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許久,程程這一炮愣是沒打出來。
就卡在了無法鎖定目標,這關鍵節點上。
他和單雪晴可以說是,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傾注了所有的神識,就是突破不了對方的神識防御。
“這下可怎么辦?”單雪晴有些虛脫道,沮喪道,“你的底牌呢?”
聚源炮操控臺對兩人神識的消耗極大,單雪晴已經有些承受不住,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有些萎靡。
要不是眼下生死攸關的緊急狀況,刺激著她的神經依舊緊繃著。
估計她就會因為神識消耗過度,而昏睡過去。
不得已。
單雪晴把自己的神識,撤出了操控臺。
再這樣消耗下去,沒被對面的大蛇吃掉,自己就把自己給累死。
只能寄希望于程程,估計他應該有什么保命的底牌。
都這時候了,就別藏著掖著了。
單雪晴這一撒手撤出神識,光靠程程一個人,更是無力為繼,只得懊惱地放棄了聚源炮。
機會稍縱即逝。
剛才程程本有機會在兩人傾盡全力之時,調用炎堡的力量,一鼓作氣鎖定目標…
最終還有些猶豫,沒舍得現在就使用保命的底牌。
懊惱歸懊惱。
眼下危機未除,還是要去面對解決。
“我去跟大蛇談談,或許能讓它放我們一條生路。”
程程語出驚人。
單雪晴一拍腦門,內心里頭是崩潰的。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這個家伙,是不是搭錯了那根筋?
目前雙方的形勢再明顯不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你就是那待宰的羔羊。
憑什么去跟對方談判?
“什么破主意,你能不能靠譜點,你是不是還想舉個白旗出去,求放過?”
單雪晴一向就看不慣,程程沒個正形的樣子,都這時候了,還開什么國際玩笑。
對自己,對別人的生命,多一份嚴謹的態度與責任感,就這么難?
“你靠譜…你倒是給我想個,靠譜的主意來,你要是沒轍,就給我少說兩句。”
程程一邊說著,一邊跳下操控臺,往飛堡外走去,不再搭理凈說風涼話的單雪晴。
忍你好久了!
讓你別跟來,就是不聽。
這會兒碰到了麻煩,知道怕了?
晚了…
單雪晴盡管心里頭覺得程程的法子極其荒謬,更氣不過程程這樣的態度,不過面對眼前的狀況,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并且說真的,還很害怕。
“喂…你等等我!”
單雪晴朝著程程的背影喊道,并追了上去。
不管怎么說,哪怕他是一個不靠譜的豬隊友,在這樣的情形下,總好過一個人獨自去面對。
至少,黃泉路上還能有個說說話的豬。
飛堡外,對面那三頭巨蛇嘶嘶吐著蛇信,正以戲謔的眼神瞅著,剛走出飛堡的程程。
“老大,這小子還真是個堡主。”
老三以心念交流,頗有幾分驚訝道。
這一回,他算是真正看清楚了。
那小子身后,果然有一座虛幻的城堡異像。
堡主特有的異像,可做不得假。
“這修為…最弱的堡主,沒有之一,怕是剛獲得承認沒幾天吧!”老二猜測道。
“八成是。”
老大肯定道,不過此刻它想的,比老二老三更多些。
“老大,這小子身后那道氣息,不會是虛無獸吧?”
老二從程程身后那道隱藏的氣息上,隱隱察覺到了一絲絲虛無獸的味道。
不過那道氣息,比那小子也強不了多少。
因此老二也不是很在意。
虛無堡難纏是沒錯,不過也只有虛無堡堡主,以及幾個老家伙能讓它們哥仨忌憚,其它的虛無獸還真沒放在眼里。
“虛無氣息極淡,不是虛無獸,應該是服用了虛無獸血的修煉者。”老大一眼就洞穿了玄虛。
“這小子,可真有種啊!”老二挺期待道,“以他這樣的修為,竟然敢去撩虛無堡的虎須,難怪敢闖進這靈獸秘境來。”
“可笑可笑,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貨。”老三鄙夷道,“這小子不會以為,憑他堡主的身份,天下哪里都去得,待會看我怎么玩死他。”
“也不知道這天道是不是瞎了眼,挑了這么一個愣頭青做天選之子,咱們哥仨,哪點不比這小子強。”老二憤憤不平地附和道。
“天道…沒那么簡單。”老大沉吟道,“先聽聽這小子怎么說,再玩他個球不遲。”
三顆長得一模一樣的巨蛇腦袋之間的心念交流,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只見那小子走出飛堡之后,朝它們微笑著搖了搖手,打招呼道:
“尊敬的神獸大人,不巧路過貴寶地,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在這里道個歉。”
這態度,還挺好。
“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慫貨。”老三心念急轉道。
“軟骨頭。”
老二同樣是表達了自己的小失望,尖尖的蛇臉上,鄙夷的神色展露無疑。
軟骨頭真心是沒意思,遠沒有硬茬那樣有趣好玩。
“不知道眼前這位堡主,是哪個堡的堡主?”
老大張張嘴,不咸不淡地謹慎問道。
小心使得萬年船。
尤其對方還是一位堡主的情況下,最好還是先打聽清楚來。
“蒼堡。”程程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道,“就是一座上不了臺面的黃級堡壘,哪里入得了神獸大人的法眼。”
眼前的情形,可不是什么好事。
往蒼狼的蒼堡上潑臟水,一準沒錯。
他更沒想到,自己堡主的身份還挺管用,聽對方這語氣,雖然沒有一絲絲的熱情,卻沒有表露出更多的敵意來。
這或許是個好兆頭。
“蒼堡…似乎在哪里聽說過。”老大沉吟著,又接著打聽道,“蒼堡主,你來我們這里,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沒有沒有。”程程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同時還擺擺手道,
“純粹路過,純粹路過,不知道這里是神獸大人的地盤,誤闖了進來,完全就是個誤會,誤會…”
一看程程像模像樣地,跟對面的巨蛇交流,而單雪晴她只聽到了巨蛇的嘶嘶聲,于是忍不住好奇心,小聲問道:
“你聽懂它在說什么?”
“略懂…”
“好漢不吃眼前虧,好聲好氣跟它們說說,千萬別硬撐著,該服軟時就服個軟。”
“你別打岔,沒看我正忙著。”
程程當然不會告訴單雪晴,他之所以能夠與對面的三頭巨蛇交流,那是因為佩戴了‘光’的原因。
單雪晴沒好氣地斜了一眼程程,不過她也知道,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可不能拖后腿,乖乖地閉嘴不再說話。
但愿…這個總讓人意外的家伙,能夠說服對面的大家伙。
“你來靈獸秘境,所為何事?”
這回是另外一顆蛇腦袋,也就是老三接茬問道。
“額,這個問題…”程程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眉開眼笑回答道,“其實我來靈獸秘境,就是為了到靈獸城,購買些靈獸源核修煉用。”
來靈獸秘境的生靈,一百個之中,有九十九個是奔著靈獸源核來。
要么是自己去獵殺靈獸獲得源核,要么是拿源石到靈獸城直接購買。
可以說,程程給出的理由并沒有什么不妥。
只不過對面的三頭巨蛇,似乎是并不相信程程所說。
“小子,你覺得我們哥仨,很好糊弄是不是?”老二厲聲質疑道。
一聽就是破綻百出,謊話連篇。
一來,以這小子的修為,就連靈獸秘境最菜的靈獸都打不過,更別說程程什么獵殺靈獸獲得源核了。
這二來,這靈獸源核,并非只有在靈獸秘境的靈獸城,才能購買到,在其他秘境的源核商店里也可購買,沒必要冒險闖進這危險境地來。
基于這兩點明顯的破綻。
不光是老二。
三頭巨蛇中的老大老三,同樣是不相信程程所說。
“小子,老實說,你來這里想干什么。”
面對對方的一再質問,程程仍然堅持解釋道:
“對天發誓,我就是剛巧出現在這里,真就是路過而已,要不…我這就離開?”
真就是隨機出現在這里,要怎么說你們才相信,我真的沒有別的目的,更沒有打你們的主意。
就我這菜鳥修為。
怎么可能打你們源核的主意,這還用得著解釋嗎?
“想走?”老三嘖嘖尖笑道,“你也不瞧瞧,這里是誰的地盤,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老三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想走也行,你求我啊!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
那說話刻薄的蛇頭,明顯就是在故意刁難。
程程自然是清楚,即便是自己跪下來求它們,也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求是不可能求的,大不了動用底牌。
況且這談判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堅持底線原則,即便是雙方實力不對等,明顯矮了一節,在氣勢上也絕不能輸半個頭。
“要不,我留下點買路錢?”程程插科打諢道。
就像單雪晴剛才說的那樣,好漢不吃眼前虧,可以用源石解決的問題,那都不叫事。
“老實交代,來這里干什么,誰派你來的,或許咱哥仨可以考慮考慮,放你小子一馬。”老二冷笑道。
在老二老三逼問對面的小子時,老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奇地沉默,沒吭一聲,只是冷眼旁觀著。
一聽對面的三頭巨蛇,一直質問他來靈獸秘境的目的。
程程轉念一想。
三頭巨蛇之所以這樣在意糾結這個問題,或許是守護著什么了不得的寶貝,擔心他來這里,就是窺視的它們的寶貝。
這樣腦補之后,程程豁然開朗,實話實說出了自己必行的目的,以打消對面三頭巨蛇的疑神疑鬼。
“老實說,我這次來靈獸秘境,是沖著狂獸精血來的,不知道神獸前輩知不知道,靈獸秘境哪里可以尋到狂獸精血?”
這個理由,總歸跟你們沒關系了吧!
我真不是要打你們的主意。
聽聞程程道出真實目的,對面的三頭巨蛇沉默了下來,三顆腦袋面面相覷,似乎是在暗中交流著什么。
“你說,它們會相信你的話嗎?”
單雪晴以神識包裹著自己的身音,送入程程的耳朵。
傳音入秘她只掌握了理論知識,這還是她第一次實踐。
似乎也并不難。
她就站在程程身后,如此短距離傳音入秘交流,自然覺得不是什么難事。
可要做到千里傳音入秘,就不是以她現在的神識修為,可以辦到的事。
“我來靈獸秘境究竟要干什么,不是關鍵,它們信與不信,也不是關鍵。”
程程兩眼盯著對面的三眼巨蛇,同樣以傳音入秘跟單雪晴交流起來。
“那關鍵是什么?”單雪晴不明所以。
“關鍵是…它們想要干什么。”
程程的話雖然有些拗口,不過單雪晴結合當前的狀況,自然是一點就通。
說來說去,歸根結底一句話。
今天他們是死是活,就看對面的三頭巨蛇高不高興。
這種生死被別人死死攢在手里的感覺,十分難受壓抑。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單雪晴難以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單雪晴這里稍微一分神若有所思,耳旁忽然就響起程程驚恐的吼聲。
“小心!”
然而程程的驚呼剛響起,一條巨大的蛇尾轉瞬即到,重重拍在了飛堡的防護罩上。
飛堡像個排球一樣,被拍上了半空中。
程程和單雪晴兩人,身體立馬就失去了重心,重重撞在了防護罩上。
也幸好防護罩還沒有崩潰,不然兩人指不定就拍上了天。
單雪晴的驚呼尖叫聲剛響起。
三頭巨蛇龐大的身影,眨眼睛就出現在半空中,巨大的蛇尾一甩,又拍在了程程他們飛堡的防護罩上。
飛堡不受控制地飛快砸向地面。
眼看飛堡就要與地面結結實實來個親密接觸,忽聞一聲大笑。
“老二,該你接球了,落地算你輸。”
“瞧我的,走你…”
飛堡這個‘圓球’沒能撞擊在地面上,又被一個神出鬼沒的甩尾拍到了空中。
來來回回,上上下下。
飛堡被三頭巨蛇當成了個球,玩得不亦說乎。
可這樣一來,就苦了飛堡里頭的程程和單雪晴。
兩人就像是兩顆骰子一樣,被人一頓搖來搖去。
再這樣被折騰下去,不死也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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