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洛蒙所說的“貴婦茶話會”其實一場藝術展覽,這場展覽還包括了一場自助冷餐會,只不過因為場所被設在曼哈頓四季酒店,因此顯得有些高級罷了。
“我想不明白哪里高級了。”薩洛蒙轉了轉脖子,試圖讓黑色的領結松一些,這件雅典娜為他挑選了黑色禮服著實有些令他不舒服。他看著手機上的地圖問道,“旁邊是火葬場和黃片店,你確定沒有訂錯位置?”
“是四季酒店,不是四季停車場,你可別告訴我你不認字。好了,別玩手機了,等會還要選一輛車呢。”雅典娜伸出手,在薩洛蒙的衣服上摸來摸去,試圖讓秘法師表現出最為完美的一面,為此她還不斷調整秘法師的發型與衣著。這場交流會就是雅典娜的那幫藝術家朋友舉辦的,而為了讓薩洛蒙參加這場藝術展覽與交流會,她還特意幫他請了假——伊頓迅速同意了這件事,因為這是參加高雅的藝術,而不是去看什么球賽。
雅典娜身穿一件露肩黑色修身晚禮服,長長的裙擺一邊開口直到腰際,另一邊則剛好拖到地上,露出矯健修長的大腿以及有著纖細鞋跟的黑色亮面紅底高跟鞋,除此之外,雅典娜還搭配了鉆石耳墜與白金臂環,看上去十分優雅。在這位希臘女神擺弄完之后,她才帶著滿足的表情,挽上如今已經和她差不多高的薩洛蒙的臂彎。
“完美。”她笑著說道,“我會讓她們羨慕死的。我的孩子,你實在是太完美了,你看上去可是一位合格的紳士。”
“很好,我親愛的單身母親密涅瓦。”薩洛蒙翹起眉毛,裝模作樣地說道,“讓我們在社交場合上大殺四方吧。你要知道,我可是很討厭這種事的,要是我遇到了哪個蠢貨,我也沒有耐心用社交手段來解決。我可是有許多惡作劇法術的,讓人社會性死亡輕而易舉。”
“我親愛的孩子,那是高級社交場合,不會有什么蠢貨的。”雅典娜哈哈大笑,她捏了捏秘法師的臉,“你可沒有小時候那么可愛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那時候圓乎乎的模樣。”
“這是成長,密涅瓦,過去的那些只不過是為了今天的成長準備的養料。”薩洛蒙嘆了口氣,“我自青春期以來已經開始被動減肥了,目前我還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你看上去越來越像大人了。我是說外表,而不是說內心,你從小就很沉穩。”雅典娜靠在薩洛蒙的肩膀上,她說,“我今天涂了口紅,你應該慶幸,你現在不是什么能在臉上留下口紅印的年紀了。”
“咕咕!”
“閉嘴,你這只蠢貓頭鷹!”
雅典娜為了讓自己一出場就把那些社交場上的家伙比下去,還特意挑選了一輛法拉利的紅色跑車。就和雅典娜自己所說的一樣,當她下車之后,她的那幫藝術家朋友立刻就圍了上來,就算薩洛蒙將車鑰匙交給門童之后,她的那幫朋友也仍舊嘰嘰喳喳地圍著她說個不停,仿佛她才是這場藝術展覽的主人——這對雅典娜來說并不算什么,她常年都是紐約社交圈一霸,什么卡戴珊家族,那只是被插滿的插座而已。
“我要向你們介紹一個人。”雅典娜用一種炫耀的語氣打斷了她們的詢問,“這是我的兒子,薩洛蒙。他現在正就讀于伊頓公學,并且還有著英皇獎學金呢。”
不同于普通美國人看不起的英國中產階級的矯揉造作,對于曼哈頓的貴婦們來說,英國文化中的精致正是她們所推崇的,無論是喝茶的姿勢還是咳嗽時候所時候的白色棉質手帕,這股子上流的氣息正是她們想要學習與模仿的。
可要薩洛蒙說,她們只是太閑了而已。
不幸的是,伊頓公學嚴苛的校規讓薩洛蒙在這方面做得十分完美,因為如果他大口喝茶,肯定會被教師嫌棄的。因此,當秘法師開口說出那一口標準的倫敦口音的時候,這些貴婦對他越發歡迎。“下次還是讓洛娜來吧。”薩洛蒙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這幫婦人,跟著雅典娜步入了展廳,但那面繡著他名字縮寫的手帕早已消失不見,也不知道現在在哪位議員夫人或是企業家妻子手里,“我實在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小洛娜可不適合這樣的場合。”雅典娜朝著經過人一邊點頭微笑,一邊向薩洛蒙說道,“我擔心她一不小心會就把那些女人的項鏈拽下來。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其實有幾次展覽會還是我和至尊法師一起參加的。來吧,你該見見一些真正的藝術家了。”
沒等薩洛蒙問出至尊法師參加藝術展覽會是怎么回事,雅典娜就拉著薩洛蒙往展廳深處走去,最后停在了一副畫前。薩洛蒙對這幅畫作無法發表任何評價,不僅僅是因為他現代抽象主義毫無了解,更是因為他實在看不出一堆慘白與亮白色堆砌的畫作能表達出什么,他更喜歡巴洛克風格的畫作。
雅典娜走上前,大大方方地和一個站在畫作前的黑發女人擁抱了起來。“我該向你們介紹的。”雅典娜說,“凡妮莎,這是我的兒子薩洛蒙。薩洛蒙,這是凡妮莎,她正是這幅超凡畫作的作者。”
“您好,女士。”秘法師的禮節無可挑剔。
“哦,密涅瓦,我可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兒子。”凡妮莎用懷疑的眼神看向薩洛蒙,“而且都這么大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雅典娜笑著回應,根本沒在意凡妮莎將她當成包養小白臉的富婆這種事。雅典娜轉過頭,對著秘法師說,“凡妮莎剛剛來到紐約,她來這里就是為了尋找一位有眼光的資助人。”
“我有一部分意大利血統。”凡妮莎向著薩洛蒙伸出手,“如果你不介意,我能和你說說意大利的事兒。”
“相信我,我已經聽了《茶花女》不下十遍。”薩洛蒙握住了凡妮莎的手,然后悄悄給了雅典娜一個眼神,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雅典娜會向他介紹這個女人。
“凡妮莎有一段時間離開過紐約。”雅典娜說,“我們那個時候就是好朋友了。你肯定想象不到她的才華在意大利浪費得有多嚴重,那兒的人都無法發現這些畫的美。”
“你太夸張了,密涅瓦。”凡妮莎微笑著說道,“我還是很喜歡意大利的。”
“喜歡做炸土豆丸嗎?”雅典娜拉著薩洛蒙走到那副畫前,“凡妮莎之所以返回意大利,就是為了把這些畫帶回來。你就承認吧,那些意大利人總想著讓你待在廚房里。”
“其實我挺喜歡吃炸土豆丸的,還有杰克薯仔。”薩洛蒙說出了十分不爭氣的話,“而且為了你所說的那種完美體態,我可是盡力收著腹部的。我餓了,密涅瓦,讓我們跳到自助餐環節吧,我覺得那些小三明治十分美味。”
雅典娜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后一只手擰著薩洛蒙的腰際。不得不說,這種招式似乎是刻在了女性的DNA里,無論是哪個國家,什么人種,什么年齡,只要是女性,都對這招輕車熟路,雅典娜也一樣。
“我可不介意。”凡妮莎說,“這里除了那些藝術家,可沒有多少了解藝術的人,她們只想揮舞著鈔票購置一件裝點客廳的畫作而已。來吧,密涅瓦,我們可別傻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