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已經注射了鎮定劑,暫時擺脫了痛苦然后昏昏睡去。除了強化玻璃外噴氣式引擎帶來的呼嘯聲,昆式戰機里唯一的聲音就是眾人的呼吸聲。無線電通訊咔噠咔噠響起了德國空軍和民航塔臺請求通話的申請,但在啟動隱身潛航系統之后這些聲音就再也沒有響起過了,自從離開德國空域之后,沉默就籠罩了狹窄的機艙,昆式戰機從民航客機的航線里找出了一條通往過去羅馬尼亞、如今的拉托維尼亞羅馬尼亞行省的直達航線。
雖然已經設定了自動航行,
但娜塔莎·羅曼諾夫還是不愿從單人駕駛座上走出來,因為機艙后滿是亂糟糟的血液和繃帶,昆式戰機上的應急醫療包跟本無法為所有人提供幫助。
幸運的是,準備這架昆式戰機的人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這樣的情況,除了神盾局標準的外勤應急醫療包以外,飛機上還有一些用于遮蔽開放式傷口的人造皮膚冷凍噴劑,不僅可以消毒傷口還能在開放性傷口外形成一層脆弱的保護膜。再加上大量的止痛劑和長得像只蜘蛛的小型一次性手術器械幫助整理碎骨、縫合血管與肌肉,傷員暫時擺脫了生命危險。
“他們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史蒂夫·羅杰斯走過來,
沉聲說道,
“我很擔心羅德上校。”
“現在他是中校了。”娜塔莎·羅曼諾夫提醒他,“而且他也不需要我們的幫助,那套裝甲的維生系統給出的治療方案遠比一個應急醫療包有用得多。瓦坎達人還跟在我們后面,他們要和我們一起去拉托維尼亞,他們和我們的老朋友是合作關系,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合作的。我弄不明白他的想法,史蒂夫,他的目的肯定不是阻止浩克或者抓捕羅斯那么簡單。”
“你知道關于羅斯的事嗎?”史蒂夫·羅杰斯問道。他們在昆式戰機上俯瞰過燃燒的車隊,黑甲巨人與紅色野獸的沖突十分顯眼。根據獵鷹從指揮鏈中獲得的情報,那個紅色的野獸似乎就是國務卿羅斯。“他們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們?”他問,“我現在都開始懷疑我過去的行為是否正確了。”
“你問錯人了,史蒂夫。”娜塔莎·羅曼諾夫緊閉雙眼,太陽穴突突直跳。“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先把這些糟心事撇到一邊,我們得給老朋友談談政治庇護的事。你在許多人心中是美國精神的象征,
現在沒有多少人知道你已經叛逃了,
我相信現在白宮已經啟動了公關程序,
到了黃金檔以及午夜政治秀時間,你就會從一個舉世矚目的英雄、正義的象征變成一個卑鄙無恥的叛逃者,一個從二戰起就為了摧毀美國而制造的邪惡生化兵器。你過去的功績會變成恥辱,你會從正面人物變成好萊塢電影與游戲里一遍遍擊敗的最終反派,他們是如此地懼怕你因為你的叛徒代表了上帝向美國撒了謊,然后白宮會聲稱自己受到了蒙騙,所有新聞主播都會一遍遍重復白宮說過的話直到謊言變成現實。”
史蒂夫·羅杰斯沉默了,他從未見過娜塔莎·羅曼諾夫如此煩躁。
“抱歉。”她長長地吐了口氣,“我只是對我們的前景有些迷茫。媒體的污蔑、中情局的暗殺、白宮的政治施壓等等美國曾經用在其他國家政治人物身上的手段你都要親自嘗試一遍,你要確定我們的朋友愿意為了你再多背負一些經濟制裁,你展現出的價值必須遠超他要付出的代價。”
“你不清楚細節,小娜,我相信他已經準備好了。我參加他的事業的時間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久,正如我對他說的那樣,我們終究是要為了正義而戰而非某些人的霸權。”史蒂夫·羅杰斯笑了起來,“我相信當我們進入拉托維尼亞空域的時候不會被防空導彈擊落,我對他還有用處呢。”
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的航行,昆式戰機在多次變更航線隱藏蹤跡之后,終于駛入了實質意義上的安全空域。發送防空識別代碼的過程相當迅速,
但對于這架昆式戰機的計算機來說卻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兩架其他人從未見過的戰斗機從高空中迅速逼近,然后減速伴飛護送著昆式戰機進入一條新的航線。
“推行法律最困難的地方,
就是讓別人想起推行法律的依據是什么。”
或許是因為那條防空識別代碼的原因,一進入拉托維尼亞領空昆式戰機內的收音機就開始自動播放拉托維尼亞如今的廣播頻道,就好像昆式戰機的計算機被植入了什么程序。巴基·巴恩斯對于這個不久之前還是羅馬尼亞的地方充滿了好奇,他不久之前還在這個躲藏追捕,如今這里已經換了一個名字,就連政府也換了。他聽過這個廣播主持人的聲音,那是他躲藏在出租屋里的時候少數能夠免費收聽到的私人節目。
“我們可以談談地拉那,談談那個曾經的罪惡之城。皇帝到來之前,地拉那有幾十萬支槍和數千萬發子彈在平民百姓手里,阿爾巴尼亞人甚至把開槍當做慶祝的手段。你們可以想象在新的律法執行以前,地拉那每天都要發生多少起槍擊案,盤踞著多少擁有武器的黑幫?地拉那之外的阿爾巴尼亞行省的鄉村里,每天又有多少人死在槍口之下?有多少孩童被扔上去往西歐和美國的走私貨船?皇帝給阿爾巴尼亞行省的命令是武裝肅清,聽起來就很可怕,但莪可以告訴你們,當軍警部門的立法者裝甲車第一次開進地拉那的時候就遭遇了RPG的攻擊,因為那些阿爾巴尼亞匪幫不希望皇帝拿走他們的槍,拿走他們傷害他人的作案工具。”
主持人的聲音激動了起來,甚至把正在聽廣播的巴基嚇了一跳。
“皇帝的命令給予了我們什么東西,朋友們,你們能想象得到嗎?從地拉那到最偏遠的鄉村,皇帝的超人軍隊摧毀防御工事、抓捕間諜和罪犯、推翻高山毀滅河流,用鋼鐵般的決心掃除一切讓我們遠離安寧富足生活的障礙。成千上萬的匪幫遭到屠殺,腐敗的官員跪倒在裝甲車前請求皇帝的慈悲,在我們的身體上吸取血液和財富的外國富豪親吻士兵的戰靴乞求他們能把槍口從自己的腦袋上挪開!他們為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一切罪惡在皇帝與軍隊的槍口下得到了審判…”
現在的拉托維尼亞官方語言是拉丁語,羅馬尼亞語作為一種由通俗拉丁語演變成而來的語言也受到了認可。只不過昆式戰機是能聽得懂主持人所說的羅馬尼亞語的人并不多,只有娜塔莎·羅曼諾夫能夠流暢地說一口帶有口音的通俗拉丁語。
“廣播里在說什么?”獵鷹山姆·威爾遜好奇的問道,他聽不懂這里的語言。
“大概是鼓吹統治者吧。”巴基·巴恩斯眨著眼睛,饒有興致地說道,“我有預感,這個地方的變化會很大。”
巴基·巴恩斯的判斷沒有出錯,當拉托維尼亞的軍方塔臺要求昆式戰機降低高度時,飛機上還清醒的幾個人都看到了舷窗外的景色。如今的拉托維尼亞遍地都是正在興建的基礎設施,一座座巨大的工廠拔地而起,圍繞著工廠建造的生態城市正在有條不紊地建設,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航行,昆式戰機終于抵達了拉托維尼亞的核心地帶,娜塔莎·羅曼諾夫駕駛昆式戰機停在一處專門為了體型龐大的飛行器修建的停機坪,瓦坎達人的飛行器則在炮艇的護送下去往了另一處停機坪。
升降機的轟鳴聲響起,巨大的停機坪緩緩沉入地下,逃出德國的隊伍站在停機坪上感受著從下方吹起的熱風,黑暗的豎井里遍布星空般的燈盞。過了好一會升降機平臺才緩緩停下,一位穿著簡約、頭發盤得緊緊的年輕金發女人抱著文件,站在通往建筑主體的鋼架橋前等待著他們。身著防護服的醫護人員從他們身旁經過,登上飛機將傷員抬上了擔架。
“我是戴安娜·李斯特,政務院秘書、行政執行部門主管,吾主要我來迎接各位。”金發女人面無表情地說道。她敷衍地揮了揮手,以此表示自己的禮節優雅得體以及對這群人的不耐煩。“請跟我來,先生們女士們,你們會在會客廳里得到舒適的招待,傷員也會得到妥善的醫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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