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口中的“那個女人”指的是錫爾卡里亞曾經的國王斯特凡被推翻之后,最后一位錫爾卡里亞王室成員卡塔琳娜·卡爾科夫伯爵夫人。這個女人與野性戰團的領袖西爾弗·薩布利諾瓦有著難以解開的仇怨,因為后者在前者架空議會、掌控議員、削弱國王權威的時候曾經試圖阻撓過她,但最終沒有成功,野性戰團被迫流亡海外成為了一伙雇傭兵。因此西爾弗·薩布利諾瓦才會加入拉托維尼亞的統一戰爭,為當時還算簡陋的參謀部提供了大量地理與水文數據。
這個藍色眼睛的美麗女人在戰爭結束后,就被禁衛軍統帥康斯坦丁從境外逮捕歸案,在新成立的法務部檢察機關和法庭里接受審判。在常人看來,這個女人就算不因為拉托維尼亞解放戰爭和巴爾干半島統一戰爭期間,買兇暗殺攝政與皇帝的罪行被判處死刑,也會因為操縱錫爾卡里亞犯罪集團進行謀殺、販毒、非法武器走私等罪名,作為一個惡貫滿盈之人被判處終身監禁或者注射死亡——結果出乎許多人的意料,她的確失去了自由,但卻只是被軟禁在了王城城堡花園里。雖然丟失了所有社會身份卻依舊能過上富裕的生活,唯一的缺憾就是只能接觸到姐妹會的安保人員和禁衛軍。
她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因為她在戰爭之后順從地交出了被錫爾卡里亞貴族、官員與買辦階級吞并的資產,提供了錫爾卡里亞境內所有被扶持的販毒集團交易網絡以及秘密的武器工廠與交易訂單,皇帝決定留下的她的性命。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女人對他的暗殺行動,也不在乎卡塔琳娜·卡爾科夫伯爵夫人曾經犯下的罪惡,更不在乎西爾弗·薩布利諾瓦和她的仇怨。
這位伯爵伯爵夫人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其中之一就是穿上漂亮的衣服、保持完美的身材、在社交媒體上發一些生活照,然后在某次晚宴上被擰出來說些漂亮話堵住外國媒體的嘴。那些晚宴皇帝甚至都不會到場,因為他不感興趣。因此卡塔琳娜·卡爾科夫伯爵夫人表現得十分溫馴從不惹事,甚至還提供了不少關于野性戰團與錫爾卡里亞的信息,給了皇帝徹底收編野性戰團的機會。她在給皇帝的信件中聲稱自己是歐洲最好的馬術女騎手和女劍士,當皇帝想要進行騎術訓練或者劍術訓練等高雅運動的時可以去找她,畢竟她被軟禁的位置距離皇帝的辦公室沒有多遠。
可想而知,這樣的信件被看過之后就被直接丟進碎紙機里了。
不過她還是發揮了預期之外的作用,畢竟皇帝真的很欣賞她的惡毒。
國際金融財團試圖在拉托維尼亞境內搞出類似“種族屠殺”、“反戰運動”這類的行動,再加上從境外輸入難民和極端分子,夸大社會矛盾等非直接對抗的方式弄垮拉托維尼亞,畢竟軍隊總不能向著自己的民眾開槍,那會把好不容易捏合起來的巴爾干半島再次弄得四分五裂。常年與對方打交道的卡塔琳娜·卡爾科夫伯爵夫人為禁衛修會提供了不少建議,畢竟相比起冷戰時期中情局主導的那些較為明顯的軍事行動,通過網絡與文化傳播的思想與金錢更加隱蔽。如果不是皇帝直接下手摧毀外層空間上任何可能對拉托維尼亞境內進行通訊和偵察的衛星,現在他們要面對的麻煩可能會更多,財閥扶持的恐怖組織和獲得境外信息支援的分裂分子也會更加猖獗。
相比起金融財閥的白手套們,神盾局過去曾經進行過的行動都算得上干凈,畢竟神盾局一直是個工具而非策劃者,聯合國安理會也不可能讓尼克·弗瑞在明面上去執行一些黑色行動,那些工作還得神盾局拿到五角大樓授權之后私底下去做。
當皇帝詢問尼克·弗瑞要怎么進行煽動政變、怎么掀起反對輿論意見的時候,他自己早已有了答案,那只是一次考察。然而考察結果卻不能讓他滿意,特工之王拿出的辦法非常符合一位特工的身份,簡單來說就是跟不上時代,尼克·弗瑞的做法還是中情局的老一套,最終結果還是真刀真槍地比拼,用人命與輸送武裝堆上去的政變,只有瑪利亞·希爾提出使用AI技術制作一個虛假的游行暴亂場面這種還算有點用的建議。
不過其他人顯然低估了禁衛軍所能表現的冷血與殘忍,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的做法有著皇帝的授意。“用巡航導彈毀滅一整個與恐怖組織有牽連的村莊?不,現在我們還有時間,逮捕、辨識、審判,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有時間讓公正的執法部門深入基層,喚醒人類的良知。”
攝政維克多·馮·杜姆的氣勢并不比禁衛軍顯得矮小,對比其他坐在會議室里的人,即便是戴安娜·李斯特也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阿蒙作為與會者并沒有坐下,因此攝政就直接對他說了接下來的話,“我不會授權進行此次對村莊的轟炸,你也不應該忘記斯大林對車臣政策的后果,那是我們應當吸取的教訓。就讓復仇者們和野性戰團去解決問題吧,無人機只需要阻斷敵方的所有重型武裝就夠了。”
“奧斯曼帝國用屠刀讓這片土地的信仰與人種都發生了變化,引發了延續百年的仇恨,所以我不認為這是什么特別糟糕的事。就算我們不怎么做,我們要求他們放棄愚昧的宗教就足以引發大規模反抗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又不得不殺死煽動者和民族主義追隨者,重新建立新的共識,然后再次付出幾個好人的生命。”
阿蒙歪著腦袋,說出了歷史殘忍的真相。
“君主給我們講過1947年的印巴分治時發生過的一件事。當時某位英國人卷入當地宗教爭端,在火車站給一位受傷的少女喂水的時候,一位印度人喊著‘老爺,請不要這么做’,一邊推開英國人,一邊給少女澆上汽油。”禁衛軍彎起嘴角,顯然是被這個故事中體現的愚昧與黑色幽默逗笑了,“當我們進行去軍閥化軍事改革(第一次軍改)的時候,就有分裂派系和煽動政客借用愚昧的迷信當借口了,結果就是我們殺死了很多人,包括拉托維尼亞解放戰爭時跟隨皇帝的軍官。”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朝向辦公室里的官員。
“巡航導彈可沒法解決民族主義極端分子與恐怖分子合流的問題,阿爾巴尼亞人不會因為這枚導彈和塞爾維亞人擁抱在一起。”攝政說道,“我們要做的是喚醒超我——取消選票政治之后,他們才會開始正視自己背負的責任而不是相互推諉。一方聲稱自己受到蠱惑,另一方面聲稱自己被民意裹挾——唯有喚醒個人的社會倫理與規范才能建立他理想中的世界。我并不是否認這枚導彈可以達成的目的,畢竟我的作用就是為他的理想弄臟雙手,我只是告訴你現在時間選擇另一條路。只要他們不讓皇帝失望,皇帝也不會放棄他們。”
阿蒙對后者表示悲觀,他不認為那些普通人能夠意識到皇帝的良苦用心,他也不明白那些人放棄正在變好的生活與偷渡來的恐怖分子同流合污,僅僅是因為皇帝的軍隊推倒了毫無用處的建筑建立工廠和學校。“但至少我們可以讓他們放棄宗教擁抱統一,而不是槍殺我們派去的教師和警察。這些人的所作所為都在表明皇帝決策的正確性,如果不摘除毒瘤,這些人的手和腳遲早會相互打起來。”阿蒙嘆了口氣,“不過現在康斯坦丁大人不在境內,而您又是他的掌權者,這件事您說了算。我會下達命令讓武裝無人機繼續保持巡游,同時注意土耳其方面的恐怖組織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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