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被害?”
紅西裝一臉詫異的樣子,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般的內容。
沃切爾用力咳嗽了一下,給對方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少說兩句。
然而對方似乎渾然不覺,情緒高昂的呼喊道。
“不是吧,我們里社會有過什么好的風評嗎?‘承包藍星99%的恐怖犯罪、人口失蹤、靈異事件和詭異科技的謎樣組織’,喂喂喂,我們本來就是無法無天的法外狂徒啊!各位,你們說是不是!”
全場一片沸騰!
“沒錯!那些垃圾的規則我需要遵守?!”
“去你MotherFxxker的風評,whocare?whocare?”
“蕪湖!干脆讓我們一起加入它們吧!趁這個機會掀起一次革命浪潮!”
它們…是一場場瘋狂游戲后,無法按捺余韻的殘魂,見識過“真實”的它們,早已無法忍耐這個虛偽腐朽的世界!
只待最后的篝火燃起,它們將掀起吞噬所有世界的終末狂潮!
紅西裝看著逐漸失控的場面,俏臉上流溢出狂喜的笑容。
“沒錯,讓我們狂歡吧!這個世界早該迎接…唔唔唔!!”
看著即將失控的局面,沃切爾飛身躍起,跳上圓桌,直接一把捂住對方的嘴巴,像拎一頭瘋狂掙扎的活豬一樣將其抱下臺,不讓這家伙繼續煽動那幫反社會人格的情緒。
“都給我理智點!理智!理智!”
徹骨的意志激蕩全場,所有起哄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伽馬射線般的波動,將其從上到下全部貫穿,解離至粒子水平!
這是一種錯覺,但如果繼續起哄,它們明白這種錯覺可能馬上就會變成現實…
“呃——啊!”
然而紅西裝體術過人,一記撩陰腳擊中沃切爾襠部,順勢脫身而出,發出反抗者不畏強權的不屈吶喊。
“不!不要放棄沖動!理智是桎梏我們的枷鎖,只有…唔唔唔!!嗚!!!”
噼里啪啦咔——
只見沃切爾強忍蛋之憂傷,黑框眼鏡下白光閃爍,這一剎那,仿佛凍結了時間,在場沒人看清那拳頭是何時攥緊的,又是何時擊出的。
世間萬物,在那雙熾白的眼中支離破碎,分崩離析。
一拳正中紅西裝胸膛,那具軀體內的一切都開始破碎離析。
固,液,氣。
愈發自由的粒子在這解離的力量下,擺脫了彼此間的束縛,飄散而去。
啪嗒!
一件空空蕩蕩的紅西裝掉落在桌上。
恐怖的余波滌蕩圓桌,布滿裂痕的圓桌不斷崩碎,又在規則下不斷復原,空間里充斥著讓萬物分崩離析的駭人威能。
站在圓桌上的沃切爾勃然大怒,雄風大振,對著圓桌邊的群雄叫囂道。
“媽的,還有哪個敢起哄!啊?你們以為我愛主持這破會!一幫烏合之眾…要不是有人在骰子上出千,我管你們死活!”
眾人一片死寂。
此刻它們才回想起來,這位,貌不驚人的家伙,是終結過一個時代的滅世主!
就在這時,一道細軟棉柔的聲音在空間內響起。
“我必須嚴重申明,命運之骰是絕對公正的,這不是出千,我再說一遍,這是命運,是命運讓你…”
踩在圓桌上狠狠一跺腳,沃切爾指著周圍所有人咆哮道。
“夠了!現在告訴我,這次的事件到底是哪個混賬在搞事!”
全場再度死寂。
在寂靜的冷場局面持續了幾分鐘后,那件紅西裝緩緩蠕動了起來,兩根袖管像是長了腿一樣爬到圓桌邊緣。
在這個過程中,原本空蕩的西裝內不知何時又長出了一個人來,并給出了建設性建議。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對方一定是還在幻界中的玩家,否則肯定會和我們有所接觸的…”
“畢竟沒了幻界的資源,想維持自身的境界不跌落,可是舉步維艱啊!嘿嘿,當然,要是對方是像我一樣的主角級人物,那就另當別論了…”
看到坐在座位上,氣色極佳的紅西裝,沃切爾發現自己真的老了…
無奈的接受長江后浪推前浪的事實,沃切爾選擇性的忽略了后半段話,接過對方打開的話匣子道。
“嗯…你說的的確沒錯,很有道理啊,我們可以從這里為切入點,深入探討…”
還沒等深入探討展開,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直接打斷了沃切爾。
“哼!沃切爾,這么說搞事的家伙,是你的破計劃弄出來的試選者咯?你到底靠不靠譜啊!”
“一次性讓我們把幾萬個家伙丟進幻界,等這些家伙出局了,你知道我們會遭受多大的沖擊嗎?”
說話的人是一名渾身長著金色鱗片,雙瞳如燙金般熾熱奪目的龍人狀生物。
那雙金色瞳孔初看閃耀刺眼,但仔細觀摩,其中散發的卻是寒冰般徹骨的冷意。
沃切爾隨意的瞥了它一眼,云淡風輕道。
“首先,我可以確定,這次事件的主謀一定不是這次計劃內的試選者,想要在現界里展露超凡特性,至少也有觸界的水準了。”
正在用熱水壺喝茶的雅致中年,慢悠悠的補充道。
“只是觸界恐怕還不夠,這次連續大屠殺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完成,搞出這么大的社會影響,對方肯定是有組織的。能統帥這樣一幫瘋子,背后主使可能已經度過尋路階段,徹底入道了。”
沃切爾點了點頭。
“我們的天災計劃展開才不到兩年,在新紀元以后,現界和幻界的時間流速近乎同步,怎么可能在兩年內就誕生出這種等級的人物?在座的各位,還有不少現在還在尋路吧?”
“哼!”
那名黃金澆筑般的龍人知道,對方后半句話說的就是自己。
當初它在幻界內最開始走的是血脈晉升路線,到了后來才發現這是條只能稱霸一時的彎路。
可惜為時已晚,當它轉而求真的時候,已經到了被迫通關的末期,還沒等它探尋更多真實世界的奧秘,就被恭喜通關踢出幻界了。
“所以啊,前輩!只是這點人還遠遠不夠吶!為了偉大的新世界,我們應該繼續投入幾百萬,不,幾千萬,不…”
“我們應該打通現界和幻界,讓所有人都有機會見證真實!哈哈哈!!”
一刻沒人按著紅西裝,這家伙又開始發作了…
那名金色龍人惱怒道。
“別開玩笑了!多出那么多玩家,都時候誰知道會出現多少求真者,要是出現一堆像這次一樣行事肆無忌憚的激進派,你能控制得住局面嗎!”
紅西裝一拍胸脯,眉飛色舞道。
“怕什么,老規矩,聽話的統統收入編內,不聽話的直接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黑色餐桌的這套玩法,對我們求真者普遍受用,誰的理更高,就把對方的一切吞并!”
說著紅西裝眼中露出看待陽痿般的輕蔑之色,揶揄道。
“嘿嘿,你不會怕了吧?小蝦米~”
聽到這話,對方瞬間陷入敢怒不敢言的尷尬境地。
從境界而言,它的確是出席圓桌眾人中最低微的一撥。
說實在的,它的確是很擔心冒出一堆勢頭強勁的新人后,它們這些舊時代的老人會遭受到新生勢力的沖擊。
金鱗龍人在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中尷尬的坐著,卻是不敢再出言反駁對方什么。
這個家伙可和沃切爾不一樣,要是把這個瘋子惹毛了,她真的把自己當場吞了也說不定…
克里特三只碧眼美目流轉,漫不經心岔開話題,把逐漸跑偏的會議重新撥回正軌道。
“要不然先接觸幾個試選者,探探情報吧,那個死窮鬼不還在幻界里蕩著嗎?跟他接觸接觸說不定能探出點什么…”
“我勸你最好別這么做…”
沙啞的嘶鳴在空間內響起,眾人的目光立刻匯聚到那只毫不起眼的暗鴉上。
作為眾人中為數不多的殿堂級人物,虛無時代過來的老人,它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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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難得這位死亡大學士肯開貴口,沃切爾趕忙向對方尋求意見。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回應他的只有淡淡的四個字。
“順其自然。”
“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