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皮?汝甚皮之?等等!
陳云卻是反應了過來,這姑娘說自己披的皮是自己的皮,那豈不是說,她這畫皮,乃是由人變成畫皮的!
他陳云穿越到此方世界時間不長,是以并不知曉這畫皮的來歷,還以為如同前世一般都是那妖鬼之流。
不行,不能看著這畫皮就這么死了,雖然這等邪物剜心剝皮,害人無數,真正是死有余辜,但就算是死,也得把話說清楚了再死!
你這話說一半就尋死覓活的,和那前世寫書寫到一半就太監的作者又有何區別!
而且這大火也有幾分奇怪,燃燒的似乎并非肉身,不過這等妖鬼,似乎也無有肉身,那么問題來了,那位楚皇將其納為妃子,那周公之禮是如何行的…
倘若深入研究,展開來寫,想必能做出一篇萬字論文吧…
陳云感覺自己來到此方世界之后這腦洞變得極大,并且很容易就會想到別處去。
隨手一指那慈恩大師,將定身術解除,陳云道:“這是為何?”
那慈恩大師臉上卻是無有瘋狂,只剩幾許的悲涼道:“陳先生,您還沒聽清楚嘛,一日成為畫皮,終身便是畫皮,人可以變成畫皮,但是畫皮就是畫皮。”
似乎是看出了陳云的想法,慈恩大師繼續說道:“當畫皮想要死的時候,那無盡的業火便會吞噬他們的靈魂,這是天地規則,無可逆轉的。”
“無可逆轉?”陳云嘴里說道,卻是忽然一笑道:“在陳某面前,想死,也非易事,而且陳某就喜歡挑戰這天地規則!”
話音一落,陳云袍袖一擺,卻是再次使出了那“與世同君”鎮元子的絕頂大神通:袖里乾坤!
那袖袍迎風招展,卻如蘊含一個世界一般,瞬息之間便將那無盡的烈火全部納入其中!
這神通只在瞬息之間便已經完成,那慈恩大師和纖月姑娘便看得呆住!
纖月姑娘嘴里喃喃道:“這便是那袖里乾坤?世間居然有如此大神通?”
陳云的袍袖垂下,那無盡的業火被納入,似乎無有任何不妥,只是道:“如此,你可以說了吧!”
纖月姑娘雖是震驚于那大神通,但聞聽此言,還是勉強笑道:“先生,您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但出手,卻是已經遲了。”
“自纖月化作畫皮,已不知多少歲月,害人無算,那業火早已經將纖月的靈魂燒盡,先生,您在我這里,什么都得不到。”
那纖月姑娘嘴里說話,陳云卻是可以看到,那本體鬼物已經變淡,看來自己之前卻是所料無錯,畫皮這等鬼物,其本體乃是介乎于虛實之間。
只是…就這么放棄?雖然有那慈恩大師,自己倒是也可以問出一二,但是慈恩大師終究不是畫皮。
而且陳云認為,這慈恩大師也沒說實話,所謂的“畫皮想死,那業火就會焚盡靈魂”,這世間作惡之人多矣,那業火為何不會燒他們呢!
歸根結底,應是那畫皮宗門的原因,或許是某種禁制,而且陳云已經想到了,這所謂的畫皮,和天魔之間有著極深的聯系!
那天魔無形無相,但是卻可以化作任何人或東西,這畫皮化人,雖然需要借助人皮,但是卻也可以天衣無縫。
只可惜自己的天魔已經丟了,但是面前這只畫皮,是自己了解這種妖鬼的最佳之途,那么問題來了,如何讓一個幾乎要燒沒的靈魂重新出現呢?
如果一個靈魂真的魂飛魄散,那陳云根本不會有任何想法,前世小說里常見的一句話,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便是如此。
但是這個靈魂如果還剩下一部分呢?
他自身確實如這妖鬼所言,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但卻缺乏使用之道,既如此…陳云想到了一句話!
那是非常經典的一句話,甚至可以說,是每一位穿越者都會知道的一句話!
纖月姑娘的身形已經開始變化,自身的皮開始脫落,那人皮和妖鬼本體之間的神秘聯系消失。
人皮脫落,原本怪物模樣的畫皮也開始了變化,和那人皮一般無二,只是身形虛淡,此時雙手合十向著身側的慈恩大師告別道:“大師,長路漫漫,我先行一步了。”
話音落下,眼前一片黑暗,身形徹底消失,只剩下一具人皮,似是在訴說著昔日的蒼涼。
身側的慈恩大師手中轉著佛珠,似是為眼前所謂“凄慘”一幕祈福。
而正當此時,二人便見,那位陳先生卻是嘆了口氣,忽地跨前一步,嘴里卻道:“有名,萬物之母!”
話音剛落,那慈恩大師便見,在這纖月姑娘已經被燒無的靈魂之中,似有一點忽然裂開,旋即輕升濁降,一股生命氣息在其中孕育,旋即開始填充纖月姑娘的靈魂!
這!!!
咔擦!卻是慈恩大師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將手中念珠直接碾碎,他確實被眼前一幕給驚到了!
一個甚至可以說已經死了的畫皮,居然被救回來了?而且還是以如此一句話?
要知道,那可是畫皮,并非普通之人,縱然是死,也是魂飛魄散,而非進入城隍鬼神的管轄!
“你,你,你…”那慈恩大師指著陳云,卻是你了半天無法說出任何話,這位的神通已經超出他們的想象!
所謂大神通者,大能,在二人眼中,似那鎮壓天下八百余年的三豐真人便是一位,但是今日一見,這位陳先生,似乎更加玄奇!
正此時,陳云卻是看向了慈恩大師,臉上出現了和之前同樣的微笑道:“陳某說過,不管是人,妖,神,亦或者是鬼,在陳某面前,想死,也非易事!”
“況且…”陳云走到了窗口,看著那窗外的世界,嘴里悠然道:“死亡,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生命氣息愈發濃厚,終于,那原本已經消失的纖月姑娘靈魂再次浮現,并且重新化作妖鬼模樣。
“我這是…”那纖月姑娘看著這禪房,丑陋到了極致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呆滯,有點無法弄清楚目前情況。
陳云卻是轉過身來,隨手一指,那脫落于地上的人皮重新回到了對方身上,旋即自家再次來到了那桌邊,一手拿起燒雞,一手端起酒杯,依舊如同最初。
“兩位,如此,可否好好談談了?”
那僧房之中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