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還有血味。雖然你換過了衣服,但我聞得出來。”她湊了過來,熱乎乎的呼吸拍打在薩洛蒙的耳朵上,“別忘了,我是最厲害的特工。”
哪怕薩洛蒙換了身一塵不染的西裝,戴上了黑底的猩紅繞藤玫瑰領帶,她仍能聞出粘在他皮膚上的硝煙味。還有指關節紋路里殘留的干涸血跡,即便那只是一些棕褐色的細小碎片,也被她下意識的偵查動作發現了。她絕對不會將其認作是鐵銹之類的東西,對于鮮血,她相當熟悉。羅曼諾夫輕而易舉地得出了結論,雖然這個結論沒有強有力的證據支持,但她知道她是對的 “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我低估了凡人的極限。”
秘法師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羅曼諾夫特工的情報搜集能力超出他的預料,即便神盾局情報網被付之一炬,她仍然能通過自己的手段找出她想要的信息,這門技巧和思維模式永不過時,價值連城,值得所有情報工作人員學習。羅曼諾夫贈送的腕表就放在面前,而薩洛蒙贈送的耳環卻已經被娜塔莎掛在了耳朵上,看起來與她的長裙十分搭配。
“這一次是你贏了。勝利者一般都會獲得戰利品,您展示這些情報又是想要些什么呢,娜塔莉亞·羅曼諾娃?”
娜塔莎滿臉高傲地昂起頭,滿臉微笑地站了起來,她擰起昂貴的手包,頭也不回地走下了珠寶店的樓梯。她的以太體顏色變化十分詭異,這讓秘法師不禁懷疑羅曼諾夫特工分裂的心智是否出了問題。
“您太直接了,潘德拉貢先生。”經理慢條斯理地說道,“稍后我會將您需要的珠寶包裝好送過來。另外,我建議您戴上這款腕表之后再去挽回局面,這樣一來效果更好。”
薩洛蒙看了他一眼。
“如果您想要徹底解決問題,我建議您訂購一款鉆戒。與您之前發短信訂購的耳環一樣,都屬于蒂芙尼傳奇珠寶設計師ElsaPeretti鉑金鑲鉆系列,造型簡約,適合日常穿搭。不滿意嗎?那我向您推薦BLUEBOOK系列高級珠寶,適合晚宴等重要場合。如果您需要求婚的話…可我還是要勸您一句。”經理挑挑眉毛,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左手,“求婚可以暫時解決問題,但隨后漫長的痛苦卻要自己承擔。”
秘法師詫異地看向經理,“你今天的話怎么這么多?”
“因為您是我們的貴賓,潘德拉貢先生。”
“難道不是因為女人才會花錢買珠寶嗎?”
“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經濟危機以后我們很少再見到您這樣的客人了。”經理靦腆地笑了笑,“您的女伴越多,蒂芙尼的銷售額就越高,而我又專門負責解決您的購物需求…我兒子需要學費,私立學校的學費可不便宜。”
“你從我口袋里掏出來的錢比女人掏出來的還要多,而你卻是個男人。”薩洛蒙翻了個白眼,簽了幾張支票,“我趕時間,你知道送到哪里,但是…”
“當然,當然,兩個不同的地址。”經理在臉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我在保守秘密方面相當優秀,您絕對可以信任我。您現在需要的戒指很快就能送來,我保證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什么?不需要戒指?難道您不打算求婚了嗎?”
“正如你所說的,我不會做出一個后悔終生的決定。”
薩洛蒙起身離席,走下樓梯。
娜塔莎·羅曼諾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后,即便她穿著四英寸的高跟鞋,動作仍然如蒼鷺般優雅。位于曼哈頓中心地帶的第五大道在臨近落日時依舊繁忙,主干道兩旁的商店點亮櫥窗。恰好臨近冬至日,橙紅色的陽光保留地涂抹街道兩旁的高樓頂端。再過幾天,橫貫全島的“懸日”現象就將到來,屆時整條街道都將薄云后的落日被染紅。
“就在幾個小時前,皮姆科技發生了一場爆炸。詭異的是,那場爆炸并未掀起太大的混亂,當地警方在維持秩序時發現了當地黑幫的異常舉動。”她拿起手包晃了晃,向秘法師證明自己沒有攜帶錄音設備。“他們都死了。尸檢報告表明,其中有許多冷兵器造成的創傷,還有一些大口徑彈頭非常符合你制造的那些人造人所使用的武器。你有什么要說的嗎,大男孩,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我可不希望你和斯塔克他們再發生沖突。”
“因為有必要。”
“罪惡感呢?”她像是看著一位陌生人那樣看著薩洛蒙,雙眼在余暉下閃閃發光。紫羅蘭與佛手柑充滿成熟魅力、狂野迷人的香氣的前調讓秘法師忍不住多聞了聞。
“TheOnlyOne,相當稀有的香水。”
女間諜露出笑容,“你居然聞得出來!不過你別想就此岔開話題。”
“好吧,那我就回答你的問題。”他們慢吞吞地前進,轉了個彎,途徑圣巴特里爵主教座堂,向著麥迪遜大道走去。在落日下散步是個非常好的主意,所有的一切都變慢了,這讓他們擁有更多時間可以交流。她仔細聽著薩洛蒙所說的每句話,任何一個單詞都沒有放過。
“我只能向你保證,不該喪命的人都活得好好的。從今往后,那座城市的犯罪率也會降低,直到槍械販子重新填補了市場。”最后薩洛蒙做出保證,同時不忘譏諷一把所謂的“自由世界”。
“我可不認為你會關心一些黑幫分子的性命。相比追究我的責任,難道不更應該關心一下槍械黑市或者第二修正案嗎?”
“我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建議,但你為什么把我帶向樂天紐約皇宮酒店?”
“我在那里長租了一間房,那間房間屬于你。那里擁有私人浴室和迷你吧臺,還有一張大床,我們可以在那里看到天際線。”在抵達酒店之前,薩洛蒙都保持了沉默。直到乘坐電梯的時他才重新開口。“我親手處決了很多人,娜塔莎。”他說,“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鎮壓混亂,我不得不徹底收繳幾個街區的槍械。有些人只是搞不清楚情況,想要保護自己,但我依舊傷害了他們——大概是骨折、關節炎和腦震蕩。罪惡感依舊存在,但我沒得選,如果放任不管只會導致更多人受到傷害。”
“你這是為了爆炸案贖罪嗎?”
“可以這么說,女士。”
“現在又稱呼我為‘女士’了?”女間諜挑了挑眉毛,“我們都還沒進房間呢,你這個薄情的男人!之后你又打算怎么稱呼我,Madam?你一定要提醒我的年齡問題嗎?”
“我可什么都還沒說!”
“我先替你說了,這就是女人特權,口是心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