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羅曼諾夫特工問道。
薩洛蒙看了眼漸漸走遠的其他人,嘆了口氣。他迅速將那個白紙和立方體的比喻向娜塔莎講了一遍,娜塔莎很聰明,她很快就理解了薩洛蒙的意思。
“我們每個人所觀測到的橫截面各不相同,因為同一時間有許多不同的事情發生,這所有的一切橫截面構成的立方體,就是宇宙的現實,是我們生存的根基。”薩洛蒙說道,“你和科爾森特工肯定進入過山洞,這一切的異常都與那個山洞有關,那是一個通道。當我們從山洞里出來之后,我們就進入了三百年前的一個畸形的橫截面,而這個橫截面原本是正常的。你能想象一個正方體的腰部是一個圓柱嗎?我們現在正處于這個圓柱的橫截面當中,我稱這種異常為“異聞帶”,是覆蓋在現實上的一層時空異常現象。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離開這里,或者是解決事件的源頭,讓這一切回歸正常。”
“依據呢?”娜塔莎·羅曼諾夫跟在科爾森特工和一群女孩的后面。科爾森特工已經吸取了教訓,他現在知道該怎么說話了,很顯然,他所接受的大學教育讓他有著豐富的談話資本,那些奇聞異事也足以吸引那些小女孩的注意力了。
“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怪物…它們不屬于這個世界。”薩洛蒙走在娜塔莎身邊,“我非常肯定這一點。那些怪物是食尸鬼,但不是這個宇宙的食尸鬼。”
“難道怪物還有出生證明?”娜塔莎笑著說道,“就算有,它們也沒有貼在腦門上,不然我早就看到了。我知道你會魔法,也知道魔法世界會出現很多怪事,但你所說的都是理論,無法證明。”
“在我開始試驗之前,確實無法證明。”薩洛蒙所說的證明方法就是開啟傳送門。如果抵達紐約的傳送門無法開啟,那就說明他們所觀測到的現實符合薩洛蒙所說的理論,這是一層覆蓋在塞勒姆小鎮上的畸形橫截面,即便傳送門可以打開,也無法帶著他們從這個橫截面回到原本的橫截面上的,因為這根本不在同一張白紙上。但如果抵達紐約的傳送門打開了…那或許說明更加糟糕。薩洛蒙寧愿是前者,至少那應該是誓約勝利之劍可以解決的事。
“而且,”薩洛蒙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該怎么向你形容,但這股異種魔力的氣味我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聞到過了。”
“你搶劫懷特議員的那一年?”娜塔莎看著薩洛蒙手上的戒指,翹了翹眉毛,“你用一件和現在一樣的衣服換了這枚戒指,至少你沒有虧本。”
“哈,我現在開始相信命運了。”薩洛蒙頗為無奈的笑了出來,“雖然我的理論很悲觀,但不代表我相信命運,因為我是橫截面的新的長與寬。但當年這枚戒指卻出現在了塞勒姆…或許我是注定來這里一趟。說不定我們可以看到懷特議員的祖先,如果他手上也有這枚粉色金剛石戒指的話,那就可以證明我的理論錯誤了。”
是維山帝?還是永恒大神?薩洛蒙不清楚到底是誰將他推到這個地方來的,但薩洛蒙可以肯定的是,至尊法師絕對看到了他平安歸來的結局,否則尊者就自己解決這件事了。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愛著他的話,那么至尊法師肯定是其中一個。
薩洛蒙這樣堅信著。
“那我們要加快速度,不要掉隊了,魔法師。”
“記得不要說漏嘴,我買來的沙俄女仆。你不明白在這個時代、這片土地上的清教徒有多狂熱。他們堅信巫術與魔法的存在…好吧,這是事實。但他們還相信自己飽受折磨的心靈創造出來的的每一種惡毒的迷信。這些人從所有地點、所有事物上尋找魔鬼的蹤跡,認為魔鬼是一切問題和霉運的元兇,這里的每一個靈魂都沉迷于地獄和詛咒之中,惶惶不可終日。”薩洛蒙無情的嘲諷著這幫美國人的祖先,“真是一幫可憐蟲…”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鬼…”娜塔莎·羅曼諾夫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那魔鬼已經借著我的手完成了他想做的事了,我曾經欠下了許多血債,那是換不清的東西。”
“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魔法。雖然你也沒有向我隱瞞過。”娜塔莎歡快地眨了眨眼,“現在,你也應該知道我的秘密了,不是嗎?”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這一次,我們的手上很有可能會再次染上鮮血。”薩洛蒙垂下眼簾,他說,“我不會后悔,我也希望你不會。多注意阿比蓋爾,你是特工,你能分辨她是不是在撒謊。我接到的命令是殺死阿比蓋爾,如果殺死她就能夠結束這一切,我會這樣做的。”
“如果阿比蓋爾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那么科爾森特工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的。”娜塔莎說道,“他是個好人,真正的好人。”
“那么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解決這件事。”
在臨近小鎮的地方,阿比蓋爾的叔父出現在了道路的盡頭。“我找了你好久,阿比蓋爾。”阿比蓋爾的叔父看起來是個不茍言笑的人,他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風衣,整齊的襯衫衣領和領帶說明他是個嚴謹的人。他的黑色短發全都向后梳,眉骨線條鋒利,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
“叔父!”阿比蓋爾向著幾位歸家的少女告別之后,才向她的叔父介紹起了三位外鄉人。她說,“這是科爾森先生,他是從倫敦來的學者。這是他的學生,達蒙內特爵士。這位是…這位是女仆小姐!科爾森先生,這是我的叔父。”
“您好,科爾森先生。”倫道夫·卡特做了自我介紹之后,就向著科爾森和薩洛蒙點頭打招呼,他還握了握科爾森的手,“我也是一名學者,在波士頓教授神學,但我對歷史也略有研究。看樣子你對教授未成年人很有心得,我見她們都與你聊得十分開心。”
“我只是說了些其他大陸發生的故事。”科爾森儼然進入了角色,“這都是我多年以來在世界各地冒險的經歷,雖說不是很精彩,但還是值得一聽。”
“我想我們會聊得很投機。”倫道夫·卡特說道,“我還有一瓶來自本土的威士忌,或許我們可以找時間聊聊。這種時間想要在塞勒姆找個正經地方投宿是很困難的,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今天晚上可以在我家留宿。”
倫道夫·卡特的雖然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緒,但他的熱情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惕。薩洛蒙自不必多說,他對這里的一切都表現得相當警惕,神盾局的特工們則是認為,在17世紀新英格蘭的土地上,隨隨便便地接納三位外鄉人未免有些太過可疑了。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科爾森順勢點頭同意了。既然阿比蓋爾是引發慘案的元兇之一,那么不妨就近觀察,而且那里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目標。他說,“明天一早,我們就會去鎮上的旅館。”
“我會讓提圖芭為各位準備飯菜,好消除旅途的疲憊。科爾森先生,如果晚餐之后您還有時間,我們不妨聊聊您的見聞。”倫道夫·卡特提到了科爾森想要觀察的另外一個目標。
“這是我的榮幸,卡特先生。”
“見鬼!果然打不開!”薩洛蒙摘下懸戒,坐在了客房的床鋪上,他都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應該生氣,因為能打開的傳送門只有在這個橫截面上的,準確來說,是在這個小鎮,更準確一些,是在這個房間的兩端。
此時,娜塔莎·羅曼諾夫正倚靠著枕頭,她兩條腿放松地伸展著,大口吃著薩洛蒙儲備的食物。
塞勒姆小鎮的食物不是太過精良,這是因為新英格蘭正受到來自西方新尼德蘭殖民地的荷蘭人、南方的西班牙人、西北方新法蘭西殖民地的法國人的威脅,還與土著印第安人有摩擦,物資只能從港口獲取。但是更多的貨船會選擇去波士頓,而不是來塞勒姆這個小港口,來這里的大多數都是從本土來的殖民者。
倫道夫·卡特只提供了科爾森特工和薩洛蒙的食物,至于娜塔莎…她說自己是女仆,那她就只有仆人的食物了。晚餐過后,科爾森借口旅途勞累,返回臥室休息了,而娜塔莎原本被安排到了和傭人提圖芭同一個房間,但她也找了借口。她將薩洛蒙描繪成了一個在搖籃里長大的家伙,她說薩洛蒙即便是睡覺的時候也離不開她。
現在,娜塔莎也借口自己沒有吃飽,要求薩洛蒙拿出儲備的食物——薩洛蒙敢肯定,她肯定從尼克·弗瑞那了解到這件事的。薩洛蒙坐在床上靜靜思考——或許這片異常區域有邊界,但他甚至都不需要去探索這片異常區域的大小,就能知道他們是無法離開的。無論是某種魔法,還是這片異常區域會隨著他們的觀測而擴大,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不解決事件是無法離開這里的。
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那就是在這片異常區域的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會影響外界的現實。如果理論被證明,那么就說明2010年的塞勒姆居民還生活得好好的,只是他們接觸不到而已,他們之間相隔著一層薄薄的、卻堅不可摧的現實,因為二維的人類是無法突破平面的。
“你該拿出專業技能了,女仆小姐。”薩洛蒙向娜塔莎說明了情況之后,他說,“確定事件源頭,然后讓我們…解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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