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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火不思

  “這是源于高車的敵烈部!”姚樞看著前方的一片帳篷說道:“唐時,敵烈與烏古在克魯倫河流域比鄰而居。降遼后并稱為烏古敵烈部,這兩部對遼對金都是時降時叛,金國設置的東北路招討司,主要管轄的就是這兩個部族牧民。”

  “高車?是因為他們的車子很高嗎?”趙權指著面前一輛輛車子問道。

  這車子比他們在別的部落里見到的牛車,都要大了許多。

  不知什么時候,歌聲已經貼到了趙權的耳邊。

  請你沉醉,在這綿綿的青山之旁。”

是風,把你請到草原來尊貴的客人哪英俊的是少年醇香的是美酒強壯的是駿馬“浩瀚的是天空  似乎為了與趙權心中的萬轉鉸接相應和,一陣歌聲又隨著琴音響起,慢慢地向空中漂去。似朵彩云,努力地追尋著半空中的月光。

  趙權的眼中,慢慢地滲出一點點的淚水。

  風停下,雪滿的山中,一衣輕騎,恍若歲月。

  有些相逢,卻如轉。

  人生何處不相逢,有些相遇,只能在彼岸。

  似翱翔的長雁,似狂奔的駿馬,又如落山坡上,孑孓而行的少女。

  琴聲隨即悠悠飄出,非泣非訴,卻縈人心懷。

  正在歡樂的人群竟然不約而同的靜了下來,許多人眼中閃出切的目光。

  “崩——”一聲渾厚而悠然的琴聲突然響起。

  大塊吃、大碗喝酒,這是趙權上輩子最為向往的生活。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這片草原、這個部落,還有這群而奔放的牧民。

  有人扯起嗓子,一聲聲悠揚而不太動聽的長調開始波瀾跌宕地響起。

  吆喝聲、怒罵聲、廝打聲開始不斷響起。當然,更多的是歡呼暢飲的號叫之聲。

  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男人并不多,場上肆意歡笑的人一通酒灌下去之后,大部分都已東倒西歪。

  沒拿出酒時,趙權等人是尊貴的客人。有了酒之后,他們就是英雄!

  歡呼聲頓時驚天動地的響起。

  “這些南京府來的好朋友,給我們送來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酒!讓我們一起,為他們歡呼吧!”狄歷對著嘴角流油的牧民們,狂吼了一聲。

  朋友給的好東西,當然要收下。

  狄歷吃了一驚,這一酒囊的酒,其價格已經堪比自己的十只羊了。

  趙權點了點頭,讓滿臉不樂意的陳耀,拿出十個兩斤裝的酒囊,全部遞給了狄歷。

  “石忽酒?”狄歷接過趙權遞過來的酒囊,欣喜地問道。就算他為一族之長,也只是很偶爾才能有機會品嘗到這個酒。

  夜幕降臨,碩大的圓月再次準備升起。篝火已經被點燃,噴香的羊開始在草原上四處飄溢。

  十只羊,總共就花了十幾分鐘就解決干凈,地上竟然見不到一絲血跡。這讓趙權不得不心生佩服。

  切開一個口子、探手進入羊、掐斷血管,待羊安安靜靜地軟倒之后,從腿部拉開皮毛,不一會便扯出一張完整的皮毛,刀子左飛右舞,內臟扔入盆里,羊扔入鍋中。

  十個壯漢,各執一把尖刀,相互一聲大吼之后,揮舞起嫻熟的刀子,開始令人眼花繚亂的表演。

  十只剛貼了些膘的肥羊被趕出羊圈,整整齊齊地排著隊,如準備受檢的溫吞士兵。

  狄歷的,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趙權一邊走,一邊時不時地揉著臉,裝13其實讓人堅持不了的。

  狄歷并未強求,樂呵呵地引著趙權等人,進入部落。

  “還有兩百士卒,駐留在外,不敢過來打擾各位。”

  “無妨,無妨!”狄歷呵呵而笑,問道:“你們其他人呢,一起來吧!”

  趙權拱手一禮,說道:“我等準備西去和林,路過貴地,打擾族長了!”

  “歡迎你們,遠方的朋友們!”狄歷很地張開著雙臂。

  而眼前這個少年,不僅子健碩而結實,年紀雖輕卻顯然是久經軍伍。雖然談不上特別英俊,但臉上露著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真誠而充滿著自信。讓他忍不住就產生了一種親近感。

  對于眼前的這個的漢家少年,狄歷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在他的印象中,漢人要么子羸弱,瘦不經風;要么邪滑稽,面容狡詐。

  跟在他后的是狄歷的侄兒莫古,著前,一副很雄壯模樣,看著趙權等人,目光透露出毫不掩飾的提防。

  名為狄歷的族長,年過四十,材高頎。著麻布衣裳,打扮得很干凈,甚至讓趙權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草原上生活的牧民。

  趙權抬頭看了看天上正在悠閑漂游的海東青,與丁武、陳耀、姚樞下馬,迎上前去。

  說話間,阿斯愣與大巖桓陪著一老一壯兩個牧民緩緩而來。

  當蒙古興起之后,敵烈又分成兩部,一部降蒙,一部附金。而如今,雖然他們依附于合赤溫,卻又能在此占據如此大的一片草場,還擋住了斡赤斤南下的擴張,這個部族還是有他的能耐啊!”

  女真興起時,敵烈分成兩部,一部隨耶律大石西遷,一部降金。

  遼時降遼金時降金,卻又始終不肯完全并入契丹與女真。

  “匈奴被驅逐出漠北漠南后,南北朝時,拓跋鮮卑在此興起,并入主中原,即使強大如廝,到如今卻見不到一絲影蹤。而這個當時看似不堪一擊的高車,卻依然頑強存活下來。

  “這是為何?”被姚樞這么一說,趙權突然就對這個部落產生了些興趣。

  “草原一歲一枯,部民也多在流離中或生或滅。這片草原中,有數不清的部族曾在此生活過。但敵烈部能一直生存下去,對于這個部落,可是不能小覷!”

  “是的!”姚樞輕輕整了衣裳,著右衽長衫,騎馬多有不便。不過南京府既然這樣統一要求,他也只能盡力遵守。

  “哦,敕勒川,山下的那個敕勒!”陳耀擠過來,有些小興奮地說道。

  “確實,高車之名,是因其‘車輪高大,輻數至多’而得名。南北朝留在漠北的為高車,內附的稱丁零,他們自己稱為‘敕勒’。”

  歌聲雖然動聽,但是琴聲停的時候,趙權卻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心里似乎有根弦,在不停地隨著余韻而顫動。

  眼前一個著暗紅衣袍、臉蒙輕紗的姑娘,正踩著輕盈的步子,來到趙權前。手中捧著一碗酒,一雙跳動著快樂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趙權,笑意溢。

  這姑娘不錯!趙權突然就清醒過來,接過姑娘手中的酒,一飲而光。遞回酒碗時,臉上已經現出溫和而從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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