,也出現一道令小丫頭吃到眉開眼笑的菜。用野生大黑魚做成的酸菜水煮魚,著實令兄妹倆都吃的很盡興。剩下的黑魚,小妹終于不說拿去賣錢。

  或許在她心里,這黑魚比她嫌棄刺多的鯽魚更好吃。那怕天天吃這種魚,她也不會覺得膩。可對沐正峰而言,只要小妹愛吃,這種魚往后還是能經常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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