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名游蕩者,逐漸分成了兩派。
有人認為加入真我解放就是找了個大靠山,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是個什么成分,但他們經常聽到各種地方傳來的戰報,能和秩序聯邦打仗的,肯定是個狠角色,加入了這樣的組織,以后誰還敢找他們麻煩?以后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但也有的人認為加入真我解放就要上戰場打仗了,他們雖然不喜歡現在這樣老鼠一樣偷竊東西,還要躲避獵人的生活,但是真要反抗拼命,他們還是寧可這樣縮著混日子…
看到游蕩者們吵吵嚷嚷的樣子,巴斯特德有些不耐煩道。
“行了!都別廢話,愿意加入的出列,站到這邊,不愿意加入的,到那邊縮著,快點別磨蹭!”
很快,一大群游蕩者逐漸分成了兩撥。
看到這種內部分裂的情況,柏德拉科隱約覺得這樣并不妥當。
“這…不用這么著急吧,我看還是讓我進行一段時間的內部協商,統一一下意見比較好,畢竟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呵呵…軍事如火,當然不能延誤時機,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在和普蘭特秩序聯邦交戰,任何一分一秒都是不容拖緩的,只有抓緊每一分時機,才能在戰爭中勝出…”
巴斯特德露出兇殘的目光,意味深長的說道。
“革命可不是請客吃飯,當它來臨的時候,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無法抗拒…”
柏德拉科當場感到喉嚨一窒,到了嘴邊的話有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沒有時間給柏德拉科繼續商議,巴斯特德手臂一揮,周圍的十數名傳教士立刻上前,在那些選擇加入真我解放的游蕩者身上潑灑赤杯圣液。
赤紅之物自瓶中滴落,落在游蕩者身上,浸入肌膚,深入骨髓,淌入靈魂…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
“啊!哦!嗷嗚——”
“噢噢噢噢,好燙好熱好癢!!!”
“好渴啊,我忍不住了!!!”
剎那間,熊熊欲火熾灼著每一個游蕩者的軀體!
瘋狂的,不可抑止的欲望與沖動,在他們體內四溢!
他們瞬間雙眼通紅,失去了理智,如野獸般燥熱難耐!
破壞!掠奪!侵犯!掙脫!噴薄!
瘋狂的欲望席卷他們的身體,它們已經變成了被欲望驅使的猩紅野獸!!!
原本束縛他們的虛無縹緲之物驟然無蹤,再沒有什么阻礙它們追尋心中所求之物!
所有人的面孔和軀體開始扭曲變形,各自展現出不同的變化,印照著各自內心的渴求。
在一陣嚎叫與囈語過后,一群脫離文明與秩序,邁入原始欲求的脫序者就此誕生!
這些依靠赤杯圣液量產的脫秩者,境界非常低下,處于最底層的縱欲級別,基本和野獸沒有區別,而且伴隨著副作用渴血癥,陷入狂暴混亂不能自已的狀態。
這些依靠赤杯圣液強行成為脫秩者的人,和柏德拉科這樣自行擺脫桎梏,成為脫秩者的求真者有著天壤之別。
自己剪掉辮子和被別人強行剪掉辮子,帶來的是兩條不同的道路…
但真我解放的干部們并不在乎這些副作用,他們需要的就是一群可以立刻投入戰斗,且戰意高昂的炮灰士兵。
偶爾有些家伙能在廝殺中,徹底打破桎梏,晉升到脫桎的層次,就有機會壓抑住渴血癥,成為一名傳教士。
到了那個時候,對方才算真正成為真我解放的一員。
看到一眾游蕩者瘋狂的樣子,柏德拉科大吃一驚,他立刻感覺到真我解放似乎并非預想中那樣解放民眾,對抗強權壓迫的組織,反而有種狂熱邪教的意味。
這些陷入瘋狂的游蕩者,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群從牢籠中釋放出來,失去控制的嗜血野獸。
柏德拉科眼中露出肅然之色,沉聲喝問道。
“巴斯特德!這是怎么回事!你們對他們做了什么!”
巴斯特德眼中露出狂熱之色,自豪的說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解放這群愚民的思想,讓他們真正擁抱自由啊!只有解脫了所有附加在靈魂和思想上的桎梏,才能無拘無束,得到完全的自由!”
柏德拉科聽了,立刻怒不可遏道。
“一派胡言!你們完全就是在制造混亂,這樣毫無約束的自由,只會讓人走向毀滅!”
說話間,那些成為脫秩者的游蕩者們,立刻像發了瘋的嗜血野獸,瘋狂的撲向那些沒有選擇加入真我解放的游蕩者。
血肉撕裂的聲音和歇斯底里的哀嚎,立刻在柏德拉科耳邊回蕩。
赤紅之色,浸染大地。
鮮血洗禮是每個利用赤杯圣液強行晉升為脫秩者的人必經的儀式。
如果沒有這樣放縱的滿足進入縱欲境界產生的強烈血肉之欲,那種熾熱滾燙的欲望會讓這些脫秩者瘋狂至死。
一時間,他面對這種狀況,柏德拉科不知該如何是好。
“快說,他們要怎樣才會停下!”
巴斯特德陶醉的欣賞著面前地獄般的場景,狂笑道。
“獲得自由的野獸,還會再回到樊籠里去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要品嘗過自由的滋味,只有死亡才能讓一切終結!”
“你!!”
吱嘎吱嘎——
藤蔓蔓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柏德拉科陡然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墜入了一片充滿黑紅棘藤的世界!
境界·棘血魔延 黑色的棘藤如血管般,血色在其間不斷閃動,給人血肉造物的悚然感。
撕拉——
這些黑紅的棘藤如閃電般迅猛,如同一條條黑紅相間的鏈鋸,切割著空間。
矗立于無盡魔藤中央,巴斯特德狂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這隨心所欲自由的力量!沒有人能阻擋我們,被囚禁的,終將被釋放!感受我的力量吧!”
一瞬間,整片空間內狂蛇亂舞,無數的棘藤向著柏德拉科襲來!
鋪天蓋地,無處可藏!
剎那間,柏德拉科進入時幻狀態,一切都放緩下來,他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棘藤的襲擊,然而劇烈的疼痛卻依舊在身上蔓延。
不知何時,一條猙獰的藤蔓已經攀上了他的軀體。
“怎么可能,我明明閃開了…”
他仔細看去,這條棘藤竟是從他身上蔓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