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人格則是不解的問道:“你為什么要逃?你的行為我不是很理解。”
“你不理解的多著去呢,好好學著吧,那人白天還說不是裁判所的人,你看剛才,不是裁判所的人能是那副鬼樣子?”
他現在當然很在意身體里這個副人格,因為今天是他第一次和他這樣毫無阻礙的交流,在之前葉聽白一直非常討厭它,試圖當它不存在,但他更在意自己小命,所以才會有了后來主動去評估精神污染的場面。
察覺精神異常拖延不報,又去了一直被嚴令禁止的黑診所,還購買違禁藥品,這隨便一條罪都能讓他把牢底坐穿。
秩序裁判所,擁有地面之上的最高執法權,一般人一生都不會接觸到的東西,但葉聽白畢竟是一個記者,他對于各種信息肯定要知道的多一些,他大概是普通人里,最接近世界背面的人,也正是知道的多,所以他才明白,在裁判所手里,人命...不值錢,尤其是他這種平民。
每個人進出城,是都需要刷身份卡的,在這個世界黑戶的生存非常困難,一旦有人在期限內沒有進行精神檢查,那這個人基本做任何事都會受限,超過一周便會有人來主動找上門了。
葉聽白、平民、記錄精神污染度為5%,身份卡狀態正常,正常放行中 聽到這話葉聽白松了一口氣,看來白天那次測試沒有記錄在案,他在官方的系統記錄中精神污染度依然是5%,這是一個很正常的數值,一點也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其實葉聽白也不知道下午那個人到底想做什么,只希望他不要對自己太有興趣才好。
葉聽白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該回家,如果司幼序想找他,肯定會想到他的老家,但是他特別想回家看看,父母在不遠游,本來他都已經準備好后事,把所有存款都寄給父母,可這個時候突然又發現自己沒有事情了,那種壓抑了半個月的感情一下就爆發了出來。
他準備回家去看看,然后帶著父母一起出去旅個游,清閑一陣,總之先把這段時間度過去在說,畢竟如果司幼序找不到他,在去騷擾自己的父母,那也是個麻煩事。
葉聽白的父母只是普通人,而且是下等民,永遠都沒資格進城市的那種,說來也是勵志,葉聽白生來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出生后基因檢測被評定為優,擁有晉升公民的資格,以優異的成績從大學畢業,成功晉升平民,獲得了一份還算穩定的工作。
假如他可以在正常工作個二十年,取得一些不錯的成績,沒準還真的能晉升公民,不同等級的身份所享有的社會福利,那是完全不同的,就像下等民一輩子都沒法享受城市的醫療和福利。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下等民的精神污染可能性極高,放在城市里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一個小時后,葉聽白順利的回到了老家的村子外,此時已經是深夜,整個村子一片昏暗,借著星光看去,不知道為什么,葉聽白覺得這個小村子充滿一種死寂感,畢竟深夜,所有人都睡了,也很正常,他只當是自己多慮了。
只是這時副人格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停車,下車看一下。”
“喂,你又做什么妖,我這就到家了。”
雖然嘴上很不樂意,但葉聽白還是踩下了剎車,現在他對于這個副人格有一種盲目的信任,或者說崇拜,副人格在很多方面像個白癡,但又在某些方面比自己強太多了,比如在察覺危險這方面。
葉聽白走下車,站在村口,仔細張望,又依著副人格的意思在周圍晃了一圈。
“村里沒活人了,我沒有聽到任何的呼吸和心跳聲,空氣流動也有問題,所有氣流都自然避開了面前這座村子,一分鐘內村里沒有任何活動跡象,包括樹葉的抖動,動物,全都沒有,我建議你現在掉頭。”
“早一秒沒準就能救人,這世上我在乎的人就剩下父母了,我可不想一無所有。”
副人格:“你這種感情我無法理解。”
“你當然無法理解,做事不是只有利弊,也不能送死,我先給那人發條定位,他不傻就應該會來救我。”
葉聽白跑進車內,打開了自己那輛車的車載通訊,給司幼序發了一條定位,不能拖,又想活,只能搬救兵。
手機被留在了家里,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半夜發定位,司幼序不可能袖手旁觀。
隨后他猛踩油門沖進村里,這十天他因為副人格的事情,和家里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過,也沒有接到過任何電話,他還慶幸過,自己的父母沒有在這段時間找他。
引擎的轟鳴聲傳遍了這座不大的村莊,卻沒有任何一戶人家有燈亮起,葉聽白越來越感覺不對勁,他驅車停在自己的家門前,剛準備敲門,就發現門沒鎖,深更半夜不鎖門,這可不是自己父母的習慣。
葉聽白拉開陳舊的鐵門,鋼鐵的摩擦聲在這個時候格外的刺耳,院子里一切正常,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葉聽白沖進屋子,收拾的很干凈,就是沒有人。
副人格在耳邊說道:“按地上的塵土量,起碼三天沒有人走動了。”
“三天的話,那就不該是跟我有關系了。”
葉聽白把整個屋子尋了個遍,家里的存折和一些貴重物品全都不見了,可存折的位置只有他母親和他知道,就連他爸都被瞞著,屋子里也沒什么被翻動的痕跡,看起來更像是他父母在經過準備以后才離開的。
恍然間一陣黑霧閃過。
“你快點,給兒子打電話,打通了嗎?”
“沒有啊,打好幾遍了?”
“來不及了,得走了。”
葉聽白突然看到自己的父母出現在客廳里忙來忙去,兩個人身體周圍有一些奇怪的黑霧,他的手剛伸過去,就發現兩個人的身影化作黑煙徹底消散。
“剛才那是...什么東西?”
“你想要什么?”
一個扭曲失真的聲音出現,客廳的木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鎖住,燈光同時亮起,只不過卻是血紅色的燈光。
“你想要什么?”
葉聽白轉過頭,循聲望去,發現沙發上多了一個人,他穿著一身紅色西裝,胸前插著一只玫瑰花,一個紅色禮帽帽檐壓的很深,他的臉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而且有一股讓人作嘔的腐臭味傳來。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