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王有點氣惱,想她實力高超,執掌招妖幡,更兼且傾國傾城,不論是人是妖,見了都會客客氣氣。
還從未有過像如此這種的情形,不過看看那位負手而立的陳先生,這些小情緒便都被藏了起來。
因為就是這位看起來連雞都不敢殺的陳先生,便在兩日之前,直接屠沒了一半的妖族,如今的十萬大山之內,妖族已經極為稀少。
像是那吃人過多的孔雀和大鵬兩族,差點就被滅族了。
老老實實地站起來,青狐王躬身行禮道:“清雅見過陳先生。”
在一位可以和自己的妖帝老祖宗以道友相稱的強大存在面前,禮數必不可少。
“清雅,名字倒是不錯。”陳云轉過身來看著面前這位青狐王。
“我且問你,藍縣城破,你便在這城中,對否?”
青狐王點點頭道:“陳先生,我知道您想問什么,藍縣發生的一切,其實,歸根結底便是一樁交易!”
陳云的眼神瞬間變得很危險:“交易?藍縣全城上下都被吃光了,你告訴我,這僅僅是一個交易?”
青狐王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這位陳先生給人的壓力太大了,大到就好像身邊的天地元氣都聽他話一般!
不過她還是強行說道:“是的先生,一切,都是妖族和仙陵的交易!”
反正仙陵同樣無比神秘,便由他們和這位陳先生打對臺吧,妖族,扛不住。
“仙陵?那所謂的生命禁區之一的仙陵?”陳云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道。
天地之間所謂的九大生命禁區,陳云在穿越之后早就有所耳聞。
十萬大山便是其一,歸根結底,其實是因為那大山深處的邪神在作祟。
而除此之外,還有其余的八個生命禁區,這八個生命禁區相比十萬大山,卻是聲名不響。
甚至在很多人看來,所謂的生命禁區,更像是天策府和六扇門弄出來的一個騙局,比如十萬大山。
說是生命禁區,其實是個人都能進去,而且還有人能出來。
陳云最早便知道了這些生命禁區,但是他也沒有太過于注意。
因為除了十萬大山之外,其余的所謂生命禁區,看起來就好像只有一個名字似的,比如仙陵,就是個仙陵。
其位置在哪,具體情況如何,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知道。
卻是沒想到,在這里居然能聽到仙陵的消息!
“是的先生,便是那仙陵。”
青狐王繼續道:“妖族對其也了解不多,只是在那之前,有一個姓吳的男人,自稱吳大人,找上門來,說自己來自仙陵,欲和妖族合作。”
吳大人…陳云暗自琢磨了一下,道:“你繼續說。”
“那吳大人手中有著好幾種技術,可以利用生魂,再假以磨碎的血肉,制作出一些強大的半妖來。”
強大的半妖嗎?自己倒是沒見過。
“而他的要求僅僅是,妖族每攻下一座城池,必須得用最殘忍的方法將城中的所有人都殺光,要讓每一個人都在絕望之中死去…”
陳云聞言冷笑道:“怪不得你們吃光了藍縣城,當著他的面吃掉他,這便是讓他陷入絕望最好的方法吧。”
青狐王沒敢說話,這位陳先生的情緒不對勁,要是她說錯話了,真的可能回不去。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總不會就是欣賞這種罪孽吧!”陳云問道。
青狐王抬起頭來,指了指面前的城隍廟道:“據我所知,那位吳大人的目的,便是這城隍。”
聞聽此言,陳云轉過身來看向了城隍廟,嘴里淡淡地說道:“是為了這城隍的神職吧。”
不出所料,這所謂的仙陵吳大人,應該和赤腳大仙有著關系,甚至于陳云猜測,那位赤腳大仙,便有可能躲在那仙陵之中!
之前并沒有在意,現在想來,仙陵仙陵,仙人的陵墓!
赤腳大仙給了秦皇神印借助人皇之力封敕神靈,而且說了要還的。
但是在那個情況下,秦皇選擇性的忘了這件事,直接帶著神印進了十萬大山,那么,現在看來,所謂的神印,便應當是仙陵的布局!
只是…他們為何要這般做。
有那神印在,天然便代表著神靈的神職,干嘛要做出這等脫褲子放屁之事,還非得讓秦皇封了神之后,再行收回呢。
想想其實也好笑,這些所謂的上古存在,好像都很喜歡布局,釣魚之類的。
十萬大山內的邪神吊了秦皇,給了陶俑之術,滿心期待他能將自己四個給放出牢籠。
結果呢,魚脫鉤了,秦皇非但沒有放他們,而且還在那牢籠之上加了一把鎖…
不但如此,仙陵也在這里插了一手,兩方生命禁區居然都將秦皇當成了魚,而且全都翻車了…
就知道什么布局沒用,要么就莽出一片天地,要么就老實一點,躲在幕后當老陰比是沒有好下場的。
“先生明見!”那青狐王不重不輕地拍了個馬屁。
陳云沒有吃下這個馬屁,只是道:“看來這吳大人,這仙陵有辦法避開天譴啊,所謀頗深。”
“只是,這般行事,和鬼神打交道,他們就不擔心遇到不詳?”
這不詳二字一出,便是連青狐王都縮了縮脖子,好似比面前的陳先生都可怕一般。
她是知道上一代白澤的慘狀,渾身上下長滿紅毛,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然后在一個紅霧漫天之夜消失。
“先生,不詳的來源無人知道,據我所知,那吳大人也在賭,他在賭不詳會不會來,正常來說,如果不是到了暮年,不詳是不會出現的。”青狐王道。
陳云自然知道所謂的不詳是怎么回事,當然,是在那遮天世界中。
所謂的不詳,其實便是那源神源鬼弄出來的,當然,歸根結底是那段德的原因,說穿了便是一種詛咒。
所謂的失去神識,渾身上下長滿紅毛,那其實便是化身為了地府的陰將。
所有以神眼窺視神源者,都會遭遇此不詳。
但是,這個天地中可沒有什么神源,更沒有源天師。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克蘇魯邪神都出來了,那再有個源神源鬼好像也很正常,最關鍵的是,如果真的有,那很可能是自己弄出來的…
不過不至于吧,以自己對自己的了解,應該沒有這么變態…
再這樣下去,那就成了“我不知道為什么這么變態”了。
“好了,關于不詳之事就不用說了,黃巾力士,將青狐王送回去!”
他要問的就這么多,其他的都是細節,主要還是仙陵,還是赤腳大仙!
那青狐王聞言一愣,趕忙說道:“先生,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自己唔唔唔…”
卻是那黃巾力士完美的執行了陳云的命令。
天尊說送回去,那就得送回去,親手送的那種。
一把堵住了嘴,再次扛在了肩上,一步跨入了空間之中。
眼見如此,陳云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現在還是想想怎么去尋找那仙陵吧,對于這等神秘之地,陳云一向有想法。
那就是,闖進去,把一堆不知道什么時候的老骨頭都給揪出來,然后踩在他們的臉上,再問問他們,躲在幕后當老陰比的感覺如何!
九大生命禁區的名號卻是從六扇門和天策府傳出來的,既然如此,陳云看了看長安的方向,這便去逛逛吧。
順便到天策府里看看,看看他們關于九大生命禁區的情報。
想著,陳云再次縱起祥云,一路向北而去!
富城,一座位于北地的城市,這里臨近草原。
而在此時,富城城內,酒樓之中,卻有兩道人影對坐。
一者著黑衫,一者穿白袍,桌上擺著幾樣小菜,一把酒壺。
“吳兄,你我有日子沒見了吧。”
卻是穿著黑色長衫的周無我周大人在那里說道。
對坐的吳大人點點頭道:“起碼有上百年了,不知今日周兄找我,為公,還是為私呢?”
周大人淡淡一笑:“以你我的身份,自然便是為公,吳兄卻是好算計,僅僅付出了一點技術,便不費吹灰之力收獲了一個城隍神職。”
“妖族背上了無邊的孽,吳兄卻是無債一身輕,好算計,端的是好算計!”
“只是,吳兄此番作為,豈不是摘了鬼城的果子,你仙陵的手,未免伸的有點太長了吧!”
吳大人舉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慢條斯理地吃完,又喝了一杯酒,這才說道:“你鬼城的魚脫了鉤,那怨你鬼城沒本事,我仙陵有本事,自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何談摘人果子一說呢!”
周無我的臉上有了一絲難看道:“看來吳兄是不愿意歸還那城隍神職了。”
“誰拿到,便是誰的,周兄若是不滿,那便看周兄的能耐了。”
“萬年布局,便是為了那一天,周兄一句話便想讓我交出神職,豈不是想當然耳!”你吳大人冷笑道。
“既是如此,吳兄,那便讓周某看看,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的能耐多了沒!”
“另外再說一句,陳先生已經開始行走人間,小心點,別哪天招惹了人家,仙陵都不保你呦。”周無我道。
吳大人望了望天空,嘴里輕聲說道:“便是陳先生再強,也只有一個人,天下大勢已然如此,蓄勢待發,僅憑他陳先生一個,擋不住的。”
“而且,陳先生,不應該在這里,這里,也容不下他!”
話音剛落,那吳大人便見到,對面的周無我眼中突然露出了極端的恐懼!
而且沒有任何猶豫,根本不管那神職長短,直接化作了一道烏光消失在了酒樓中。
這是…吳大人向下一看,卻見到,自己的手臂之上已經長出了寸許長的紅毛!
再摸摸自己的臉,同樣也是一堆的紅毛!
不祥,這是不詳!
為什么自己會遇到不詳,明明自己的壽元還很長啊,不是說只有暮年才會遭遇不詳嗎!
紅霧漫天,奇怪的是,酒樓中的客人和伙計,竟是絲毫沒有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周無我重新出現在了酒樓中,看著窗口那張桌子,周無我咽了一口唾沫。
姓吳的遇到了不詳,這不詳現在越來越頻繁,但是卻根本找不出那根源在哪里,看來得回去匯報一下,對于項家的進程,得加快了…
姓吳的雖然囂張,但是他有一句話說對了,天下大勢,多少人,多少勢力布局,在等待著這個時代,陳先生一個人擋不住,也沒法擋。
若是硬擋,會死人的。
再次嘆口氣,周無我掏出了一塊令牌,法力催動,便見那天際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就如同一張黑色的嘴巴。
透過那黑色的迷霧,隱隱約約好似能看到,在里面,有著一座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黑色城池…
搖了搖頭,周無我一步邁入了那黑色城池之中。
南詔,原本的空間遺跡好似突然之間無人問津了。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進去的人,都死了。
這空間遺跡好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將那些進去的武者全部吞噬了。
其中更是有地榜前列的大宗師們。
便在此時,天地一片昏暗之際,一個身穿白袍的劍客從里面緩緩地走出。
那劍客的臉上用黑布蒙著,眼神之中卻隱隱有紅光浮現,身上不時有一處地方凸起,看著就好像皮膚下面爬了一堆蟲子一般。
在看到這個人之時,很多人都躲得遠遠地,因為這個人看起來似人,又似鬼。
似人又似鬼的劍客看了看遠處,好像在尋找方向一樣,依舊沉默不語,身化劍光,一路向北而去。
而等到這劍客離開了,空間遺跡之外的眾人才敢說話。
只是卻無法猜到這個劍客的身份。
金陵,南楚皇帝項宇再次從地下走出,面無表情吩咐道:“朕要閉關七日,所有人等,不論是誰,都不能進入房間之中!”
身側的常公公一臉擔憂,但還是問道:“陛下,倘若是老祖宗們…”
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了項宇那張臉,常公公的話頓時給嚇了回去。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