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歸鴻。”
罕見的聯絡，來自好友：鴨兒。
“喂？鴨…咳咳，何歸鴻。”
電話里頭是何歸鴻略帶憤怒的聲音，“你是不是又想說一些沒禮貌的稱呼？！”
“沒沒沒，你爹媽不也那樣叫你嘛。”
“我爸媽跟你能一樣嗎？！”
何歸鴻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大，欠缺風度，于是清了清嗓子。
“李十三，你那個刀疤兔組織…最近襲擊了八荒宗？”
外人不知道八荒宗的情況，五色宗獲得消息倒是沒問題。
同樣的，外人不知道刀疤兔的情況，何歸鴻則是知道李十三和“刀疤兔組織”存在非常密切的聯系。
對何歸鴻倒是不用隱瞞太多。
“是呀，八荒宗實在過分了，居然欺負到我們刀疤兔頭上。”
“…你可小心著點，已經不知道有幾百年沒人敢跟頂尖宗派這樣說話了。”
“我小心有個錘子用，他們還不是照樣找麻煩，反倒是五色宗的計劃怎么樣了？”
李十三想得很清楚，搞定八荒宗最好依靠五色宗。
即便有能力不斷進行攻擊，李十三也沒法長年累月在避免被抓到把柄的情況下真真正正削弱八荒宗。
最糟糕的是，襲擊往往波及普通八荒宗弟子，不管用的。
只要掌門、護法這些宗派領導高層依舊想找李十三的麻煩，事情就無窮無盡，逼急了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搞出極端的行為。
五色宗可就不一樣了，直接口頭談判脫離八荒宗不現實，最后多半得打起來。
李十三出手幫忙，獲勝之后反過來由五色宗接管八荒宗。
現在的戒律長老已經打算把掌門位置讓給擁有正統血脈的歸燕居士。
她的修行理念和提取他人靈魂的相反，上位之后李十三的麻煩解決了，也省得五色宗、八荒宗搞亂七八糟的人魂實驗殺害量無辜者。
李十三腦補出大老遠的理想未來，何歸鴻才開始說五色宗的動作。
趁著八荒宗手頭上的騎士公會遭遇損失，暫時負責執掌五色宗的戒律長老親自出面去找八荒宗交談。
“戒律長老心中非常疑惑有關于宗派接管的事情…”
五色宗出大事之后身受重傷的副掌門沒有太過驚慌，而后八荒宗的人看似合情合理就出現了，副掌門也很直接地聽八荒宗指揮…
這里頭的事情太過蹊蹺，聯想百年前的六花宗，戒律長老和其他幸存下來的宗派高層都覺得應該是某種只有掌門、副掌門級別才知道的協議。
戒律長老打著探求真相的旗號前往八荒宗，其實也在對外傳達一種信息：
“五色宗的掌門、副掌門身死，所謂的內部協議其他人不知道。”
再說露骨些：“既然不知情，我們未必認可八荒宗的控制。”
李十三暗暗為戒律長老的行為捏一把汗，“他深入敵營，直接講這么嚴重的話題，萬一回不來咋辦？”
“戒律長老敢單槍匹馬過去講這些，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一旦他出意外，相當于給了五色宗暴力脫離八荒宗控制的理由。”
“暴力…按你們現在的力量，哪里敢跟八荒宗說暴力？”
李十三對五色宗前后情況了解的很清楚。
當時配合圣柱王毀滅五色宗，如果下手輕一些，他們存活下來的力量或許會很多，但掌門活下來的概率更大。
掌門一旦按照“某種協議”配合八荒宗，反抗都沒得反抗，還不如現在這樣，能憑著尚且未被完全控制，放手賭一把。
何歸鴻不由自主壓低聲音，“其實戒律長老并非一個人去15區，五色宗像樣的主力全都在分批暗中過去…”
戒律長老真要出點什么事，五色宗暗渡陳倉的門人會選擇直接進攻點將城。
橫豎都是死，如果不做任何反抗，在八荒宗的控制下過個幾十年，五色宗培養出來的絕大部分是擅長鍛造靈器的工具人，漸漸遺忘御器戰斗的法子。
那時候就算慢性死亡，像六花宗一樣成為沒有獠牙的溫馴家畜，還不如在有余力的時候放手搏一把，萬一成了…
李十三猜到五色宗很有可能會動用大面積戰斗反抗八荒宗，沒想到來得這么迅速，看樣子他們被逼得很急。
“八荒宗好像沒有刁難你們呀，我以為你們還會觀望很長一段時間。”
“沒刁難才是最恐怖的。”
八荒宗介入后，非常順暢的開始安排五色宗剩余人員的布置。
五色宗最強的方面是鍛造容納靈魂的靈器以及御器法門，核心建筑“鍛天閣”，蘊含著關于鍛造和教育方面的所有秘密。
安排人員挖掘關鍵物品后，八荒宗井井有條的將五色宗弟子分割成幾個部分，開始為他們制造人魂傀儡零部件…
“聽著不是很恐怖嗎？”
“是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李十三總覺得事情透著詭異，八荒宗完全沒有動五色宗秘法的念頭。
講道理，把另一個超大勢力控制下來，打走財物和厲害的修行法門，屬于正常操作。
八荒宗不僅沒這樣做，還把五色宗剩余力量安排的井井有條，雖然都是安排到流水線上干活，但這種了如指掌的控制力真的讓人害怕。
他們怎么知道五色宗人員適合干什么、應該怎么分配…
處處透著詭異，五色宗弟子旁敲側擊詢問過幾個比較好說話的八荒宗門人，他們表示不清楚，都是掌門直接下達的命令。
“又是掌門…”
可想而知，掌門和掌門之間必然有某種協議。
可是詳細到相互了解各自宗門內部協議…太過頭了吧，就算組成聯盟，盟友間未必能相互吐露內情到如此份上。
何歸鴻近期也被這問題搞得頭疼，“想是肯定想不明白的，就看戒律長老這次出行結果。”
“你們呢？”
“我和歸燕居士去一趟六花宗。”
戒律長老身為五色宗暫時的管理者，一言一行都在八荒宗的監視下。
包括其他關鍵性的弟子在內，一旦前往六花宗，行動意圖立刻會被猜到。
何歸鴻和歸燕居士早就在實質上脫離宗派關系，行動起來較為自由。
他們之所以前往六花宗，目的在于了解百余年前被控制的過往。
李十三沉默片刻，“好危險，六花宗里頭肯定有控制者的眼線。”
“對于我們來說，哪兒不危險？解決掉八荒宗才能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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