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中,請稍后閱讀 懷中的少女輕如薄羽,哪怕那件絨氅有著不輕的分量,抱在手上也沒有一點兒實感。
就如同西里爾對金德瑞德的印象一般,輕飄飄的。
他認識金德瑞德只有短短的幾天,完全是為了讓這個自伊西斯圣團來的“不穩定因素”成為一個可控的因子,不會在關鍵的時候破壞他的計劃。
至于對金德瑞德的認知?自然是幾乎為零——
他快步急奔著,風元素為他提供了不俗的移動速度。見識了艾文·薩克森此時的對魔力吞食的能力之后,西里爾不指望在現在對他進行任何消耗。
但艾文·薩克森的速度快得嚇人,明明此時擁有著如此怪異而龐大的軀體,沉重的腳步聲卻一直追在西里爾的身后——那紫黑色的魔力構成體可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之物。
西里爾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少,自己又跑過了多長的道路——他對這個秘殿所屬的魔法平原的規則并不感到陌生,這種重復場景在魔法平原中是相當常見的。
然而問題在于,他此時根本沒有去尋找突破口的空間。
快想,快想啊——
年輕的伯爵狼狽地躲閃著,艾文·薩克森的氣息沒有絲毫衰弱的跡象,這證明“伊西斯之羽”予以他的加成并不是短時效的。
魔法平原,與尤瑞拉有所關聯,想要突破就只能靠尤瑞拉的相關者——
想到這里,西里爾突然側過頭,大聲喊道:
“尼爾·奧爾登,祈禱!”
聲音在空中回蕩著,他隨手抓起一團青色的風,將這句話遙遙地送出。而僅僅幾秒鐘之后,前方的一片昏黑中驟然亮起一道溫和的藍色光澤,如黑暗中亮起的火炬——
“伯爵大人,這里!”
苦行僧的聲音傳至西里爾耳中,他再向前幾步,便看到了此前曾經見過的那扇、深褐色海沉木的門。門前尼爾·奧爾登正拽著佩拉吉奧斯·赫里斯的一條手臂,另一手向西里爾揮舞著。
“開門,開門!”
西里爾來不及多做解釋,而現狀也不用他解釋——那自西里爾身后緊追而來的紫黑色、扭曲的巨物令尼爾·奧爾登毛骨悚然,當下一腳向前踹出,將那扇通往下方的門給踹開——
“跳進去,跳進去!”
西里爾加快速度,而身后的艾文·薩克森也意識到身前之人所要做之事,低沉的吼聲連續不斷地響起,那雙巨手幾次前伸,試圖將西里爾扯回來,卻都被他躲了開去。
尼爾·奧爾登先將佩拉吉奧斯·赫里斯一腳踹了進去,而后搶上幾步,先為西里爾讓開身位,隨后雙手交錯胸前,平平推出,正與紫色虛影探出的手掌相撞!
“砰!”
苦行僧渾身肌肉都在抽搐地扭動著,當即一口鮮血自嘴中噴出——饒是他以能夠承受吸納力量為招牌,但來自伊西斯之羽的力量的簡單一擊便快超出了他承受能力的臨界點。
但所幸他本就沒打算硬碰硬阻擋住對手,當即借著這股力量連連倒退,正好仰身,跌進身后敞開的深褐色海沉木門里。
腥咸的氣息自四面八方而來,苦行僧被水團包裹住,在水團滾落之前,他依稀看見那紫黑色的巨手探入門內,卻被無數如聞到肉味的食人魚一般的水團包裹,眨眼間破碎不見。
水團斜向下滾落著,沒多時便將他送到了門后路徑的終點。尼爾·奧爾登一躍身自水團中跳了出來,警戒地看向四周。
伯爵大人與那名少女正站在一起,而佩拉吉奧斯·赫里斯卻消失不見。
“他追下來了嗎?”西里爾見尼爾·奧爾登平安無事,開口問道。
“沒有,他的身體好像被這條通道所克制,沒法鉆進來…”
尼爾·奧爾登將那條紫黑色手臂的遭遇向西里爾描述了一遍,隨后皺眉問道:“伯爵大人,這里是…圣米爾教堂內嗎?那個奧圣艾瑪人呢?”
“這里,姑且還算是圣米爾教堂的一部分吧,它被史丹尼·克萊門斯主教稱為‘秘殿’。”西里爾簡單介紹道,“佩拉吉奧斯·赫里斯…估計是落下來后發現我們不在,先溜走了。沒事,他走不遠。”
西里爾倒不擔心佩拉吉奧斯·赫里斯能夠逃到哪里去,且不說這個秘殿有沒有另外一個出口,就算有,他又憑什么從史丹尼·克萊門斯的眼皮子底下溜過去?
他回頭觀察了一番方才滑落的通道,魔力的氣息充盈于其間。拿出珊瑚人像往通道里探了一探,人像回饋他一陣溫熱的手感。
西里爾只感覺似乎有陣陣水波自人像上散發而出,不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手臂上的酸麻感居然消失不見——
而一旁的尼爾·奧爾登已經有所感應,低聲道:“尤瑞拉的力量。”
“艾文·薩克森身上的…或許是伊西斯的力量吧。”西里爾搖了搖頭,“只不過我也不清楚,如此負面而狂躁的魔力,是否還能被稱之為‘神’的力量。”
“尤瑞拉大人庇護了我們。”尼爾·奧爾登站在通道口,閉目合掌,深深低頭。
“尤瑞拉、伊西斯…”西里爾低低念著,忽然想起之前諾拉說過的話:
“事物往往存在兩面。”
“善與惡,定然相對。”
“善…與惡?”
他又拉起右手的袖子,那環繞在“劍”形印記旁的藍色光圈雖然亮度有所降低,卻依然在微微地閃爍著。
而能夠予以其反應的,并非只有艾文·薩克森一人。
他抬頭看向在前方捂著右肩、低頭沉默著的少女。
沒有羊骨面具的遮擋,白色的長發散落凌亂地散落在額前。他走上前,少女隨即抬起頭,露出透著迷茫的奶黃色眼眸。
但這份迷茫隨即消失不見,化為了冷冽的堅毅,如同冰雪中屹立、守望族群的巖羊。
超出常理的強勁體魄。
艾文·薩克森檢查每一個被擄掠來的半獸人族群,并非單純為了奴隸貿易帶來的暴利,而是確切地在搜尋著什么。
能夠與伊西斯之羽加成后的艾文·薩克森抗衡的能力。
伊西斯之羽——
他微微閉目,思索間,已經將這一條線理清。
而后他睜開眼,平靜地道:“金德瑞德。”
“你是獸與戰爭之神,伊西斯之羽的持有者。”
“對么?”
金德瑞德看著他,沒有回話,也沒有點頭。
她拉開身上的白色絨氅,隨后又用手指捏住里衣的衣領,輕輕撕開——
蒼白色的肌膚顯露在西里爾的眼中,她的身體所充斥的力量與其體型是絕對不成正比的,那漂亮的鎖骨顯現出其骨架的單薄,讓人有一種貼上去舔舐、留下印記的沖動。
尼爾·奧爾登已經轉過頭,不去看金德瑞德。而西里爾此時卻無法挪開視線,只能看著少女將領口撕開,而后手在胸口摸索著,隨后拈出了一根泛著淡淡銀光的白色的薄羽。
沒有人知道伊西斯究竟是什么樣的形態,不知道祂是鳥,還是獸——當然不是龍,因為龍歸屬于龍神的下轄。
祂奔跑于原野,馳騁于高山,遨游于江流,飛翔于穹野,到處都有祂的足跡,到處都有祂力量的痕跡。
而祂遺留給祂的神民的珍寶,便是寄托著祂力量的羽毛。
伊西斯之羽。
史書記載,這根羽毛早已遺失。西里爾曾經猜測過,它或許是隨著第四紀元文明鑄成的那柄劍消失不見。
然而此刻,它卻如此真切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他不知道該不該伸手去觸碰,便看向金德瑞德。少女的目光落在羽毛上時充滿了欣喜,可隨即卻又浮現出落寞的神色。
而后她輕輕地說道:
“缺了一塊。”
“羽毛的力量,缺失了一部分?”西里爾試圖翻譯。
金德瑞德點點頭:“在他那里。”
獸神遺留的力量,分成了兩份。
“善者”為金德瑞德手中的羽毛,而“惡者”,則在艾文·薩克森的身上。
西里爾示意著金德瑞德將羽毛收好,讓她重新穿好衣服。迷惑姑且算是解開,現在的他們還要抓緊時間,先處理眼下的事情。
可金德瑞德才剛系上絨氅衣領的扣子,他們所處的整個空間便重重地搖晃了一下。
頭頂傳來隆隆的巨響聲,三人齊齊抬頭看向上方,那天花板并沒有出現缺口,也沒有遭受重擊的樣子。
而尼爾·奧爾登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
“是圣米爾教堂被攻擊了。”
“法師塔的屏障這么快就撐不住了嗎?”西里爾喃喃道,“港灣圣殿收了那么多信徒的錢,怎么連防御結界也不做好一點?”
他話音剛落,整個空間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西里爾扶住金德瑞德,腰間的口袋卻又一次燙的嚇人。
尤瑞拉?
他疑惑著這一次珊瑚人像又要予以自己什么樣的提示,而珊瑚人像卻已經從口袋中滑出,滴溜溜地在地上側滾著,最后頭部指向他們的前方。
而與此同時,一股龐然的魔力在他們前方迅速地凝聚著,轉眼間氣息就已經超過了七環法術該有的強度,向著讓人感到恐懼的程度攀升而去。
西里爾立刻拔出手中的長劍,甩手便是兩道青色的劍光,呼嘯的風交錯成十字,魔力強度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些基本的劍術威力也都不可小覷。
但這兩道成十字的劍風還未撞上前方阻礙的墻壁,一道身影突然從側方沖出,以肉體攔在了劍風之前。
西里爾只聽到兩聲金鐵相撞的叮叮之聲,兩道劍風立刻崩碎,消散不見。
而阻擋劍風之人,緩緩站直身軀,雙手合于胸前,低聲喃喃。
他的眼眶凹陷,鼻梁凸起,頭頂光禿禿的,很明顯,是一名港灣圣殿的苦行僧。
西里爾聽到身后的尼爾·奧爾登向前連跨兩步,開口的一句話,已經道出了對方的身份:
“菲利普·本杰明,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執裁者,菲利普·本杰明——
港灣圣殿苦行僧的領袖。
圣女克勞瑞斯·本杰明的兄長。
剛正不阿、堅守信念的尤瑞拉的信徒。
西里爾瞳孔微微收縮,他怎么都想不到會阻攔在他們身前的居然是菲利普·本杰明。
在他的印象中,菲利普·本杰明就算不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卻也不會是站在主教那一側的。
他的妹妹因港灣圣殿“錯誤”,或是刻意如此的結論而死;他向西里爾透露了紅色棺材在秘殿里的消息;身為苦行僧,他對尤瑞拉的虔誠執著而樸素,沒有狂熱的情緒,不會像史丹尼·克萊門斯那樣做出超出常理之事。
而此刻,在港灣圣殿最需要的時刻,身為超凡級的他,應該站在外面的廣場上,帶領海神衛才對——
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菲利普·本杰明微微抬首,他的面頰似乎比上一次見時要凹陷了許多,整個人的外貌呈現出一種虛弱之感。
但他看向西里爾,僅僅是那目光交錯的一瞬,西里爾就感覺有一座大山砸落在自己的頭頂,讓他眼角都不由得抽搐。
“為什么,你會在這里。”西里爾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態,重復了一遍尼爾·奧爾登的問題。
剛正不阿、堅守信念的尤瑞拉的信徒。
西里爾瞳孔微微收縮,他怎么都想不到會阻攔在他們身前的居然是菲利普·本杰明。
在他的印象中,菲利普·本杰明就算不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卻也不會是站在主教那一側的。
他的妹妹因港灣圣殿“錯誤”,或是刻意如此的結論而死;他向西里爾透露了紅色棺材在秘殿里的消息;身為苦行僧,他對尤瑞拉的虔誠執著而樸素,沒有狂熱的情緒,不會像史丹尼·克萊門斯那樣做出超出常理之事。
而此刻,在港灣圣殿最需要的時刻,身為超凡級的他,應該站在外面的廣場上,帶領海神衛才對——
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菲利普·本杰明微微抬首,他的面頰似乎比上一次見時要凹陷了許多,整個人的外貌呈現出一種虛弱之感。
但他看向西里爾,僅僅是那目光交錯的一瞬,西里爾就感覺有一座大山砸落在自己的頭頂,讓他眼角都不由得抽搐。
“為什么,你會在這里。”西里爾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態,重復了一遍尼爾·奧爾登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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