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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兇手

  來一套。

  怎么來?

  七十多歲的老太婆,和她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生怕腦袋一歪就猝死了。

  這要是給她來份重案組的套餐,整出七旬老太慘死警署的大新聞,回頭就準備去唱鐵窗淚吧。

  “于sir。”

  一名警員走了上來,試探性的說道:“剛剛麥西哥的女兒打來電話,說聯系不上麥西哥了,我們是直接把消息告訴她,還是先瞞一下,等麥西哥脫離危險期再說?”

  “這...”

  于啟聰一臉為難,猶豫再三后開口道:“告訴她吧,萬一麥西哥沒挺過去...”

  后面的話于啟聰沒有繼續說。

  因為麥西哥傷得很重,現在還在搶救室,誰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萬一人不在了,女兒連最后一面都沒看到,他豈不是要被記恨一輩子。

  “呂sir,我準備去醫院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于啟聰心中煩躁,準備先去看看麥西哥和他女兒。

  “我就不去了,回頭等你的消息吧。”

  呂澤和麥西哥不是很熟,自然沒有大半夜去探望的意思,只是詢問道:“這位阿婆你準備怎么安排?”

  “我想放她回去。”

  于啟聰意有所指的說道:“如果她真認識兇手,那么兇手也一定認識她,我想看看放阿婆回去之后,兇手會不會去滅口。”

  這是個辦法。

  呂澤聽到后微微點頭,叮囑道:“多安排幾個人手,人不夠用就和我說,千萬別客氣。”

  “放心吧,有需要的時候我不會見外的。”

  于啟聰臨走之前,又深深的看了眼辦公室內的阿婆。

  要是她肯合作,指認兇手是誰,他們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第二天。

  報紙鋪天蓋地的報道著,出租車司機被殺案的兇手再次作案,偽裝成出租車司機的西區警員受襲重傷的消息。

  呂澤對報紙沒什么興趣。

  反倒是于啟聰傳來的消息讓他眉頭緊皺,消息稱,昨晚兇手根本沒去阿婆家滅口。

  怎么會沒去呢?

  難道是兇手慌張逃走之際,沒有注意到垃圾桶后面的阿婆,又或者猜到了警方在阿婆家有埋伏,所以才故意沒去。

  總之幾名警員在阿婆家住了一晚,什么狀況也沒有遇到。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消息,十點多的時候于啟聰打來電話,說麥西哥經過搶救病情暫時穩定了。

  現在他還處在昏迷期間,等他蘇醒過來,就能指認出兇手是誰。

  當然,他什么時候能醒是個大問題。

  正如于啟聰所說,萬一兩三天后他才恢復清醒,兇手恐怕早就跑到爪哇國去了。

  “老于,麥西哥的情況怎么樣了?”

  呂澤中午趕到醫院。

  一推門,里面坐著個女孩,卻沒有看到于啟聰身影。

  “你是?”

  看到陪床的女孩,呂澤目光一亮,心想這丫頭還真漂亮。

  “我叫麥雪茵,您是呂sir吧,我聽于sir提到過您,您叫我阿茵就行了。”

  麥雪茵主動開口道。

  “你是麥西哥的女兒?”

  呂澤看了看躺在床上,戴著氧氣罩的麥西哥,苦笑道:“你和你老爸長得一點都不像。”

  “是呀,我隨我媽媽。”

  麥雪茵長相清純,看上去二十來歲的樣子,只以容貌來說甚至不輸給關清卿。

  唯一略顯不足的地方是車燈不夠大。

  不過不怕,應該還有發展空間。

  “麥西哥的情況怎么樣,老于呢,怎么就你在這?”

  呂澤收回目光,舊事重提。

  “醫生說我爸爸已經度過危險期了,以后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麥雪茵左右看了看:“于sir我就不清楚了,他剛剛還在這呢,可能出去抽煙了吧。”

  “我帶了水果過來,另外這里還有個紅包,錢不多,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呂澤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

  麥雪茵沒有拒絕,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小聲道:“呂sir,謝謝你。”

  呂澤微微搖頭:“不用客氣,我昨天一直在想,當時我要是再開快點,或許就能救下麥西哥了,可惜我開的還不夠快,等我趕到的時候麥西哥已經中槍了,連兇手的影子都沒看到。”

  “這不能怪您,這種事誰也不想的。”

  麥雪茵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父親:“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爸爸就已經是警察了,以前我總是覺得有個當警察的老爸很威風,如今卻覺得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強。”

  “是啊,做人最重要的是平安。”

  呂澤隨口接了一句,隨后又忍不住問道:“阿茵,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報社的記者,不過我剛參加工作沒多久,采訪的第一個案子,就是這幾月發生的出租車司機被殺案。”

  麥雪茵苦笑一下:“我采訪了好幾位受害者家屬,從沒想過我有一天也會成為受害者。”

  呂澤有些尷尬。

  算上麥西哥,三個月內,兇手已經作案四起,三死一傷。

  幾個月都沒能破案,說起來也是他們警方無能。

  “阿澤,你什么時候來的?”

  病房門被推開,于啟聰和一名護理醫生走了進來。

  護理醫生幫麥西哥收拾床鋪,檢查有沒有排泄,呂澤則和于啟聰閑聊起來:“我也是剛到不久,聽說麥西哥脫離危險期了就過來看看。”

  說完,呂澤又問了一句:“麥西哥怎么還沒醒,救護車來的很及時啊,不應該失血過多造成大腦缺氧,從而陷入深度昏迷吧?”

  “是摔倒的時候碰到了頭。”

  于啟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位置:“醫生說麥西哥的后腦有腦骨損傷,這可能是引起持續昏迷的最大因素,不過醫生讓我們不用擔心,麥西哥頭部的傷勢不重,只會短暫昏迷,很快就能醒了。”

  于啟聰語氣微頓,目光看向呂澤:“你吃飯了沒有?”

  “還沒。”

  呂澤搖了搖頭。

  “這里交給護理醫生,我們先去外面吃點東西吧,阿茵也沒吃午飯呢。”

  于啟聰望向麥雪茵:“我們去吃點東西再回來吧。”

  “我不餓...”

  麥雪茵搖了搖頭。

  “不餓也得吃點,我下午要回警署,下次過來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你沒有好的體力怎么照顧你老爸。”

  聽到于啟聰這么說,麥雪茵也就不再堅持了。

  “去吃面吧,喝點濃湯,胃里舒服。”

  出了醫院,三人向著面館而去。

  這一吃,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樣子。

  吃完之后,呂澤和于啟聰就不準備上去了,二人在醫院門口抽煙,聊著兇手下一步是會繼續殺人,還是會躲起來,又或者潛逃出港島。

  “救命啊,救命啊!”

  沒過多久。

  突如其來的尖叫,打破了醫院內的寧靜。

  呂澤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只見麥雪茵正推開窗戶向外大喊著,隨后就被人抓回去了。

  “不好,可能是兇手來殺麥西哥了。”

  呂澤和于啟聰對視一樣,趕緊向醫院內跑去。

  “別過來,都別過來!”

  剛上到麥西哥所在四樓,迎面就看到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眼鏡男子,正用槍劫持著麥雪茵從病房內出來:“你們退后,退后,我不想傷害你們,也不想被你們傷害,你們別逼我。”

  “放下武器,我們是警察。”

  呂澤和于啟聰紛紛掏出手槍。

  “我有人質,你們放下槍,別用槍對著我。”

  眼鏡男嚎啕大哭:“我做錯了什么,我開車上班,出租車追尾我,仗著人多勢眾,反倒叫我賠了兩千塊。”

  “晚上送車去修,結果趕上我老婆破了羊水,要去醫院。”

  “好不容易攔了個的士,那個壞司機說我老婆會弄臟他的車,把我們丟在了馬路邊,害得我老婆一尸兩命。”

  “你們說,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老天爺要這么玩我?”

  “先生你先冷靜,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這不是你隨便殺人的理由。”

  呂澤持槍與其對峙,計算著射擊角度。

  “我冷靜?”

  “你看我的樣子還不夠冷靜嗎?”

  眼鏡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阿sir,你知不知道,我殺得都是壞司機呀?”

  “第一個司機,企圖醉酒的女乘客,我想帶他去警署,沒想到他還想打我。”

  “我能怎么辦,當然是開槍打他了。”

  “第二個司機,三更半夜,勒索坐他車的老婆婆。”

  “老婆婆七十多歲了,撿垃圾為生,為了去公墓多給老伴燒點紙錢,她衣服破了都舍不得買新的。”

  “那人連老婆婆都勒索,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殺?”

  “第三個司機更可恨,他幫人運藍冰啊。”

  “我跟了他半個月,親眼看到他把一大袋藍冰交給了未成年人,我殺他是行俠仗義,這種人死光了才好。”

  “你們去對付壞人啊,抓我做什么,我不是壞人,我也是對付壞人的。”

  “你們何苦來為難我呢?”

  “第四個呢,第四個你怎么解釋?”

  “阿sir,我不知道他是警察,我只是想殺那些壞司機。”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警察,一開始也沒想殺他,誰成想車開到一半的時候,他發現了我身上的手槍。”

  “他下車跑,我下車追,我讓他不要跑了。”

  “他不聽我的,我那時很害怕,情緒一激動就開了槍。”

  眼鏡男一臉委屈的看著呂澤:“阿sir,你們別抓我好不好,我這次來就是給那個警察道歉的,不信你可以問這位小姐,她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和她爸爸說對不起,你們讓她原諒我吧。”

  呂澤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眼鏡男情緒瞬間激動起來,目光卻不是看向呂澤,而是看向了呂澤身邊的于啟聰:“聰哥,你放我走吧,我們是好朋友啊,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呂澤這才注意到,自從見到這個人之后,于啟聰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此時抬頭看去,發現于啟聰失魂落魄,明顯是認識這個人的。

  啊!!

  對峙中,麥雪茵突然一低頭,一口咬在了眼鏡男的手上。

  眼鏡男吃痛,下意識的推開了被他劫持著的麥雪茵。

  “不要!”

  于啟聰好似察覺到了什么。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呂澤在眼鏡男推開麥雪茵的瞬間扣動了扳機。

  嘭!!

  子彈出膛,伴隨著不要二字,打碎了眼鏡男的眼鏡,又從他的后腦射了出來。

  于啟聰趕緊撲上去,看著倒地在地上的眼鏡男,哭嚎道:“阿健,阿健,為什么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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