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道雷劫不知道為何,醞釀所需的時間,要比前五道雷劫加起來的時間都多。
可以想象。
這極有可能是最后一道的雷劫。
或許比前五道雷劫加起來的威力,還要強大許多。
可是,三頭王蛇的底牌應該都用完了,只剩下了一顆傷痕累累的蛇頭,如何對抗這最為厲害的一道雷劫?
在這第六道雷劫落下來之前,眾多的生靈心中,已然都有了同一個答案。
三頭王蛇拒絕了靈獸城主的幫助,決計是扛不住這第六道雷劫。
終究還是沒能見證奇跡的發生。
第六道雷劫懸而未下,圍觀的一眾生靈,無不屏住呼吸,靜待最后那一刻的到來。
瞧他們凝重的神情,似乎是比準備放手一搏的三頭王蛇和程程,還要緊張萬分。
作為程程的死對頭,蒼狼瞅著天幕上釋放著恐怖威壓的劫云,再瞅瞅與三頭王蛇站在一塊,準備幫助三頭王蛇渡劫的程程,蒼狼他這心中頗為復雜。
那小子在天劫之中挫骨揚灰自然是解恨。
要是僥幸能夠活下來,在不到三個月之后的輪回臺上,自己親手送那小子歸西,那就更長臉更解恨了。
“大哥,你說那小子,會不會就這么玩完了?”蒼狼忍不住說道,“可惜了,不能親手宰了那小子。”
“依我看,那小子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虛子清冷笑道,“待會他肯定會動用炎堡的力量,幫助三頭王蛇渡過這最后一道雷劫。”
“炎堡的力量…”蒼狼心情復雜道,“這樣說來,還真讓那小子如愿以償了,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虛子清冷哼一聲道:“哼…如此就想成功渡劫,沒那么容易。”
“大哥,你有辦法?”蒼狼驚訝道。
“剛才你沒聽那靈獸城主說,只要他踏進劫場一步,那雷劫就大不同。”
“這倒是提醒了我,咱們與那小子關系匪淺,可不能光看著不是,理應出一份力才對。”
虛子清看著位于天劫中心地帶的程程。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大哥的意思是?”
蒼狼一臉的懵逼,不知道虛子清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虛子清又笑了笑,問道:“你沒發現嗎?按說這雷劫醞釀了許久,也該落下了,為何依舊是懸而未落?”
蒼狼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最后一道雷劫,肯定是最強的一擊,多醞釀一時半會,不是挺正常的嗎?”
虛子清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蒼狼,神秘一笑道:“確實挺正常的,我也不過是讓小的們,去給那小子幫幫忙。”
原來如此。
幫忙…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幫倒忙還差不多。
此刻劫場中,怕是已經有成千上百的虛無獸進入其中。
別人看不到這些虛無獸,天劫卻是肯定能夠感知到,對其威嚴的挑釁。
此刻的天劫,肯定是無比的憤怒。
難怪這第六道雷劫,需要醞釀如此之久。
決計是驚天動地的一擊。
蒼涼恍然大悟,忍不住朝虛子清豎了豎大拇指,稱贊道:
“還是大哥想的周全,如此一來,保管那小子吃不完兜著走,惹上大哥,那小子估計得后悔幾輩子。”
虛子清笑而不語,生生受了蒼狼這一記馬屁。
蒼狼轉念一想,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大哥,這天劫可不是鬧著玩的,只怕待會…”
虛子清自然是能猜到,蒼狼欲言又止想要說什么,這樣的問題,他又怎么可能大意忽略掉。
“放心,小問題,我都吩咐好了,差不多就行,只要在雷劫落下之前離開劫場的范圍,問題不大。”
“況且雷劫的目標十分明確,只要不出手,大概率不會成為雷劫攻擊的目標。”
確實是小問題,蒼狼頓感尷尬,訕訕一笑道:
“一切都在大哥的掌控之中,是小弟我多慮了。”
虛子清嘴角一揚,笑道:“咱們...就等著瞧好戲吧!”
除了虛子清和蒼狼,在眾多的圍觀生靈之中,也只有極少數的強者,才會知道,是有人從中作梗,導致這第六道雷劫久久未落下來。
不過事不關己,自然是沒誰會去提醒三頭王蛇。
實際上,此刻的三頭王蛇雖說已經是強弩之末,可他多少還是能感應到虛無獸的搗亂。
只不過此時的三頭王蛇,已經沒有余力去做些什么,唯有憋著一股氣,等待這最后的一擊。
“小子,想不到你如此夠義氣,老子看你越來越順眼,待會要是沒必要,就不要出手了,省得白白送死。”
程程從三頭王蛇這一番話中,聽出了毅然赴死的決然。
“你放心,我答應過的事情,肯定就會說到做到。”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答應了三頭王蛇老大的關系,就算是為了自己的朋友,程程也必須放手一搏。
到了這個時候,程程已經沒有別的退路。
幫這三頭王蛇成功渡劫,是挽救幾百號人性命的最后希望。
是生是死,就看這最后一道雷劫。
“小子,你得罪過虛無獸?”老三忽然問道。
程程不明所以,一臉懵地點了點頭。
“至少有幾百頭虛無獸,闖進了劫場來。”老三恨得牙癢癢道,“要不是老子如今…定要讓這些背后捅刀子的家伙,一個個都有來無回。”
程程挺無奈地苦笑一聲:“虛子清…”
沒想到,虛子清在這樣的時候,還不忘了使絆子。
虛子清這一招,可真是絕!
難怪天幕上的雷劫醞釀了這么久,這還沒落下,已經能感受到比剛才的雷劫,要強大許多的恐怖威壓。
要不是自己有時空堡壘給罩著,身處這劫場的中心,只怕是雷劫還沒下來,就已經承受不住,這令人心悸不已的天劫之威。
然而,即便是知道虛子清搞的鬼,程程也是莫可奈何,一點應對的辦法都沒有,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這帳,以后再算。”程程再次無奈地說道。
“哼…現世現報,或許我有法子,讓他們有來無回。”老三靈機一動道。
到了這個時候,老三可以說是真的無所畏懼,沒有了任何的顧慮,以他不肯吃虧的性格,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
“什么辦法?你可別亂來,按計劃行事。”程程著急地說道,“剛才你大哥可是千叮萬囑…”
“計劃趕不上變化,咱們必須主動出擊。”老三下定決心道。
還沒等程程說些什么,只剩下了一顆腦袋的老三,突然大笑一聲之后就沖天而起…
極其突然的一幕,圍觀的眾多生靈,沒想到三頭王蛇竟然主動出擊,義無反顧地挑釁天劫。
‘吼…吼吼…’
震天的吼聲再次響起,為沖天而起的三頭王蛇壯行。
似乎是感應到了挑釁,天幕上那厚厚的劫云,頃刻間就瘋狂地飛快翻滾起來,大有立馬就降下雷劫摧毀一切之勢。
眼見于此,虛子清臉色為之一變,失聲道:“不好…”
一旁的蒼狼不禁啞然,他自然是能猜到,風云突變,怕是有許多的虛無獸,還沒來得急撤出劫場,就被天劫給鎖定在了劫場之中,想跑都跑不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算個什么事啊!
“應該不會有什么事,雷劫的目標是三頭王蛇。”虛子清自我安慰道。
千算萬算。
沒算到三頭王蛇,竟然會主動出擊去送死。
就在這時候,一聲震天動地的‘轟隆’聲響起。
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雷劫從天而降,瞬間映入所有生靈的眼簾,更是把方圓上千里,在一瞬間就全部照亮來。
‘吼…吼吼…’
在數以萬計的妖獸震天吼聲助威中,三頭王蛇那最后一顆腦袋,在半空中與落下的雷劫碰撞在了一起。
‘嘭’的一聲。
三頭王蛇最后一顆腦袋,瞬間爆炸開來,形成了一道能量漣漪。
這還沒完,雷劫繼續朝著底下的程程落了下去。
一眨眼,巨大的雷劫光柱轟擊在地面上,而后以程程所站位置為中心點,爆炸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蘑菇狀能量體,把整個劫場都覆蓋其中。
上百只來不及逃離劫場的虛無獸,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慘叫聲,就被化成了真正的虛無。
即便是那些遠離劫場的圍觀生靈們,仍然能夠感受到爆炸所產生的巨大能量沖擊。
許多修為稍微低一些的妖獸,根本就無力抵擋,被這股無差別攻擊的能量波動,給狠狠拋了起來…
片刻之后,塵埃落定。
滿山遍野都是哀嚎聲。
眾多妖獸被這巨大的爆炸波擊,死的死,傷的傷。
而爆炸的中心,只剩下一個方圓幾里的巨大深坑。
由此可見,這最后一道雷劫的威力,那是相當的恐怖。
“圣主,剛才是怎么一回事?”靈獸城主手底下的一位獸王,目瞪口呆地問道,“剛才三頭王蛇已然自爆,為何雷劫還會不依不饒,以至于此。”
雖說剛才的那次巨大爆炸波動,對他們這些獸王,構不成真正的威脅。
不過這既視感也太強烈了些。
也沒聽誰說過,天劫還能這樣。
按理來說,在三頭王蛇不管是自爆,還是被雷劫擊爆那一刻,這天劫就算是完事了,斷然不會再產生如此威能的爆炸才對。
并且即便是以獸王境的修為,剛才竟然被阻隔了神識感知,不能夠一窺究竟,洞釋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靈獸城主抬頭凝神,瞅著天幕上逐漸散去的劫云,久久沒有回答那位獸王提出的問題。
全場也只有他,能夠看清楚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劫云完全消散,天幕上又恢復了萬里晴空,靈獸城主這才感慨一聲道:
“好一個偷天換日。”
眾獸王面面相窺,都不明白,圣主所說,到底是幾個意思?
難道說…
“敢問圣主,那三頭王蛇,是不是成功渡劫了?”狼王大膽猜測問道。
靈獸城主緩緩開口道:“是...也不是。”
這樣的啞謎最是吊人胃口。
狼王心癢難耐,急切地問道:“請圣主賜教。”
其實狼王心中,根本就不相信三頭王蛇能夠成功渡劫,并且還活著。
因為在那個巨大的深坑之中,沒有任何活著的氣息,更沒有三頭王蛇那熟悉的氣息。
有同樣想法的,可不止狼王一個,其他獸王同樣是眼巴巴地,等著靈獸城主給他們答疑解惑。
靈獸城主似乎是心情不錯,笑了笑道:“其實剛才發生的事情,不過就是個障眼法。
“障眼法?怎么可能?”狼王驚呼道。
其他幾位獸王同樣是驚呼不可能。
要說是障眼法,怎么可能把他們所有的獸王,都給瞞了過去,沒一個能瞧出一點破綻來。
靈獸城主似乎料到他們的難以置信,于是解釋道:
“沒有什么不可能,三頭王蛇確實是自爆兵解了,不過他沒有真正的死亡,而是由他服用的鬼臉花,替他死了一次。”
“圣主恕我冒昧,據我所知,那鬼臉花并未成熟,理應起不大作用才是。”狼王費解地說道。
對于三頭王蛇,狼王可以說是知根知底,他十分確定,三頭王蛇守護了上千年的鬼臉花,并沒有真正的成熟。
靈獸城主微微一點頭,繼續說道:“正因為鬼臉花沒有成熟,所以并不能完美地騙過天劫,這才有了天劫的暴怒。”
“真正的三頭王蛇,在自爆完成兵解之后,已然返回程堡主那里,雷劫緊隨而至,遇到了由程堡主制造的第二道障眼法,一個虛假的三頭王蛇。”
“那個程堡主?幻境?”一位獸王更為困惑道,“再高明的幻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是無濟于事,怎么可能躲得過毀天滅地的雷劫?”
“躲肯定是躲不過,不過他們不可以逃嗎?”靈獸城主反問道。
“逃?怎么逃?逃哪去?”狼王連聲問道。
威力如此恐怖的爆炸,哪怕三頭王蛇是獸王境巔峰,身處爆炸中心,也不可能逃得了。
靈獸城主神秘一笑,再次打了個啞謎說道:“自然是...逃出了靈獸秘境。”
眾獸王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無不是懵逼的神情。
他們怎么越聽越糊涂。
三頭王蛇和那位程堡主,怎么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逃得了,更不用說逃出靈獸秘境。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