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給程程下戰書的喧鬧,不過是一個意外的小插曲,不過是給煉丹大會增添了有趣的談資。
今日大眾關注的主題,依舊還是正在如火如荼舉行的煉丹大會。
畢竟煉丹師的多寡,代表和展示著各個時空堡壘的實力,同時也是持續強大的基石。
因此不管是哪個時空堡壘,又或是勢力,都非常注重培養自己的煉丹師。
而把有天賦的煉丹師,送到丹心學院內院進行深造,就是最好的選擇之一。
想要得到丹心學院內院的青睞,只有在煉丹大會上表現出色才行。
從這個角度來說,煉丹大會可以說是混沌世界里,最引人關注的盛會之一。
除了關注自家堡壘的煉丹師,能有多少得以通過煉丹大會,進入丹心內院進行深造,煉丹大會最大的看點,還是看誰能脫穎而出,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煉丹之星。
每三年一次的煉丹大會,總有那么一兩個煉丹師,在上萬名煉丹師之中,殺出重圍奪得桂冠一舉成名。
這樣引人矚目有噱頭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有人借機開出盤口來讓別人下注,因此賺得盆滿缽滿。
一開始還只是一些勢力小打小鬧。
后來,丹心聯盟索性就自己做起這營生,幾乎就壟斷了所有的下注,規模還不小。
畢竟,賭這玩意,是所有生靈的劣根性,沒有誰能經得起不勞而獲一夜暴富的誘惑。
就連寒飄雪這位美女都不能免俗。
蒼狼與虛子清,以及一干吃瓜群眾離開之后。
寒飄雪接著給歐陽倩倩他們指點煉丹要點的同時,還給他們介紹了一下,這兩三年來新近崛起的煉丹師,并言及自己在哪幾人身上下了注。
“寒導師,那個丹心學院的張書卿,真就那么厲害嗎?”歐陽倩倩問道。
“嗯…”寒飄雪頷首肯定道,“張書卿的煉丹天賦,公允地說,要比我好上一些,因為我母親說過,他的天賦,只比大師兄差了一點點,這次的煉丹大會冠軍,非他莫屬。”
“真的呀…堡主,我們趕緊去下注吧!”
歐陽倩倩聽得寒飄雪這番評價,不是一般的高,頓時就兩眼放光,仿佛就看到了堆成了小山似的源石。
“沒興趣!”程程隨口答道。
對于歐陽倩倩的攛掇,他真心是沒有什么野望。
十賭九輸,能賺到源石的,永遠只有莊家。
“為什么?您剛才沒聽寒導師說的嗎?”歐陽倩倩滿是疑惑問道:
“那個張書卿,可是這屆丹心學院外院的最強者。”
“要知道,往屆煉丹大會的桂冠,十有八九出自丹心學院外院。”
“如此十拿九穩的事情,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雖說煉丹大會并不只局限于丹心學院的學生參加,只要是混沌世界里,骨靈沒超過五十歲的生靈都可以參與。
不過總體來說,混沌世界里年輕的煉丹師,通常都匯聚在丹心學院。
也因此,盡管每屆的煉丹大會,丹心學院挑選出來參加比試的學生,只有區區一百人,然而煉丹大會的冠軍,十屆有九屆花落丹心學院。
這在混沌世界的生靈們看來,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培養年輕一輩煉丹師上,無人能出丹心學院左右。
盡管程程對此多少有些了解,不過面對歐陽倩倩的極力慫恿,依舊是不為所動道:
“十拿九穩?這個世界上,沒什么事情是絕對的,更何況是賭,我看十賭九輸的可能性更大些。”
“可是堡主,這次咱們有寒導師的內幕消息,絕對出不了岔子,要是能大賺一筆,咱們炎堡也能寬裕些。”
聽歐陽倩倩如此說來,她攛掇程程下注的出發點,還是好的,就是替炎堡大伙著想。
程程笑了笑,說道:“倩倩,這賺源石,并一定要靠賭,很不靠譜,況且你家堡主我,對于所謂的內幕消息,從來不相信。”
“你要知道,只有輸光的賭徒,沒有賠光的莊家,這個道理你仔細琢磨琢磨。”
“堡主,丹心聯盟實力雄厚,怎么可能賠光。”歐陽倩倩忍不死心道,“就算咱們贏得再多,丹心聯盟都賠得起。”
聞言,程程笑而不語。
倒是歐陽鳴看不下去,自家不懂事的孫女如此攛掇堡主,教訓道:
“倩倩,不要去煩堡主,這些事,是你一個小孩子能摻合的嗎?”
在歐陽鳴看來,剛才堡主本可以不予理會蒼狼的挑戰,要不是為了替自家孫女出頭,也不會在沒有半點把握的情況下,冒然接受挑戰。
堡主因為挑戰的事,心煩著…
“爺爺,我這也是為了…”
“你還說,還說!”
歐陽鳴拉下臉來,十分嚴肅地瞪了一眼自家孫女。
歐陽倩倩一見爺爺這副神情,哪里還不知道他是真生氣了,頗為委屈地瞅了一眼爺爺,然后就乖乖地閉嘴起來。
喋喋不休的歐陽倩倩這里剛停歇下來,寒飄雪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程堡主,你…不相信我的眼光與判斷?”
剛才程程說不相信內幕消息,這話對她來說,多少有些被刺激到的感覺。
剛才她那一番對張書卿的極高評價,可不只是她一個人如此認為,這也是得到了她母親,甚至是盟主的認同。
在丹心學院的學生以及導師的共識里,這一屆煉丹大會的冠軍,非張書卿莫屬,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從丹心聯盟對張書卿,給出了一比一的賠率就可見一般。
“咳咳…飄雪仙子怕是有什么誤會。”程程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從來不相信賭這玩意,這跟你的眼光與判斷,沒有任何的關系,更談不上相不相信。”
所謂的內幕消息,往往不過是莊家割韭菜的噱頭。
他一向是對于那些妄想靠賭一夜暴富的人,嗤之以鼻。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就是個富二代,還暴富個啥子喲!
“你不相信賭。”寒飄雪盯著程程一對挺拔的劍眉,意有所指地問道,“那你還賭?”
在她看來,程程剛才接受蒼狼的輪回之戰,就是一場拿自己小命不當回事的豪賭。
盡管猜測程程或許是有什么手段,不然不會這樣沖動,就為了替歐陽倩倩出一口惡氣,全然不管不顧自己的性命。
以他這樣鬼精的人,做這樣完全不合乎邏輯的蠢事,根本就沒有道理。
不過他這樣做,還挺像個男人。
“以飄雪仙子的眼光以及判斷來說,我這次賭命,是贏還是輸?”
程程轉念一想,就知道寒飄雪所說的賭,是指什么。
出人意料地接受蒼狼的生死之戰,不可否認其中有賭的成分在里頭。
不過他對于拿自己的小命去賭這種事情,沒什么興趣。
他也沒那么沖動,更沒那么愚蠢。
要不是有所倚仗,即便是被蒼狼那個家伙狠狠踩在腳底下,他怎么都不會答應站上輪回臺。
臉面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就目前來看,你…沒有任何的機會。”寒飄雪如實回答道。
雙方的實力明擺在那里,任誰也不會認為程程有活命的機會。
當然了,三個月的時間,或許有什么變數也說不定,況且程程是位堡主,不能按照常人常理來說,說不定到時候他會有什么驚人之舉。
可即便是存在這樣的未知數,不過她仍就十分不看好程程,覺得那樣的希望還是極其渺茫。
除非他掌握著什么強大的底牌,而她不知道。
不過想要套出他的底牌,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不其然,如寒飄雪預料的那樣,程程知道她在套他的話,套用了她的話來作為回應。
“飄雪仙子,你就這樣不相信我的眼光和判斷?”
看著一臉輕松笑臉的程程,寒飄雪嚴肅認真地說道:“我相信你,是一個怕死之人。”
“哈哈哈,知我者,飄雪仙子也。”程程套用了一句經典的名言,笑道,“怕死沒什么不好,不怕死的人,死得快。”
自從來到混沌世界,程程對于生命,有了一個重新的認知,他現在對生命的渴望,不再是長命百歲,而是千秋萬歲。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為何還抹不開那點面子,非要答應蒼狼的挑戰,來日方長,你有的是時間找回面子。”
寒飄雪如此說,還是想套程程的話,想從他的言語之中,知道他對于三個月之后的輪回之戰,到底有什么底牌,又有幾分的把握?
程程聳聳肩,兩手一攤,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你以為我不想茍著,可總有些人,非逼著我站出來,我也只能站出來,你以為我不珍惜小命,年紀輕輕就看不開嗎?”
能活個萬年,誰會在二十多歲就看不開?
他也不是想做什么英雄。
就想過安安穩穩逍遙自在的小日子。
可問題是,別人不允許他如此低調,非要時不時地興風作浪。
既然有人要浪,奉陪就是!
Who怕Who?
不就是提升修為?
三個月,差不多就行。
“你可是,有了什么打算?”寒飄雪追根問底詢問道。
“我現在,只關心拿丹藥去救人,至于其它的,暫時沒去考慮。”
程程抬了抬眼,看向丹心廣場,差不多六千多位煉丹師同時煉丹,場面不可謂不壯觀,不過他心里頭,只關心他們最終,能煉制出多少顆九轉陰陽丹。
別看九轉陰陽丹只是五品丹藥,對于此刻丹心廣場上的煉丹師們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一來參加煉丹大會有年齡限制,五十歲以下的煉丹師,如果不是天賦出類拔萃,以及不愁煉丹資源的煉丹師,等級都不會太高。
這次進入煉丹大會復賽等級最高的煉丹師,不過是七品,以五品居多,六品次之,只有少數的三、四品煉丹師能夠幸運地進入復賽。
這二來,在只有三份藥材的情況下,煉制一種從未煉制過的丹藥,這對于煉丹師來說,就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終歸來說,這么多的煉丹師,最后能成功煉制出多少顆九轉陰陽丹,別說是程程他這個門外漢,就是寒飄雪這個八品煉丹師,心里都沒有個數。
直到此刻,大多數煉丹師已經煉制了一份藥材,有些煉丹師,已經在著手煉制第二份藥材,仍沒有見到有人煉制成功。
聽著丹心廣場上接連不斷的一聲聲炸爐聲,程程不由地著急起來,臉色變得鐵青鐵青。
你們都給我爭氣些啊!
“你不必太丹心,這第一份藥材失敗,是極其正常的狀況。”
“吸取經驗教訓之后,第二份藥材成功煉制出丹藥的機會,要大很多。”
“到了最后一份藥材,成丹的幾率又會翻幾倍。”
寒飄雪瞧程程神情沮喪的樣子,不由地從自己專業的角度來說,給他吃顆定心丸。
“擔心?我不擔心。”程程搖搖頭道,“因為哪怕是我操碎了心,我也無能為力。”
說完,程程轉身往飛堡里走。
“你去哪里?”寒飄雪回頭朝著程程的背影問道。
“回去睡覺。”程程頭也不回交代道,“這一輪結束,再來叫我。”
眼不見心不煩。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真的只能寄希望于那些煉丹師們加把勁。
況且,他也很久沒能好好睡一覺了,既然暫時真沒他什么事了,還是要該吃吃,該睡睡。
他一時之間還適應不來,不吃不眠的生活。
辟谷丹他嘗過,除了沒有饑餓感,其它啥感覺也沒有。
沒有了食欲,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一想到吃,他不由地想起了三叔來,還有三叔的拿手好菜,酸菜炒牛肉、尖椒肥腸…
小云純凈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腦海里。
‘我的夢想是,開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
小云清脆干凈的聲音記憶猶新,宛如在耳旁響起。
可如今,三叔和小云,還有王金金他們,危在旦夕…
他們,都是被自己給連累的!
程程走回到自己的房間,蒙頭就躺下。
腦子里回憶著另外一個世界里的人與事,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一覺,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感覺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堡主,堡主…快起來。”
程程被胡婉兒喚醒。
“婉兒…什么事?”
“葉清湖來找您。”
“他來干什么?”
“說是來送丹藥。”
“他在哪?”
程程一骨碌跳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