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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求援

  “我一再向對方辯說,希望他們可以提出其他要求,但是,最后被扔了出來…”戴楓有些無奈。

  王棲梧私下以為,此次突然出現的敵兵,其目標應該是高麗人,很可能是有人想通過截殺王佺,以破壞南京府公然入駐北高麗的計劃。

  但是如今看來,自己想的,還是有些簡單了。

  引誘自己孤身前往敵營,再以自己脅迫他人,從而達到他們某種過份的要求,這應該是敵方的主要目的。

  而不是為了殺死自己。

  外交部高麗司司長,官職看似很大,但畢竟現在連正式上任都還沒有。即使在這里殺了自己,對于他們來說,意義不大,反而會引來東真軍不死不休的報復。

  因此,理論上,自己過去,個人的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即使如此,王棲梧也不打算以身涉險。

  自己如今,代表的可是南京府的顏面,豈能以這種方式自投羅網。

  既然都達成了一致意見,倒也好辦,先守住再說。

  王棲梧雖然心頭依然沉重,但是沒有人出言建議他孤身前往敵營送死,這省了他許多天人交戰的痛苦。

  軍事上,王棲梧的確不擅長,也無權去做過多干涉。看到安迪氣勢十足模樣,他稍巡了會營之后,也就不再操心。

  石溝驛站的那只海東青,已經北飛。

  如果一切正常,這只海東青此時差不多快到五老山城了。

  那里的驛站,常備有兩只級別較高的海東青。一旦接到石溝傳去的急件,必然會有一只立即將急件傳往撫松。

  到了撫松,就好辦些。那里的海東青數量不少,級別更高。會以最快的速度將急件傳去南京府城。

  或者,如果駐守撫松的軍中長官,感覺到事態不對,會立刻調動一小部分兵力前來查探。

  駐守撫松的是誰?

  是繆風,還是夾谷勒?

  王棲梧有些茫然,他跟軍方的交往實在太少了。

  其實,除了侍其軸以及當年跟他同時投奔南京府的元好問與王鶚,他跟南京府的整個官場,無認文武,都缺少實質性的交往。

  不是王棲梧不愿意,而是自從在火羅村走了步錯棋之后,自己便已經很難融入那個圈子。

  王棲梧內心之中,不禁又涌起些許的悔意。

  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戰爭本來就是軍人的事情,可是為什么要讓自己這樣手無縛雞的文官頂在最前面?

  這,其實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此時,在五老山城山下的一個驛站中,一只體型偏瘦的海東青撲嘞著雙翅,從半空中降落。

  一個驛卒有些驚訝地過來,嘴里嘀咕著:“石溝村的海東青?有什么事嗎?”

  雖然有些奇怪,但這個驛卒也沒有多想,很熟練地從這只海東青腳上解下信筒,換至另一只海東青腳上,系好。

  隨之放飛而去。

  自沈州的洪福源放棄五老山城之后,五老山城前后兩座驛站便直接裁撤了一座。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海東青被馴養并投入使用。現在從丹東一直到撫松、南京府城,海東青都是直接進行傳遞。

  南北一線,如石溝村這種地方驛站上的海東青,被使用得頻率就越來越少了。

  而石溝村的這只海東青,雖然已經可以從石溝送信至此,回去卻得有人領著,否則很可能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天色見晚,明天再說吧,這種事,其實一向不急的。

  夜色很快席卷了整個遼東,五老山城的海東青也在即將沉沒的夕陽中,落在了撫松一號土樓的屋頂之上。

  半個小時之后,李元所在的縣長辦公室內,便匯集了撫松縣目前幾個軍、政長官。

  包括縣長李元、千夫長夾谷勒以及緝偵局的撫松處處長章澤。

  “聽說那個王棲梧,膽小如豆。看來傳言不虛啊!”夾谷勒把手中的急件往桌上一扔,哂笑一聲,說道:“這才沒走多遠吶,就找了個借口,想撤回來?”

  章澤以盡量平和的口吻說道:“王司長現在,想撤也撤不回來了,脊道已經被封了。”

  “幾個毛賊,還真當回事了!安迪這混帳,回來讓他滾去當輔兵去!啥用沒有!”

  “最近我們緝偵局,確實發現五老山城附近,有些身份不明之人,頻繁出沒…”

  章澤話沒說完,就被夾谷勒打斷:“你們緝偵局,整天閑著,就是沒事也得挖出點事,不要總是這樣草木皆驚!”

  章澤無奈地看了眼李元。

  南京府現在僅有的三個千夫長中,夾谷勒是混得最差的一位。年前沈陽一戰中,在其率領這下,東真軍擊潰遼軍,夾谷勒自此才重新獲得重用,駐守在撫松縣。

  但是,無論夾谷勒是個什么樣的將領,都不是章澤可以隨便評論的。

  更何況,緝偵局常規的工作,只是負責情報的收集與整理,再提供給當地的軍政長官參考。具體的行動,除非有緝偵總局下達直接任務,否則不能對地方的行為進行過多的干涉。

  李元清咳一聲,對著章澤說道:“你先按正常的流程處理吧。”

  “急件已經安排送往南京府城了。”

  雖然對于王棲梧同樣有質疑的心態,但對于自己的助手戴楓,李元可是了解得很。此子穩重而不失機靈,絕不會故意夸張石溝村的形勢。

  既然他都同意發出求援信,說明那邊的情況是有些危險。

  李元看向夾谷勒,說道:“夾谷勒將軍,你看,是不是派人到石溝去看看?”

  “行啦,能有什么破事!”夾谷勒單手一揮,“我明天派一個人過去看看。”

  “一個人,是不是太少了,你看,能不能…”章澤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想讓我去不成?”夾谷勒圓目一睜。

  章澤只好閉嘴。

  夾谷勒雖然說得毫不在意,但第二天一早,還是派出了一支五人隊游騎。

  當這五個游騎兵離開撫松,縱馬南下時,從石溝村傳出的急件,也擺在了趙權等人的面前。

  對于王棲梧,趙權的看法倒是與侍其軸有些相似。

  從見到此人的第一天起,趙權其實就不太喜歡他。為人過于奸滑,而且喜歡揣摩上官顏色。

  這樣的人,肯定是成不了趙權的朋友。不過成為下屬,倒是不錯,起碼能夠做些事。

  相對王鶚來說,其實趙權倒是更支持王棲梧去高麗。

  唯一的問題,就是王棲梧名聲差了些。不過關系也不大,反正在高麗那鬼地方,扔個鬼過去,也許效果會更好。

  知道王棲梧怕死,但是趙權可不認為他會怕死到虛報軍情的地步。

  要知道,這可是王棲梧拼搏了三年,才得到的機會。趙權相信,如果不是到真正危急時刻,如今的王棲梧絕對不敢再逃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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