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頓時驚訝:“沒問題?你不奇怪我為什么要突然離開紅杏小隊嗎?另外,關于我的通緝令…”
“不,沒興趣。”李鈺語氣淡然,“我只是個民間組織的頭子,管好手下人的衣食住行已經讓我身心俱疲,實在沒余力關心正義使者們的使命了。至于通緝令?你以為很稀罕嗎?白,曬給他!”
白的手腕上點亮了另一個立體投影,只見李鈺衣冠楚楚,正襟危坐,而在他頭頂上則顯示著一個天文數字的懸賞金。
肖恩驚詫不已:“你也在被通緝?!”
李鈺說道:“你不會真以為白銀騎士團是什么良善組織吧?咱們是在敬老院的公益活動里初遇的嗎?”
肖恩啞然,他和李鈺的初遇,發生在南鶴禮的莊園,當時以朱雀為首的海盜殺燒擄掠,而白銀號雖然沒有參與正面戰斗,卻也絕對沒在匡扶正義。
“此外,你加入紅杏小隊以后的任務,是在遵紀守法的框架下執行的嗎?”
肖恩更加無話可說,他們先是跑到天玄玉棟公然威脅張進澄,而后干脆殺到乾坤安保的秘密軍事基地里挾持了一位地區負責人!
“連你們這些基層干員都無法無天的,我這個作頭領的又怎么可能清清白白?所以不要炫耀你的通緝令,這里幾乎每個人都有。”
肖恩奇怪道:“既然如此,你們是怎么維持正常活動的?”
“哪里正常了?你覺得在荒廢區生活算正常,還是整天駕駛著白銀號出生入死算正常?以我的才華,如果能維持正常活動,現在應該在乾坤集團擔任要職,過著精致奢華的上流社會生活才對。”
李鈺自嘲地笑了幾聲,又說道:“白銀騎士團的光鮮僅限于地下世界,想要在表面的世界行走,幾乎每一步都要再三權衡,精心算計。像今天這樣公然出現在公共視野里,也是多虧有大小姐這樣的雇主。”
南無憂說道:“不必客氣。”
李鈺又說道:“所以,用不著考慮你給我們添了什么麻煩,把你撿回白銀騎士團的時候,我就料到會有麻煩了,你并不在這上面虧欠我們。而你虧欠我們的部分,剛剛大小姐已經幫你還清了。”
而后,李鈺微微向前探過身子,認真地注視著肖恩的雙眼,問道:“所以說,在我這里,你已經自由了。”
肖恩愣了一下:“自由?”
“欠債還清,你和白銀騎士團已經沒有約束關系了,你之后想去哪里都可以。除非,你還愿意留在這里,與我們這群無法無天的通緝犯為伴。”
肖恩沒有回避李鈺的目光,四目相對之下,他卻無法從對方的眼神中閱讀到任何情緒。
絕地學徒不由在心中感嘆這位白銀領袖的意志之強大,想必對這樣的人使用控心術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不過接下來,他也不需要控心術的幫助,因為他早就選擇了坦誠。
肖恩輕輕吐了口氣,對李鈺和南無憂說道:“我是來自共和國的使者,為調查南鶴禮的死而來。”
“啊!”
南無憂不由發出一聲低呼,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緒。
李鈺則不出所料地笑了笑:“你這人,看起來眉清目秀,做事卻是不給人留余地。我都那么強烈地暗示不想聽你的真實身份了,你卻還是要說出來。”
肖恩說道:“整個離都知道我是絕地學徒,再加以隱瞞又有什么意義?”
“你對乾坤集團的能量還是不夠了解,如果上層想要控制消息,只要一天時間,‘絕地學徒’這個詞就會成為新型傳染病的意思,通緝絕地學徒就成了日常防疫工作。事實上,我懷疑現在的離,已經不存在真相了。”
肖恩試著思考了一下在離傳播真相的職業媒體人的德行,不得不承認李鈺的說法實在很有道理。
“而且,你的身份對于眼下的局面來說根本只是拖累。”
“拖累?”
肖恩有些奇怪于這種說法,不過沒等他再問下去,就被南無憂打斷了。
“肖恩,你和絕地大師查出什么了嗎?”
李鈺聳聳肩,將對話的位置讓給了雇主,但他臉上的戲謔卻說明他根本不看好肖恩和南無憂的對話結果。
肖恩思索了一下,將自己目前搜集到的所有線索簡單陳述了一遍。
從他和師父在莊園里查到的線索,到后續通過紅杏小隊了解到的乾坤集團的之鱗片抓,再到離的連番冒險。無數細碎的線索,被一條隱隱約約的邏輯串聯起來,導向一個顯而易見的結果。
然而當他說完了自己的發現后,卻發現南無憂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表情。
“這就是你的結論嗎?乾坤集團在進行殘酷的人體試驗,而我父親因為卷入此事所以才被暗殺?”
肖恩說道:“我沒有任何結論和判斷,只有線索,但是…”
南無憂嘆息道:“我知道了,辛苦你這段時間的調查了。”
失望的態度一目了然,這讓肖恩也倍感無奈。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線索有多么殘缺不全,信息來源也盡是實業醫生、貧民窟之王這類不靠譜的人物,與真相怕是相距甚遠。
甚至南無憂掌握的情報都比他要詳細豐富得多。
然而站在絕地學徒的立場上,自從和師父分離以后,自顧尚且不暇,又哪里有機會去深入調查真相呢?
若非在離有了一些意外的收獲,恐怕他現在對南鶴禮的死都還一頭霧水。
當然,對于受害者的女兒,這些怨言是毫無意義的,所以肖恩也只能慚愧道:“能力有限,實在抱歉。”
“不必道歉,你們也是被我家的事情拖累。對了,你和莫斯提馬有聯系嗎?”
肖恩更是失落:“很遺憾,完全沒找到機會。”
李鈺則補充道:“別說是他,連我也沒找到機會,那位絕地大師看起來被完全隔絕了通訊,外人根本聯系不到。”
肖恩反而奇怪:“你找過我師父?”
“廢話,不找她,難道真指望你這個百無一用的學徒嗎?”李鈺毫不留情,“你是以為當初在白銀號上私聯莫斯提馬的事我不知道啊?”
肖恩嘆息道:“果然你知道。”
“那畢竟是我的飛船,我連飛船上的人聯網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網費也就白收了。”李鈺嗤笑道,“當時絕地師徒被軟禁的消息雖然是嚴格封鎖,但只要有心還是能查知一二的,而且當初我和大師也算是有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
“大師用原力抓飛船的時候,我在后面為她叫好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