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偷襲實在刁鉆到了極點,藏身人群中的那兩人從一開始就只是分散注意力的誘餌,真正的埋伏則來自一只毫不起眼的毛絨公仔!
而那個象征天玄區的吉祥物,在肖恩剛到雜物間藏身的時候,就已經立在休息區了!
換句話說,這里從一開始就是對方布置好的陷阱,只等肖恩懵然無知地踏足進來。那個藏在公仔里的槍手,自始至終都在用爆能槍瞄準著肖恩,卻引而不發,一定要等肖恩的警惕性因種種變故,降低到極限時才終于出手。
這份耐心和捕捉時機的能力,甚至讓他瞞過了絕地學徒的敏銳感知,剎那間幾乎鎖定了勝利。
可惜終歸是功虧一簣,來自腕環的警示,讓肖恩得以及時看破陷阱,避開了關鍵的狙擊。
肖恩從冰冷的地板上站起身后,便開始思考,要如何在一個神槍手——也或者是兩個——的包圍下,從狹小的門口突圍出去。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不能按照常規的節奏來思考問題。
這個休息區完全是敵人精心準備好的陷阱,陷阱很可能不只這一環。狙擊手一擊不中,他們還有后手,這個雜物間并不安全!
至于不安全的方法…
肖恩環視四周,雜物間內堆放地滿滿當當的金屬箱,讓他產生了極其不妙的預感。
就在肖恩落入黑翼的陷阱之中,全力掙扎逃生的時候,位于天玄玉棟中部的宴會廳里,也迎來了一個遲到已久的客人。
“抱歉各位,我來晚了,讓大家久候,實在是過意不去。”
南于瑾帶著一貫的溫和笑容步入會場。
而宴會廳里,以陳耀為首的離本地權貴,立刻站起身來,舉杯相迎。陳耀本人更是主動上前噓寒問暖。
“于謹總,咱們可是很久沒見了,難得你來這里考察,卻一來就水土不服,身體不適,這可讓我這個地主好生慚愧啊。”
南于瑾笑著應和道:“陳耀總這話就見外了,你我雖然多年沒見,但這座城市一直像是我的另一個家,哪有什么水土不服?純粹是年紀大了,再加上日常保養不力,這才搞得身體虛弱,禁不住旅途勞頓,非要在休息室里勞大家久候。唉,我可真是羨慕你們這些就近就有頂級醫療資源的人啊。”
這話一說出來,宴會廳內的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所謂頂級醫療自然,當然是指涅槃。南于瑾想要染指涅槃,早不是秘密,南家和雷家多年交好,自然不是無所求的。
不過,如今有資格在宴會廳內入座的人,當然也知道雷家在涅槃一事上出爾反爾,讓南于瑾吃了啞巴虧。只是一直以來也沒人太把這件事當回事。
一來,南于瑾始終是被南鶴禮壓在無光處的一般董事,能夠掌控的家族資源有限;二來,雷家連續數代人掌控涅槃,顯然也有自己的依靠。雖然雷家欺騙南于瑾的手段不甚光彩,可要說南于瑾能怎么報復雷家,那也不現實。
然后雷永勛就死了,而且死得讓人無話可說——先是被某個神秘通緝犯劫持為人質,而后又被特戰隊的人當成通緝犯誤炸而死。
乾星系的上流圈子里,不知多少年才能遇到一個死得這樣憋屈的人。
但消息最靈通的人,卻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巧合,太過湊巧的事情就一定有幕后的推手。
現在看來,推手的身份簡直一目了然。
在雷永勛死后,南于瑾完全不掩飾他想要吞下涅槃的決心。
而宴會廳內的人,在南于瑾的強勢態度面前,不約而同選擇了退縮,然后看向唯一一個有能力去抗衡的人。
陳耀。
作為這座城市的負責人,陳耀是唯一一個擁有董事會資源,又有大家族撐腰的人。要說能與南于瑾抗衡,抵擋他的入侵的,也只能是陳耀了。
雖然平時的陳耀,明顯對管理城市沒什么興趣,存在感甚至往往被天玄區的負責人張進澄掩蓋。但誰也無法否認他的權力欲極強。不求管理城市,但求管理那些管理者。
無論張進澄多么強勢,在離,一把手一定是陳耀,這才是陳耀本人所追求的…然而,若是南于瑾真的以涅槃為跳板侵入到這座城里來,那么陳耀的地位必將搖搖欲墜。
所以,這個貪戀權勢的陳家人,在權勢遭遇危機的時候,會如何選擇?
下一刻,人們就見識到了陳耀的選擇。
只見這個在太空城稱王多年的中年人,竟帶著近乎諂媚的笑容,對南于瑾說道:“既然如此,要是南于瑾總有余暇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我們可是無比歡迎啊。”
離的本地權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陳耀居然就這么直接投降了?
當年,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城主地位不惜和夏家開戰,現在面對南于瑾,他居然退縮了?
是雷永勛的死,給他的刺激太強?還是說…
一時間,宴會廳內,眾人各有所悟,其中尤以天玄區負責人張進澄的領悟最深。
張進澄幾乎可以確定,南于瑾與陳耀絕對有勾結,雷永勛的死說不定就有他們兩人的功勞!至于兩人之間的利益沖突,恐怕早就私下里做好了妥協。
陳耀在離當了這么多年的霸王,人人都以為他會一輩子扎根在這里。但一個權力欲極強,卻對領地缺乏興趣管理的人,怎么可能真對一座城市有強烈的歸屬感?
扎根離,只是因為沒有更高的去處,而如果南于瑾能利用南家在董事會的資源,為陳耀爭取更進一步的空間,那么對方很可能作為利益交換,將涅槃的利益拱手相讓——反正涅槃也不是陳耀的產業!
想通這一點后,張進澄忍不住就要笑出聲來,因為他同樣想到了趁這個機會,最大限度撈取好處的辦法。
只要一點膽量,一點魄力…而對于張進澄來說,這兩者他哪個都不缺!
為了更進一步,連夏溪那種變態殺人狂他都敢結交,又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