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呵”
用力撐開身體，李十三伸了個懶腰，按下閱覽室門邊的聯絡設備，告知工作人員閱讀結束，準備離開。
一分鐘后，兩名工作人員進入閱覽室。
“同學看了快要一天時間呢。”
地下看不見太陽、月亮，外頭早已是從白天到黑夜再到天亮。
李十三擺擺手，“沒辦法，資料太多了。”
“可以下次再來看。”
“下次不一定有時間。”
工作人員將所有的書籍和文章放回推車上，提示李十三還得在閱覽室里頭待一會兒。
等他們把歸還的資料清點完畢，并且進行二次安檢才能放行。
摸摸肚子…
閱覽室只提供飲料，禁止在里頭吃東西，讀了將近二十個小時的文章，肚子叫得跟聒噪鳥一樣。
工作人員確認沒有紕漏，李十三經過二次安檢后離開保密檔案室，終于再次看到明媚的陽光。
趕緊狂奔到食堂猛點一桌子菜，李十三一邊補充能量，一邊回想先前獲取的情報。
76份資料有用的東西不多。
應該說他們其實都有價值，有學術研究價值、教學價值。
李十三更想要的是直接性的答案指引，所以從中獲取的內容比例很小。
其中最有意思的是祈香古國資料，雖然只有一小部分，而且沒出任何一本書，但確確實實給出了很重要的思路。
祈香古國出現的圖騰真的有魔梟造型。
剛剛入學玉淵大學時，李十三在《祈香國文化研究》上找到了他們供奉的6位神祇的形象修復圖。
除了手持圓盾和大錘的戰士，勉勉強強沾點邊，其他幾位跟魔梟完全扯不上關系。
而這次閱讀到的資料中，祈香古國殘留下來的祭祀用品出現類似‘祭千眼’的模糊圖案、也有許多武器交疊在一起的圖形。
說不定對應著‘亂兵甲’。
八個翅膀飛行的黑色烏鴉也出現在像是香爐的器皿表面。
《祈香國文化研究》還修復出一個撐著紅色油紙傘的神祇圖片，并且備注了由于可以考慮的事物缺乏，這個看著非常柔弱的神祇可能是假的，或者說不再神祇之列。
曾經沒有其他文獻和雪女相關，今天看到的文件中同樣沒有學者把雪女認定為魔梟，只是多了兩張文物修復圖。
圖上的雪女依舊沒有露出正臉，倒是在一副宮廷壁畫上有側面形象，飄著花瓣的浴衣圖案、勉強能看出的斑駁淡藍色長發完全符合李十三當天的見聞。
看了一整天的資料，李十三心中的確信更進一步。
祈香古國和魔梟有關，而且很可能跟所有的魔梟都相關，甚至包括人類至今還未認知的某一種人型魔梟。
吃完飯，李十三本想著應該回宿舍狠狠睡一覺，分析清楚情報后卻變得毫無睡意。
拿出手機翻找社交軟件的好友列表，找到張狂，詢問現在是否可以去官方修行者部門查看資料。
張狂回復文字消息，說他正在開會，讓李十三直接去總部找崔教授，他會提供相關的資料。
又有第二條消息進來，同樣來自張狂：
十三兄弟，6區官方修行者部門已經聯絡九蓮宗了，明天或者后天就會和他們私下接洽，你如果真的想參會，好好準備一下。
“時間…有點緊促呀。”
官方修行者部門，得到提前通知的崔教授派助手到一樓大廳等候李十三，雙方在上回分析9星修行者尸體的秘密研究室碰面。
“李十三同學，兩天沒見，氣色挺好啊。”
崔教授依舊是退休老干部般樂呵呵的模樣，李十三還記得他口中說的那番話。
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盡可能保持良好的心態，爭取多活幾年，多為人類研究幾年…
“崔教授，我昨天一晚上沒睡呢。”
李十三不打算藏著掖著，直接表明在玉淵大學保密檔案室看了將近一天的資料。
崔教授是玉淵大學的名譽教授，曾經也是管理層級別的人物，后來被官方挖過來做研究，心中自然清楚無所謂的保密檔案室。
“同學可真有上進心，憑借這股子勁頭應該能拿個玉淵大學直博生的名額。”
“嗐，我這種咸魚性格不適合搞研究。”
崔教授只是笑笑，詢問今天想看什么資料。
李十三咬咬牙，說把官方和鎮魔組批準的資料都拿上來。
明后天和九蓮宗派來的高層人員正面接觸，劇情肯定得向前推，哪怕只推一點點，基本上就到假面人故事的盡頭了。
教授助手抱著一疊材料進入房間，所有材料聚合的體積頂多比鞋盒大一些。
“嗯？”
做好拼死拼活再看海量材料的李十三愣住，“就這些？”
“不然呢？”崔教授好笑地看著小同學，“人類根本沒有成功探知過深淵禁區，頂多在中外圈晃蕩兩下，能有多少資料？”
“道理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我先前在玉淵大學保密檔案室…”
“學術研究和官方資料不同的。”
崔教授解釋著，學校里頭搞學術的論文可以發揮較大想象力，通過閱讀和參考其他文獻，總結前人經驗，最后提出自己的突破性觀點。
參考文獻用少了甚至不讓發論文，前后還得有序言、致謝什么的感謝導師。
官方和鎮魔組不一樣，沒人管你引經據典多少，最后能扎扎實實拿出有價值的結果即可。
學術研究出了錯誤，頂多對應的教授評優評先資格受到影響而已。
官方資料如果出錯，付出一兩座城市作為代價都算輕的。
所以最后能夠作為機密收起來的資料屬于可信度極高，絕對不會出現“試分析”、“淺談”、“論XXX之演變”等標題。
所有資料不需要體現參考文獻，避免浪費閱讀時間和儲存空間，以最簡單直白的方式把內容表達清楚。
聽完崔教授的介紹，李十三心中有了評價。
不說高校研究和官方研究誰優誰劣，各有各的價值領域。
單說來凋零世界獲取重要情報，肯定是官方更合李十三的胃口。
事不宜遲，直接開始翻看。
官方修行者部門沒有專門搞出類似于閱覽室的場所，李十三就在崔教授的研究室里頭閱讀，兩邊各搞各的。
但規矩還是一樣，只有閱讀官方機密資料的權限，不可以帶走、不可以拷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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