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
就和凱爾提爾聯盟這個詞語一樣,沒有一個拉羅謝爾的玩家會對“鳶尾”這個詞語感到陌生。
拉羅謝爾自開服以來便走上了一條抗爭之路,1440年到1453年,這漫長的十三年戰爭起源于亡靈為首的黑暗生物的入侵。
但若只是單純的外族入侵,拉羅謝爾就算戰力不堪也不會敗的如此慘烈。拉羅謝爾幅員遼闊,有充分的收縮空間。
說到底,還是內亂導致了拉羅謝爾的分化加劇。而引導這場內亂的,便是名為“自由鳶尾”的組織,其領頭人,正是西里爾面前的這名女巫師——鳶尾。
西里爾拿手搓了搓自己的臉,終究忍住了用力揪一下確定自己是否在夢里的欲望。
重生在大boss身邊也就算了,怎么出門沒多遠碰到的又是一個boss呢?
該說自己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或許可以以“薛定諤的歐洲人”自稱?
“你在發什么呆。”
西里爾連忙抬起頭,這連續的沖擊讓他那頂尖游蕩者的心態都有些難以應付,一時失了神。
“我剛剛說的你都聽清楚了么?”“鳶尾”不滿地說著,她一手托著卡羅琳的后腦,讓少女能以一個舒服的姿態躺在她的懷里。
而她另外一只手則捏著一個小小的藥瓶,正小心翼翼將藥水送入少女的口中,一股清香隨之溢散而出。
西里爾用力吸了一吸鼻子,看向鳶尾的目光多了一絲驚訝,開口道:
“回月滴露?”
“你居然知道?”鳶尾詫異地看向他,明明隔著面具,西里爾卻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身上這么多的衣服都不存在,連心臟在以什么樣的頻率跳躍都被鳶尾看的清清楚楚。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表現的過于廣博,回月滴露是一種珍貴的用以治療的藥材,用游戲里的說法就是“回復大量生命值,并清除異常狀態”。
“你可能忘了,我是一名半精靈,這些知識對別人或許難以獲取,但于我而言…”
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忽然消失了。
鳶尾重新低下頭去,纖長白皙的手指陷在卡羅琳那蓬亂的頭發里隨意地撥弄著,像是在揉著一只懶散的貓,嘴上說道:
“既然你知道回月滴露,那我就不多強調了。”鳶尾說道,“最好是能讓她在這里休息幾天,小女孩,身體太虛弱了。”
西里爾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開口道:“謝謝。”
他完全不了解這未來導致拉羅謝爾內亂頻頻的巫師。雖然鳶尾的名字遍傳拉羅謝爾,但其本人卻極少出現在玩家的視野之中。
因此其脾性如何,對拉羅謝爾的態度又究竟如何,他也無從揣測。
想到這里,西里爾才發現游戲中鳶尾本人相關的事情實在少得可憐,就比如他之前甚至不知道鳶尾是什么顏色的發色…
他抬頭瞥了一眼,房間里光線充足,鳶尾低頭順著卡羅琳的毛,淺紫色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身后,有著美妙的光澤。
從西里爾的角度看去,亦是能看到鳶尾那身長袍未能完全擋住的脖頸,白皙而修長。
摘下面具,想必鳶尾亦是一名美人,年紀…或許也不會太大?
西里爾有些無法想象,是什么原因讓這樣一名巫師走上掀起一國內亂的道路。總不能說是單純出于“巫師”這一職業普遍會有的惡趣味。
“半精靈,你似乎在揣測我的想法。”
西里爾渾身一顫,才發現鳶尾的臉又朝向了自己。他連忙搖頭:“不,我只是在想什么時候可以離開這里。”
“你在畏懼山德魯?巫妖確實是個棘手的東西,但山德魯才剛剛誕生,外頭那兩個雖然沒法徹底殺死他,卻可以將他趕走,這里是安全的。”
然而西里爾卻并沒因為她安撫性的話語而變得輕松,反而抬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位女士…”
“叫我鳶尾就可以了。”
“鳶尾女士,難道你不知道亡靈已經跨過了梅特蘭山脈,向拉羅謝爾的邊境發起攻擊了嗎?”西里爾露出哀傷的表情,“我和她都是從塔普鎮逃過來的,我不知道亡靈會不會追上來…”
他做足了一個擔驚受怕的新兵哥哥的架勢,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鳶尾的動作驀地一僵,緊接著就站起了身:
“亡靈已經進攻拉羅謝爾了?!”
這下西里爾反而被嚇到了:“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的劍是斷的。”鳶尾氣得跺了跺腳,“這幫骨頭架子,果然就不應該去和他們商談…”
西里爾皺起了眉,敏感地察覺到鳶尾口中透露出的信息有多么恐怖,但鳶尾及時收住口,轉而對他道:
“行了,既然是這樣,你就帶著你的妹妹趕緊離開吧。穿過葉松林,你可以到北風之塔,那里是安全的地方。”
“不過你們要小心,葉松林現在可不平靜。冬末春初,是沉睡的魔獸蘇醒的時候,像你這樣不入流的騎士…”
西里爾上前一步,抱起被鳶尾擼了半天已經睡著了的卡羅琳,皺眉說道:“那你們…”
“半精靈,我們的事與你無關。”鳶尾厲聲說道,“你在這里看到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另外的人知道。”
西里爾點頭,他才不會在這種事上忤逆一名巫師。
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但那個山德魯…”
“我會親自出手,既然亡靈不按規矩辦事,那總得付出一點代價。”鳶尾說著打開門,正要走出,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半精靈,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別和我耍花招,說真名——”
西里爾臉上一僵,一只手蓋在卡羅琳臉上,似乎在感受著少女的體溫,嘴上老老實實地開口:“斯莫克菲爾·高德。”
“斯莫克菲爾·高德?”鳶尾皺著眉重復了一遍,似乎有一些疑惑。西里爾似乎看到她手上有道光閃了一下,隨即歸于平靜。而后她不再追問,只是邁出門,留下一句話:
“五分鐘后再出來。”
直到門關上的聲音響起,西里爾才長出一口氣,將手從卡羅琳嘴前挪開,少女睡的正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美夢,居然還在他手上舔了下。他倒是白警惕了。
巫師的手段千奇百怪,保不準能夠驗證他說的話的真假。他不想說出真名,但他只能說真名。
西里爾說的當然也是真名。
誰說游戲名,就不是真名呢?
雖然是把中文譯成了英文,但姑且也算是真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