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爾走出王宮之時,海洛伊絲·特雷維爾早已停著馬車,王宮外等著了。見到走出來的半精靈少年,海洛伊絲立刻跳下馬,向著西里爾小步跑來。
“一切都很順利,雖然不足以讓大臣們直接拍板決定將這個爵位給我,但至少一場公平的決斗…”
西里爾向著海洛伊絲說著,誰知道后者靈巧地繞過他,一直跑到那高高聳立的塔下——在那里,阿納斯塔西婭·赫爾曼才剛剛走出。
“殿下,南方的貴族們沒有刁難你吧?”
“欸,境況比想的要很多,雖然他們確實如往常一樣行事作風卑劣,不過好在你找來的小騎士確實有一些手段,以及佛提烏冕下到場…”
“佛提烏冕下都到場了嗎?”海洛伊絲驚訝地回過身,想要尋找西里爾的身影,卻發現半精靈少年跟著一道身影,走向了不遠處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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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而阿納斯塔西婭同樣望著那邊,若有所思道:“那是軍事大臣,哈里·拉斯金。”
西里爾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位軍事大臣會找上自己,對方此前明明是幫達倫·謝力說話,按理來說是自己的對手才對。
拉斯金的表情也依然陰云密布,他快步走在前,也不顧后頭的少年跟不跟得上,直到到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他才轉過身,看著身后那一臉茫然的半精靈少年。
“很感激你能夠把消息傳回王都。”他沉聲道。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倒不如說,過了一個多月王都還沒了解到北風之塔一事,讓我感到奇怪才對。”
西里爾盯著軍事大臣,卻發現后者臉色鐵青:“那段時間大量的軍團從南部調往北方的,索爾科南被南方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我們都不知道銀刃騎士團會前往北風之塔,那個時候他們本應在西方應對寒冬因為饑餓而圍攻人類聚居地的魔獸才對。”
“可就沒有人把戰報送回來么?”西里爾心里奇怪,但他猛然想起接管北風之塔布防的,是王國第七軍團雪鸮軍團,而帶隊的海伍德·赫爾曼,對克里斯汀團長敵意滿滿。
就算他沒打算瞞而不報,但只要他拖拉一些,戰報就沒可能在兩個月內送達。
而軍事大臣冷哼一聲,似乎他也清楚派系之間的矛盾有多嚴重,而他當然選擇略過這個話題不談,轉而說道:“但別指望著有這一層關系,我會幫你說好話——阿德萊海區域的布防一直都是一個問題,相比于開拓阿瑪西爾,加強對阿德萊海的防御才是重中之重,我堅持這一點。”
他邊說著,邊觀察著少年的神情,卻發現對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失落,反而平淡而冷靜地反問道:
“那閣下的意思是?”
“只是給你提個醒。”拉斯金轉過身,背對著西里爾,“你繼承銀刃騎士團,沒人會反對你,但如果你再做出克里斯汀當年做過的事…不說其他的貴族們會不會發瘋,單就一個人,你都遭不住。”
“誰?”西里爾疑惑道。
“我的侄子,達羅·拉斯金。”
哈里·拉斯金沒能看到身后的少年面色一變,自顧自繼續說道:“我的另一個侄子,達羅的弟弟伯尼,是銀刃騎士團的騎士。李斯特當年便對克里斯汀的作為耿耿于懷…或許都不需要你效仿克里斯汀,他就會自然而然盯上你。”
“雖然這么說自己的侄子不好,但…他是個瘋子。如果你僥幸能夠獲得一個爵位,當心被他咬住不松口——這個情報并不足以抵消你將戰報傳回的恩情,之后我會讓人送一筆金特里到你那里。”
軍事大臣說完這一串話,也不給西里爾開口的機會,轉身就匆匆而去。
而西里爾表情僵硬,半晌之后,才將一股憋著的氣緩緩呼出。
“這個情報,可太足以抵消送回戰報的恩情了啊…”
達羅·拉斯金,正如他的叔叔所言,是一個毫不夸張的“瘋子”,他司職巡視監察官,擁有極大的權力。
而與其他的監察官不同,別的監察官或許還會收收賄賂,對那些貴族與官員的污穢作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達羅·拉斯金卻根本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被他查到的人,無論身份高低,都會被他追著狠咬,直到受到應有的制裁為止、
也因此,達羅·拉斯金被稱為“拉羅謝爾的瘋犬”,無論哪個貴族還是官員,哪怕沒做過任何不符合王國律法之事,聽到“拉羅謝爾的瘋犬”要對他進行檢查,血壓都得升高一大截。
至于為什么那些貴族們不想辦法針對達羅·拉斯金,原因也很簡單——
他是一名摸到法則門檻,實力頂尖的大劍士。簡單點來說,就是和簡·克里斯汀在同一水準的劍士。
西里爾越想越覺得頭疼,莫名其妙屁股后面就多了一個潛在的威脅,而且還是短期內他沒可能解決的那種。
所幸的是,自己得復刻一遍克里斯汀當年做過的事情,才能讓達羅對自己產生仇恨。而克里斯汀做過的事,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的來龍去脈,但無非就是她拐走了很多貴族子弟,組織起了騎士團,而且是在沒有得到那些貴族同意的情況下干的。
這樣的事情,西里爾就算想復刻,也沒這個本事做到。他要組建自己的勢力,還得考慮從招攬雇傭兵、冒險隊開始呢。
這讓他漸漸安下心來。與達倫·謝力的決斗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發展自己的勢力,還得拿到爵位再說。
他重新向著王宮門口走去,阿納斯塔西婭和海洛伊絲已經率先離去,參與會議的人也已經走得七七八八。
不過當他來到王宮門口,那三座高聳的塔下時,卻發現一道身影正靜靜站在那里,聽到他的腳步聲后,那人緩緩回過身。
西里爾一下止住了腳步,而后他小步上前,躬身行禮:“冕下,感謝您在會議上為我說話。”
而溫和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年輕人,我想你弄錯了。”
西里爾抬起頭,看到的是那張蒼老卻神采奕奕的面龐,以溫和的笑容注視著他。
“我只是陳述了你的所作所為,僅此而已,西里爾·亞德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