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托尼·斯塔克抱著手臂，臟兮兮的、滿是機油的毛巾被胡亂揉一揉后扔到了一旁。他將這種生活稱為Debug，包括清晨起床煮咖啡、打掃門前臺階在內的同居生活，將所有工作上的事全都拋給自己任命的CEO。“我已經把相關權利交給你了，你有權利接聽這通電話，佩珀。”他拍了怕手，車庫大門自動關上，將他正在制造的東西重新掩蓋起來，“我正在修理除草機呢，還能有什么事比這更重要嗎？”
“五角大樓的電話。”佩珀·波茲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有，我看到你把機油抹在手臂上了，托尼。如果我有一些生活常識的話，我會知道除草機不需要這么多機油。很不幸，我有生活常識。”
“只是在對戰甲進行一些小調整。”托尼·斯塔克尷尬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有很多靈感。這只是一個小實驗，佩珀，沒有任何危險性。”
“如果鄉下的同居生活讓你感覺無聊，你可以回到研究所。”佩珀·波茲臉上緊繃的表情舒展開來，緊接著她又皺起眉頭，“我沒有把你綁在這里，托尼。你天才的大腦只是在這里休息一段時間，這并不為意味著我要求你退出所有研發工作，我并不要求你做出這樣的犧牲。我對你的要求只不過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抓捕街頭小混混上——其實你這么做也可以，但不要再次跑到中東或者什么地方——已經很久沒有外星人入侵了，你也應該放松一下神經，不是嗎？”
托尼·斯塔克擺了擺手。
“我們之后再討論這個問題，讓我們看看國防部又有什么新敵人吧。你可以在這里聽，佩珀。你是斯塔克工業的CEO，你有權接觸這些機密信息。”
“不。”
佩珀·波茲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在托尼·斯塔克按下接聽鍵以前，她就已經退出了好幾步，托尼·斯塔克從來沒想過有人能穿著高跟鞋以這么快的速度倒退，甚至把松軟的草地都踩出了幾個細小的窟窿。他很想向佩珀解釋自己修改的程序在早上給草坪澆了水而不是以往的傍晚時間，但見到后者并沒有在意高跟鞋鞋跟的清潔程度，他也放棄了這個很有可能會招致埋怨的話題。就讓她認為昨晚下了一場雨吧。
“盡快脫離五角大樓的指使，托尼，否則你永遠得不到自由。別忘了五角大樓想要你的戰甲、反應堆，還想從我們這里拿走清潔能源項目。我們不是洛克希德馬丁，托尼，我們沒法永遠和五角大樓站在一起。”她停頓了一下，“還有復仇者聯盟。復仇者聯盟已經解散了，不是嗎？”
看著女人離開的身影，托尼·斯塔克臉上仍然掛著干巴巴的笑容。
佩珀·波茲的夢想非常美好，但他不可能脫離五角大樓，斯塔克家族不可能脫離五角大樓，哪怕斯塔克工業集團拒絕再提供武器制造相關服務。事實上，斯塔克工業的許多技術仍然流向了軍工制造業，洛克希德馬丁還是雷神公司這類軍工企業都與斯塔克工業相互持股，許多出自斯塔克工業的技術專利授權文件仍然在不同的軍工企業之間流轉。斯塔克工業最近的大型研發項目是一項雷達技術，只要接觸過這個項目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機載雷達，并且很有可能會被安裝到F35的改進型號上。
斯塔克集團從未退出過軍工制造業，只不過換了一種較為隱蔽的方式，成為一家專注技術研發的軍工企業并從其他軍工制造復合體中賺取利潤。斯塔克家族不可能脫離整個軍工制造業體系。沒有五角大樓的保護與利益交換，退出武器交易的斯塔克工業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世界上無數情報機構與軍工企業都對斯塔克工業的數據庫垂涎欲滴，聯邦調查局和國土安全局每天都能找到試圖獲取斯塔克工業信息的商業間諜。無論是信息泄露還是針對他本人的綁架、謀殺，都說明斯塔克集團的真正核心是他本人的研發能力而非其他，同時也是因為這些部門，斯塔克安全部門主管的工作才顯得那么可有可無，托尼·斯塔克才會讓自己的司機哈皮去擔任這么一個只需要聽話、不需要能力的職位。
佩珀·波茲的CEO位置能夠接觸到這些信息，但是她拒絕了。她也知道，斯塔克工業內部存在能夠處理這些信息、來自國家部門的員工，她需要做的只是對股東（目前最大的股東是托尼·斯塔克自己）負責，僅此而已。
“我們需要你來休斯頓，斯塔克。”視頻通話到了另一邊，羅德上校那張臉擠滿了屏幕，“俠侶號救援飛船即將抵達海王星星環，對新領域號飛船展開打撈工作。五角大樓和休斯頓都想邀請你參加，和我們一起看看新領域號飛船的情況，做一些現場分析，提供場外技術支援。”
“我說過，如果不給我超空間引擎的資料，我就不會參加更多工作。”托尼·斯塔克皺著眉頭，“我不明白，為什么休斯頓方面要將這方面的資料藏得這么深，星期五都沒有找到相關信息。更何況…羅迪（昵稱），你知道從地球到海王星的信號失真與延遲有多少嗎？你知道旅行者2號現在的速度是多少嗎？即便我去了休斯頓，我也無法提供任何有效的幫助，能幫上俠侶號的只有外星人。據我所知，我們了解的外星人都不怎么友善，它們肯定不會邀請俠侶號的船員回家吃晚餐。”
羅德上校故意大聲咳嗽了幾下，將托尼·斯塔克的聲音掩蓋過去。
黑入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和五角大樓的數據庫無疑是一項重罪，上一個這么做的組織是神盾局，如果讓身邊的官員聽到這個消息，國會里立刻會有人對斯塔克工業集團提出指控。軍工復合體之間并非牢不可破的利益聯盟，斯塔克工業手中的諸多專利技術十分惹人眼饞，屁股里面塞著軍工復合體和華爾街伸出的手指的國會議員肯定會成為針對斯塔克工業的馬前卒。斯塔克工業并非沒有朋友，但誰也不敢保證五角大樓里沒有其他勢力，羅德上校認識的每一位將軍都是軍工復合體利益鏈條的受益者，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我只找到了有關天馬計劃的信息，但我肯定這份資料并不完整，神盾局暴露出來的資料中也沒有天馬計劃的相關信息。”托尼·斯塔克旁若無人、自顧自地說道。他一不小心踩進了程序制造的爛草地里，不由得低聲咒罵了幾句。“我只知道天馬計劃與宇宙魔方有關，但這并不能解釋新領域號飛船的超空間引擎如何制造。”
羅德上校又咳嗽了幾聲。“我向你保證，我們沒有制造超空間引擎的技術。”
“所以超空間引擎技術來自外星人？我們沒有生產線，沒有相關制造設備，所以如今無法復現？”托尼·斯塔克挑起眉毛。羅德上校用沉默表達了贊同。托尼·斯塔克看到他不停地看向畫面之外，似乎終于意識到有一名官員站在旁邊。“我不知道你是誰。”他直白地說道，“但如果想讓我去休斯頓，五角大樓必須給我更多信息。”
“我們會分享的，斯塔克，五角大樓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吝嗇。”
那名身著軍裝的官員擠進了畫面里。如果托尼·斯塔克的記憶里再好一些，就會發現這是羅斯將軍參選國防部部長以前的下屬，似乎在羅斯將軍成為國防部部長以后，曾經的下屬也跟著雞犬升天了。然而自從羅斯將軍被曝出對自己進行了人體實驗，并在復仇者聯盟內戰期間失控變身并徹底失蹤，失去了政治力量的派系開始遭受打擊，否則也不會來到休斯頓了。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信息，就來休斯頓觀看俠侶號飛船的救援行動。我向你承諾，斯塔克工業將會接到超空間引擎逆向工程的委托，我們必須在航天領域超過其他國家，超空間引擎將會是我們保持地位的關鍵設備。”
托尼·斯塔克看了看低下頭的羅德上校。
“我會去的，”他嘆了口氣，“記住你的承諾，將軍。”
“感謝配合，斯塔克。”那名將軍在視頻里沖著他留下一個眼神，“國家感謝你的付出。”
“我們應當如何制定計劃？”看著屏幕上的托尼·斯塔克氣沖沖地掛斷通話，禁衛統領康斯坦丁看向其他禁軍。“半路劫持，還是直接去往托尼·斯塔克的居住地？有理由相信，托尼·斯塔克將會搭乘直升機去往休斯頓，飛機上還搭載了一臺便攜式戰甲，如果要在美國防空系統的監視外逼停直升機，那么托尼·斯塔克逃脫所造成的政治影響可能會超出想象。目前我們并不掌握那套戰甲的相關數據，無法做出針對性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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