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部分驅逐艦和輕巡繼續設伏。”
罵罵咧咧了幾句馬糞之后,豐田副武只能專注于現實:
“其余艦隊執行既定作戰計劃進行。”
聯合艦隊很忙,拱衛本土海岸線,護航東南亞航線,支援印度洋戰役,事情多得是,沒時間和區區十來艘魚雷艇耗著。
不過哪怕留下幾艘驅逐艦、輕巡,
也能威懾這些小木船。
“將軍。”
黑田參謀說道:
“陸軍讓我們派運輸艦轉運七個師團的南方軍,崗村將軍和山本將軍還特別來電提示,要加強運輸艦護衛,防止游擊隊偷襲。”
“天蝗也督促此事。”
作為聯合艦隊中的奇葩,黑田從來不稱呼陸軍為馬糞。
“哼。”
豐田副武冷哼一聲。
聽到這個命令,豐田副武第一時間想的是如何拒絕,
這種事,
應該是馬糞們自己解決,
但聽到后續天蝗的督促,才不情愿的壓下不滿。
日本海陸之間間隙之大,尋常人難以想象。
幸虧天蝗能壓制,不然就有樂子可以看了。
“一群失去勇氣的廢物。”
豐田副武語氣不屑。
民國那伙‘海上游擊隊’基地在東海岸,活動區域在博海灣,日本海,東海區域,而運輸艦在南方港口裝載士兵后,一部分前往次大陸,還有一部分是通過菲律賓回到本土。
根本不會經過‘海上游擊隊’的活動區域。
魚雷艇雖然速度快,但體型注定了其航程不會太大,不能進入遠海,
深海,只能在基地附近溫水區域活動。
這可是常識。
“你去安排吧。”
豐田副武說道:
“那些老式運兵艦,
貨輪都派去運輸馬糞吧,至于護航,派幾艘老式驅逐艦就行了。”
在和美國佬作戰期間,
主力艦隊損失慘重,雖然萊特灣還沒有發生,但聯合艦隊早已經大不如前了,不得已把除籍的軍艦也拉出來湊數。
“嗨。”
黑田參謀立刻開始安排。
高縣。
位于南海海岸,一個籍籍無名的小縣城。
今日天晴,風和日麗。
臨近海邊的港口上。
往日零零散散的漁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數千個鬼子蹲坐在港口內,一個個杵著三八大蓋,拎著大包小包,翹首以盼的看向海邊。
“這些小鬼子是咋個了?”
見到這一幕,附近的老百姓很是疑惑。
眼前的鬼子,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隊列不整,衣衫襤褸,很多連槍都沒帶。
鬼子不帶槍,槍頭也沒有掛刺刀,這可是稀奇事,平日里是槍不離手,刺刀不離槍頭,而且不少鬼子頭上還綁著繃帶,
手里攙著拐杖,胳膊腿上打著夾板。
一副敗家之犬的模樣。
“還能咋地?”
橫山勇大潰敗的消息,
自然早已傳播開來,
旁邊有一個老百姓興奮的說道:
“吃敗仗了唄,被咱們的軍隊打敗了,打算逃跑呢。”
“哈哈,小鬼子也有這一天?!”
聽到消息,問話的老百姓頓時喜笑顏開。
哪怕鬼子敗退逃竄,老百姓們也只敢隔著老遠偷偷看,偷偷討論,在這個縣城,蝗軍幾年橫行霸道留下的余威猶在。
遠處。
汽笛聲響起,海邊一艘懸掛著膏藥旗的運輸艦緩緩駛來。
“來了,運輸船來了。”
港口岸邊翹首以盼的一眾鬼子兵手舞足蹈。
甚至有人喜極而泣。
這些從衡陽逃出來的鬼子,早就嚇破了膽。
一千多公里的大逃竄,數百輛坦克的圍追堵截,數百架轟炸機攻擊機連番轟炸掃射,當鬼子親眼見到履帶碾過身體,炸彈炸碎同僚之后,在強橫的武士道之心也支離破碎。
勇氣終究無法戰勝鋼鐵機器。
十幾分鐘后,一艘懸掛著膏藥旗的千噸貨運改客運的船舶停在港口,船頭,一個鬼子軍官揮舞著武士刀催促岸上的一個個鬼子迅速登船。
鬼子們紛紛順著踏板跳上船舶,那模樣仿佛后面有人在拿著槍追趕。
同一時間。
港口后方,一棟破舊居民樓內,一個便衣游擊隊隊員舉著望遠鏡看向正在登船的鬼子們,大約幾分鐘的觀察之后,他對著身后的人說道:
“大約一千五百個鬼子,沒有護衛軍艦,看來,這次不僅僅那些逃出來的鬼子,連咱們縣的鬼子也撤退了。”
在石原莞爾和米內光政的計劃中,南方將會被全部放棄,以收縮兵力,所以南邊的鬼子全部撤退。
“好,我馬上匯報。”
屋內,另外兩個人立刻開始組裝電臺,幾分鐘后,滴滴答答的聲音響起,一道訊息隨著電波傳向遠方。
“南縣發現一艘鬼子運兵船。”
東南沿海,王根生指揮室內,一個參謀走了進來:
“這艘鬼子運兵船沒有護衛軍艦,裝載有大約一千五百個鬼子,預計一個小時后出發,其位置距離咱們的新根據地很近,不到十公里。”
“不到十公里?”
王根生瞇了瞇眼睛。
不到十公里,也就是五海里,按照魚雷艇的速度,全速之下,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抵達。
“在附近的是幾號艦?”
王根生問向一旁的作戰參謀。
‘十九號艦。’
作戰參謀回答。
截至到今天為止,這支特殊的游擊隊已經有二十艘魚雷艇。而且還有五隊新船員正在訓練,預計下個月就能開始正式服役作戰。
“命令十九號艦,干掉這艘鬼子運兵艦。”
王根生下達命令。
“是。”
作戰參謀迅速通過電臺傳達了命令。
電波以光速運行,命令很快傳遞到南縣附近的魚雷艇上。
“艦長,隊長讓我們干掉南縣港口外的鬼子運兵艦。”
電報員興奮的向艦長匯報。
“立刻出發。”
“全速。”
艦長是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二話不說,直接轉動船舵向南縣駛去。
輪機艙中,四臺柴油發動力全力轟鳴,爆發出一萬多馬力推動著魚雷艇以超過四十節的速度向南縣港口駛去。
“魚雷準備。”
轉向之后,艦長再次下達命令。
“八嘎,這是人待的地方么?”
“該死的海軍馬鹿。”
就在十九號魚雷艇以四十節高速趕過來的時候。
南縣,港口外,那艘運兵船中,翹首以盼的鬼子們剛剛上船就感覺到不妙。
他們是回國修整。
可以見到家人,可以遠離戰爭,一個個都是心情激動難耐。
但眼前這艘船,狹窄逼仄的船艙,狹小的通氣窗,活脫脫的一個悶罐頭,似乎很久沒有清洗了,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偶爾還能看見蟑螂。
環境比他們關押游擊隊的監獄還要差。
從這里抵達本土,差不多是二十天。
也就是說,他們要在這里呆上二十天?連床也沒有,一千多人直接睡在船艙甲板上?
海況好還沒問題,能待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看著碧海藍天,但要是海況差,不通氣的逼仄船艙加上晃悠,估計能出人命。
“八嘎。”
馬糞們怒不可遏。
奈何這艘船是馬鹿的,別人的地盤。
馬糞罵了好一會,嗓子都啞巴了,期間還有軍官找人交涉,但馬鹿們鎖緊駕駛艙,理都不理,而直接動武又不敢,畢竟控制室頂上的高射機槍還在海軍的控制下。
最后只能老老實實住進悶罐頭船艙。
其實這次倒是馬糞們冤枉馬鹿了。
因為之前運輸艦損失過大,雖然近期補回了一點,但依舊嚴重不足,加之這次海陸聯合進攻次大陸行動抽調了大量運力,哪怕是富得流油的海軍,也抽不出多少運輸艦來。
只能找來一些老式運輸艦湊數。
而且。
因為雙方缺乏交流,導致南縣只派來了一艘小千噸運輸艦,最大載員五百人,而現在船上足足塞了一千五百人,超載三倍。
船上的混亂無人知曉。
南縣港口上的老百姓眼見鬼子都走了,一個也沒留下,紛紛圍在港口處看著鬼子船只遠去,心情復雜。
“鬼子就這么走了?”
其中一個老人語氣帶著驚喜,也帶著不甘。
鬼子來到南縣五年多,也禍害了南縣五年,所有人都在鬼子的槍口下,每天戰戰兢兢,如今鬼子終于走了,就意味著他們可以回到之前的生活了。
可以自由出海捕魚了,自然驚喜。
但這五年來,鬼子在南縣犯下多少血案,造了多少罪孽,就這么走了,所有人都心懷不甘。
“哎。”
周圍人重重嘆了一口氣:
“有什么辦法么?”
“誰讓咱們沒有海軍呢!”
作為靠海吃飯的人,他們對這份無奈感觸比常人更深。
鬼子來之前,平日里看著那些掛著別國國旗的軍艦耀武揚威,肆意欺負驅趕甚至抓捕出海捕魚的漁民,對此,他們只能避之。
沒辦法,誰讓自己祖國沒有一直強大的海軍?
“哎··”
老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盡是心酸。
周圍人也齊齊嘆了一口氣。
突然!
“快看,鬼子的船!”
一個老漁民驚喜的叫起來。
轟轟···眾人還未抬頭,就聽見兩聲猛烈的爆炸聲響起,然后映入視野的,是那艘承載了所有逃跑鬼子的大船陡然騰起兩道巨大爆炸硝煙。
伴隨著爆炸沖擊波,鋼梁,木板碎屑四散開來。
一艘老式的千噸運輸艦,被兩發533毫米魚雷命中,這情景就宛如石頭砸雞蛋,一瞬間,整個運輸艦便從中間斷成兩截。
僅僅三分鐘后,這艘運輸艦就帶著一千七百多個鬼子沉默在南縣港口外兩公里位置海域。
“那是···”
七分鐘后,十九號魚雷艇小心靠近鬼子運輸艦沉默位置。
年輕艦長一點也不客氣,直接用魚雷艇上的雙聯裝12、7毫米機槍掃射那些僥幸逃出來的鬼子,甚至親自持槍掃射。
畢竟是淺海,風平浪靜,不少水性好的鬼子都逃了出來。
其余艦員也不遠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掏出隨身的沖鋒槍,練習打移動靶。
活下來的小鬼子只能狼狽逃竄,毫無反抗的機會,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海里的鬼子們沒一個人有槍。
想反抗也無能為力。
這一幕,直接讓岸邊的老百姓看呆了眼睛。
“是咱們的海軍。”
一個手里舉著望遠鏡的年輕人大聲呼喊:
“上面掛的是咱們的旗子,是咱們自己的海軍。”
“咱們的海軍?”
一開始的那個老者頓時眼睛一亮,隨后大手一揮:
“走,開船,咱們也去痛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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