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臉,面人不罵短。
沒能留在部隊,一直是曹楠心中的痛,此時被呂澤拿出來舊事重提,臉色當場就冷了下來。
“曹先生,你臉色不太好,不會是我說錯話,惹你生氣了吧?”
呂澤學著曹楠之前的樣子,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當然沒有。”
曹楠這幾年商海沉浮,也不是白混的,強壓下怒氣說道:“我早就聽說西區重案組的呂督察手段高超,只是無緣得見。
今日有幸相逢,果然一見如故,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有空一定要去我公司喝茶,我那的茶葉,比你這的強多了。”
說完,曹楠起身就要往外走。
何定邦擋了他一步,目光看向呂澤。
“還有事?”
曹楠也將目光看來:“昨天上午我在公司開會,你們去打聽打聽,好幾位高管可以為我作證,你們不會真懷疑我和搶劫案有關吧?”
不等呂澤說話,一旁的麥警司便搶先說道:“曹先生是正經商人,警隊的貴客,你們要是沒有真憑實據,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聽到了?”
曹楠攤了攤手。
哈哈。
呂澤哈哈一笑,向著何定邦吩咐道:“送曹先生出門。”
“請吧。”
何定邦拉開辦公室的房門。
曹楠伸出一根手指,對著呂澤點了點,臨出門,又伸出了第二根。
“澤哥,姓曹的什么意思?”
曹楠走了,麥警司也就跟著走了。
辦公室內剩下一幫老兄弟之后,宋子杰忍不住開口道:“他臨走前的那兩個手勢,看上去不像是無意的。”
呂澤瞇著眼睛,回答道:“向我們示威呢。”
眾人紛紛將目光看來。
呂澤解釋道:“他的第一根手指,表示匯豐只是第一次,很快就會有第二次,還可以理解為,大家很快就回再見面的。”
“靠,這孫子還真囂張!”
何定邦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也就是現在,趕在廉政公署沒成立之前,別說案子是他做的,就算不是,只要我們說是,也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沒有廉政公署之前,警隊作風相當野蠻。
現在可好,什么都要講人權,犯人都可以告警察了,誰還會被你嚇唬住。
“張柱,葉嫂那邊還有其他情報嗎?”
呂澤沒有理會何定邦的牢騷,而是看向坐在辦公桌上的張柱。
張柱搖搖頭,遺憾的說道:“葉飛豪嘴巴很嚴,他的事他老婆知道的不多,除了曹楠這個名字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一旁的陳家駒開口道:“澤哥,曹楠既然說他在公司開會,那我們能不能將他公司的那些高管帶回來,要是有人出來指證曹楠當時不在,他的不在場證據就失效了。”
“大鼻子,你第一天當警察啊,這么天真?”
彭奕行一聽就笑了:“曹楠敢用這個當借口,說明他把一切都擺平了,信不信你把人叫過來,自取其辱的只會是你自己?”
“那怎么辦,好不容易抓到他的尾巴,難道就這樣放過了?”
陳家駒也不是好脾氣的人,抬頭向呂澤說道:“澤哥,讓我去跟蹤曹楠吧,我不信這幫人不見面,到時候統統帶回警局,不可能每個人的嘴都像曹楠這么嚴。”
“澤哥,這個辦法不錯啊。”
“是啊,就是不能抓到曹楠的把柄,也能嚇的他不敢輕舉妄動。”
大家議論紛紛,都很支持陳家駒的提議。
“不行,你們想的太簡單了。”
“曹楠是身價幾個億的大富商,背后還有鬼佬替他撐腰,沒有證據,私自跟蹤他,他要是鬧起來,我們會很難收場。”
“而且你們也不想想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尖刀連的連長,跟蹤他,開玩笑,你們被他跟蹤還差不多。”
還有句話呂澤沒說。
曹楠不同于一般人,他是真敢殺人,而且樂在其中。
跟蹤他要承擔相當大的風險,一個不好就要蓋警旗。
“澤哥,那怎么辦,總不能看著他逍遙法外吧?”
眾人一陣犯難。
“他想逍遙法外,也得我們答應才行。”呂澤拿起沏好的茶喝了一口:“現在最重要的是有耐心,我還是那句話,曹楠這種人,不是一般人,也不能用一般人的行為模式去理解他。”
“你見過哪個賊,作案后不銷聲匿跡,反而自己跑來警局耀武揚威的。”
“曹楠就敢,為什么,因為他喜歡玩刺激的,越刺激越好。”
“相信我,要不了幾天他還會再次作案。”
何定邦有些將信將疑:“澤哥,現在風頭這么緊,曹楠還敢頂風作案?”
“當然,這樣多刺激,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
“為錢嗎?”
“你查查他的公司流水,每月幾千萬,名下光是游艇就有兩艘。”
“五個人,搶了兩千八百萬,每人分個幾百萬,對別的搶匪來說或許很多,對曹楠而言也就那么回事。”
“有這個精力,多陪建筑局的領導喝喝酒,打打牌,那個錢比這個好賺。”
“所以他搶劫不為錢,只為刺激,好玩。”
呂澤靠在椅子上,將自己想象成曹楠,低語道:“誰說不當兵就不能打仗?每次搶劫都是一次軍事行動,搶多少錢我根本不在乎,我在意的只是這個過程。”
說到這,呂澤喝了口茶。
眉頭微皺,笑道:“曹楠有句話沒說錯,我們這得茶葉確是有夠難喝的。”
兩天后。
明知道是曹楠做的,但是匯豐搶劫案卻沒有任何進展,因為他們找不出證據。
這天下午,呂澤正在看曹楠的公司報表。
大概兩點多,前臺的小師妹敲門進來,給他遞上了一份請柬。
“誰的請柬?”
呂澤有些莫名其妙。
小師妹回答道:“對方自稱是受到了紅先生的委托,把請柬帶到警局來交給你。”
“紅先生?”
呂澤戴上手套,將請柬打開。
入眼,上面只有一句話,一個地名。
地名是金店街。
那段話則是:“下午三點半,中環,金店街,請求藍先生入場。”
落款是:紅先生。
哈哈哈哈...
呂澤開懷大笑。
眾人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紛紛問道:“澤哥,誰結婚啊,一個請柬把你笑成這樣?”
呂澤不回答,指了指請柬讓大家自己看。
眾人一看,紛紛大吃一驚:“曹楠寫的?”
“除了他,誰還會管我們叫藍先生?”
“藍方,紅方,曹楠還真有意思,這是要跟我們打對抗賽啊!”
呂澤笑容滿面:“看來上次我們把他氣得不輕,他現在不滿足單純的打劫了,而是想向我們宣戰,跟我們打一場軍事競賽,嘿嘿,當過連長的人就是不一樣,打劫都可以玩出花樣來。”
眾人面面相視。
打劫之前還通知警察,曹楠真把打劫當成軍事行動了。
“澤哥,馬上就三點了。”
宋子杰看了眼手表:“曹楠如果三點半行動,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正常,他是自大,但是不傻。”
“提前一兩個小時告訴我們地點,樓上是狙擊手,樓下是飛虎隊,他還怎么玩?”
呂澤猛地起身,命令道:“馬上領取裝備,穿好防彈衣,隨我趕往中環金店街。另外通知中環警署和飛虎隊,告訴他們搶劫匯豐銀行的匪徒,很可能盯上了中環金店街,讓他們也前往支援,別出事后怪我沒提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