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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劍種

  任秋哭笑不得,這家伙就是一個深院大少爺,沒什么心機,全憑著自己個人喜好做事。

  換做任何一個有閱歷的人,都不會提醒他,甚至幫他,只會躲得遠遠的,視而不見。

  周源,黃生,柳壯壯…

  要不是今天白軒告訴他實情,只怕防住了周源,也防不住黃生和柳壯壯,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深呼一口氣,迎著月光,踏步而去。

  武院清凈了很多,大部分正式弟子,都外出縣城,去往山野獵殺異獸,留下的大抵是非正式弟子,還有一些自覺實力不足,不愿前往的弟子。

  幾乎每天,都有正式弟子回來,幾乎人人帶傷,一些甚至丟胳膊缺腿,但帶回來的,是一袋袋血淋淋的異獸肉。

  任秋很低調,除了每日欽點,領完湯藥和異獸肉,就回到家中。

  小辮子出現過幾次,話不多每次點到即止,十分會做人,交情日益漸深。

  倒是白軒,自從上次喝酒后,就再也未出現過。

  或許,真被他老子打斷腿了?

  很快,兩月時間轉瞬即過。

  這天剛欽點完,柳壯壯就派人來尋他,剛進院子,就聽一聲‘碰’,灰塵飛揚,石子崩飛。

  柳壯壯站在院中,衣衫鼓蕩,氣血如虹,似一頭發狂的巨熊,一雙巨目猩紅。

  “到底怎么回事,是誰在幫周源他們?”

  “柳師兄,我們也不知道,但這幾日周源他們獵殺的異獸,多了很多,而且異獸的品質,也非常高,現在咱們已經落后,再這樣下去,只怕前三都進不去。”

  黃生站在一旁,額頭冒汗,魁梧的身子如同一個受了驚嚇的女人,居然微微發抖。

  院中也無其他人,任秋進來的時候,自然引起兩人注意。

  柳壯壯猩目一轉,呲牙一笑:“任師弟,話你也應該聽到了,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任秋不動聲色,面色如常:“我能幫得上什么,柳師兄盡管說。”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武院之中我的人已經全部派出去,現下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勝機,我希望你能參加狩獵,哪怕獵殺一頭異獸,也是有用的。”

  來了…任秋神情一緊,很快恢復如常,苦笑道:“可是,我實力微弱,怕是幫不上什么大忙。”

  氣氛剎那沉凝,如巨石壓頂。

  柳壯壯深深看了眼任秋,冷哼道:“怎么,你不愿意去?“

  任秋拱手道:“只要柳師兄別嫌棄我實力低微就行。“

  柳壯壯聞言,神色一緩,嘆道:“事到如今,也不必隱瞞你,我和二師兄正在爭奪去往定州宗門的名額,名額只有一個,就握在師傅手里,此次狩獵異獸,誰的人獲得第一名,名額就歸誰。“

  “二師兄現在人雖不在縣里,但定是派了助手過來,否則不可能勝過我,此次咱們只許勝,不許敗,一旦失敗…不但我的日子不好過,你們也逃不了。“

  “此事本不該告訴你,但我現在正用人的時候,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任秋拱手辭別,回去做準備。

  待他走后,柳壯壯瞥了眼黃生:“到了山里,找個機會把他信息透漏給周源。“

  “柳師兄,我知道該怎么做。”

  該來的還是要來。

  任秋吐了口氣,站在院中,凝神觀想,那枚虛幻小劍,此時幾乎完全凝實,如同真實存在,不時震顫,引起周身血氣激蕩。

  還差一點點。

  雙手平平擺下,手指一勾,一道寒光跳出,帶出一股慘烈的殺機,如游龍般舞動,

  殘缺劍譜上的劍術,以詭異為主,重技巧和殺伐,本就不是一種高深劍術,只要掌握發力技巧,出劍時機和出劍變化,普通人埋頭苦練,時間久了也會練成。

  而任秋已經練了半年之久,已然把其中關竅了然于心,并且隨著他步入氣血貫體,劍術更加詭異,殺伐更是強盛。

  現在欠缺的是實戰經驗。

  但就算如此,單輪殺伐,哪怕院中普通弟子,只要不是氣血如鉛之境,他都有把握殺之。

  雖然沒有打過,但他有信心。

  可這遠遠不夠,不說柳壯壯,單是周源和黃生,已然氣血如鉛多年,具體隱藏多少實力和手段,不得而知。

  現在的實力,遇上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虛幻小劍,是他唯一的希望。

  月光清寒,夜色寂靜。

  任穎這小丫頭,很懂事的早早上床睡覺,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任秋徹底把自己沉浸在劍術演練里。

  一遍,兩遍,三遍…

  劍術越來越快,在月光下寒光閃閃,形成一條寒鏈,游走虛空,時隱時現,十分詭異。

  劍器嘶鳴,劍光如練。

  不知不覺,已然破曉,天際微亮,一縷淡金色的光芒,刺破云層。

  雞鳴四起,整個縣城,在一片朦朦朧朧的晨霧中,宛若煥發生機。

  “終于…完全凝實了。”

  任秋手中短劍一頓,凝神觀想,腦海中那枚虛幻小劍,此時全部凝實,青灰色的熒光流轉,一股如電流似的感覺,傳遞周身。

  一時間,渾身一顫,耳邊好似響起千萬劍鳴,心間明悟。

  這是一枚,劍種。

  一枚以劍術喂養,不斷成長,具有無限可能的種子。

  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緩緩睜開眼,吐出一口氣,一條白色長練,如箭一般,蹦出兩米遠。

  “嗡~”

  手中一動,短劍嘶鳴,發出沉悶的聲音,隨手一揮,瞬間劃破空氣,速度至少增加了三倍,仿佛沒有什么能阻擋,一劍就能割裂。

  搬運氣血,身子瞬息而動,如脫兔般在院中挪騰,手中短劍似看不見的靈蛇,只聽到聲音,卻不見劍形。

  院子豎立的幾個木樁,剎那粉碎,如同被巨大的力道,給撞擊。

  一套劍法演練完。

  橫劍而立,定眼看去,短劍居然以極快的速度,在震顫著抖動著。

  這是…三倍增速?

  不對,不單是三倍增速,這股震顫更以一息三顫的速度,在極速割裂。

  “還有,這枚劍種,自發的震顫,居然能帶動血氣?”

  再次搬運氣血,氣血以三倍速度,在體內流轉,如同奔騰的河流,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甚至產生了一絲絲刺痛。

  在他感知中,自己肉體一些潛藏在深處的雜質,都在迅速排出,一條條神經脈絡在破裂,卻又在氣血的修補下,重新搭建,每一次搭建,都比上一次更加堅韌。

  本就堅硬的骨骼,甚至產生了松動,那股如電流般的震顫,直入骨髓,加速骨髓流動。

  它在自我調整肉體?

  他被這個猜想,嚇了一跳,要知道他現在的體質,經過氣血貫體的強化,比普通人高三四倍不止,神經反應速度,更是比普通人快很多。

  這也是練武之人比普通人強悍的地方。

  據他所知,氣血如鉛、氣血如虹,都會有一次強化,越到后面越強悍,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

  就好比,以他現在的實力,如若不用劍,赤手空拳能博殺十余眾,氣血如鉛更能以一當百,兇悍無匹。

  至于氣血如虹,披上鐵甲,一人擋千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根本上,氣血運轉速度,三個境界都是一樣的。

  聽說,一些擁有傳承的秘法,可以提高氣血運轉速度,從而爆發更強的實力。

  但此種秘法,珍貴程度,幾乎是無價。

  “豈不是說,我現在自帶秘法?”

  深呼吸,強壓著驚喜,感受著一股股震顫,從骨髓蔓延全身,每時每刻都在增強肉體,仿佛沒有止境。

  “咕嚕~”

  肚子一叫,接著一疼,任秋面色一變,拔腿就沖向茅房,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臭氣彌漫。

  木桶里清水晃動,映照出一個魁梧的年輕人,緩緩低頭,望著那張堅毅的臉龐,咧嘴一笑,旋即傾倒而下。

  “嘩啦…”

  收拾好行李,把兩柄短劍貼身藏好,扛著小丫頭邁出了院子,很快就到了白家。

  自從上次酒后,白軒再也未出現。

  但此次出城,自己可以不顧一切,但任穎卻不得不考慮,讓小辮子照顧,一旦他回不來,后果不堪設想。

  至于放在武院,說不定會成為柳壯壯,拿捏他的手段。

  種種考慮后,最終還是選擇了白家。

  雖然他和白軒,算不上朋友,但白軒這個人,至少表面上值得信任。

  敲了敲門環,門房探出腦袋,打量了眼任秋:“你是?”

  “老伯,我是白軒兄在武院的朋友,勞煩您通報一聲,就說任秋有事找他。”

  “找大少爺?”

  門房納悶,又瞧了眼任秋,搖搖頭:“大少爺不在,去了定州。”

  “定州?”

  任秋心頭一沉,道了聲謝,準備轉身離去,那門房喊道:“哎哎,年輕人,我記起來了,上次就是你背我家大少爺回來的?”

  “老伯好記性。”

  “任秋是吧?你找大少爺什么事,等他回來,我傳達一聲就是。”

  “這個…”

  任秋遲疑了下,道:“我近來有事需要出城一趟,本想請白軒兄替我照看下小妹,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

  “就這事?”

  門房看了眼任秋肩膀上的小丫頭,裂開嘴,露出一嘴黃牙笑道:“既然是大少爺的朋友,您要是不嫌棄,把這丫頭交給我就行,到時候大少爺回來,我自會通報。”

  任秋放下任穎,拱手致謝。

  囑咐了任穎幾句,旋即大步邁出,走向武院方向。

  此時天色大亮,武院大門早已打開,院內呼喝聲成片,不時有非正式弟子出來,見了他都行禮。

  定定看著武院,摸了摸腰間的短劍::“三倍氣血的爆發,加上三倍震顫的劍術,到底有多強?”

  “希望能給你們一點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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