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和白舒涵兩人各自捧著一碗當地的傳統小吃甜薯奶,坐在路邊的石階上慢慢地吃著。
逛了好一會后,原本才升起幾分飽意的肚子又再度有了進食的欲望。
白澤不解地看著白舒涵。
“你咋這么能吃呢?”
“你不一樣么?”白舒涵舔去嘴唇外的糊漿湯汁,白了自家老哥一眼。“你吃得可比我多呢!”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有些艷羨了。
打了個飽嗝,她看著還有半碗的甜薯奶,陷入了糾結之中。
腦袋上空仿佛分裂出了兩個黑白天使,一個在說這么好吃不多吃點,可惜了。一個在說吃撐了再硬吃,就失去了享受美食的意義。
兩個小人各執一詞,讓她特別苦惱。
“我當然不一樣”白澤剛想說,自己的食量是修行過后帶來的,他原本可沒這么好胃口。
但又一想周圍人流密集,也就懶得辯解了。
“哥,你幫我吃吧,我吃不下了。”白舒涵把自己的半碗糖水倒入了白澤碗里,誒嘿笑了一下。
“行,我剛剛都叫你別買大碗的了.”白澤吐槽了一句。
兄妹兩人聊著天吃著零食,沒過多久白澤便感覺到了秦干員的到來。
效力于中天府辦事處的大多數干員都具備“半血之體”。
這類體質的人,雖然無法修行,但卻能夠在穩定的時隙之中正常活動,甚至能夠通過一定的咒術機關施展出奇妙的力量。
事實上,術士在十八歲成年前未成功血脈的時候,都算是半血之體。
成功覺醒的人,便如同金鯉躍龍門般順利踏上修行之路,從此進入了新世界。
而覺醒失敗的人,則會終生保持半血之體的穩態,這類人有的留在各大居住型時隙中,有的加入了中天府的辦事處工作,還有的干脆融入常世,做一個普通的人。
但無論是那種選擇,他們身上的半血之體的特征都是無法消散的。
所以白澤的感知力能夠察覺到他們。
秦干員穿著一身運動服,看起來像是個普通的游客。
“這就是那些人偶嗎?”他接過白澤遞來的袋子,微蹙眉頭打量著。
哪怕他沒有感受到白澤所描述的古怪氣息,但詭異的人偶造型也讓他感到不舒服,后背隱隱有螞蟻在爬的感覺。
這就是半血之體的好處,盡管無法修行,可是對于一些特殊物品的敏感度還是遠勝于常人。
“嗯。”白澤收拾好身旁的垃圾。“我這些人偶就是從那家祭品店買來的,你們之后可以再調查一下人偶的來路。”
白澤又感知到了幾個半血到來的氣息。
應該是他的同事吧,看起來這件事的影響還要比他原先想得更嚴重。他心中暗自思索。
不過,既然已經受到了中天府的重視,想必很快就會有術士前來處理的吧。
他就不多管閑事了。
“好的,那就不打擾您度假了。”秦干員看了眼他身旁的白舒涵,也識趣地說道。
或許在小城市,遇著緊急事態會需要臨近的術士伸出援手,但鹿城可是有術士專門駐留的重要辦事處,還不需要依賴外人的力量。
當然如果有額外助力是最好,但面前的白澤已經在電話里隱晦地拒絕過他。
所以他便不當討人嫌的惡人。
“那有情況再聯系。”白澤點點頭說了句客套話,牽著白舒涵向著街巷繼續行進。
“誒!哥,你不去幫忙嗎?”白舒涵見他走得如此干脆,還有些失望。
她還想看看自家老哥斬妖除魔的情景呢。
“用不著,再說了我們是來旅游的,沒必要什么事情都去湊熱鬧。”白澤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小家伙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哦。”白舒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注意力很快便被街邊琳瑯滿目的物品再度吸引。
白澤偏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其實更重要的理由他沒有說,事態貌似有些棘手,因此他不想在陪家人出游的時候摻和其中。
若不是今天剛好發現了那些玩偶,擔心它們會害人,白澤也不會特地打電話給鹿城辦事處。
從秦干員那兒了解到事件的可獲悉情報后,他就更加敬而遠之了。
異類的滋擾有時比不上黑術士帶來的影響。
昨晚海狗村的火災經過探查,便有黑術士活動的跡象,一個心源流的秘密結社通過發動了某項祭祀,進行了一場褫奪靈魂的儀式,目的不詳,而且通過現場咒力痕跡進一步推演,情況還要更加錯綜復雜。
一名從櫻花國叛逃的海難法師似乎也參與到了其中。
白澤腦海中回憶起了剛下船遇到的那個櫻花國的陰陽師女孩,想必她來到這兒的原因也和叛逃的那名海難法師有關吧。
他并不準備攪和到其中,能力不足是一方面,再則誰知道那群黑術士會不會遷怒于他的家人。
白澤是個“自私”的人,所以盡管方才在電話中,秦干員有過不經意地請求他的幫助,但他還是假裝沒聽明白。
他能夠接受自身承擔一定風險去幫助他人,就如同青女的事件一樣;但若要家人也暴露在危險之中,就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舍小家顧大家的人,他很佩服這種人的高尚情操。
可他自己不可能成為這類人,在他心目中,先有小家才有大家。
要把家人照顧好。
這個簡單的想法扎根在他的腦海中,仿佛是做錯事后再來彌補一般深刻。
就在白澤思索心事的時候,正在擺弄他手機的白舒涵突然詫異地說了一句。
“老哥,你手機怎么沒網絡了呀?”
“沒網絡了?”白澤接過手機檢查了一下,發現移動網絡確實無法使用了。
他抬頭看了眼周圍,許多人也不解地操作著自己的手機,口中碎碎念叨著什么。
“有可能是基站出現故障”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手機的網絡信號再度變為滿格。
他隨便登上了個網頁,發現又能使用網絡了。
“好像恢復正常了。”
白澤把手機交給不明所以的白舒涵。
“真奇怪啊”白舒涵嘀咕說道,但也沒有多想,繼續編輯自己的球球空間日志。
她不多想,可一旁的白澤卻悄然砸吧了嘴,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不怪他杞人憂天,但海狗村的邪祭、流通的邪性人偶、櫻花國海難法師的出沒,網絡突然切斷,這一系列的事情在短時間內發生,讓他忍不住感到是不妙的征兆。
總不可能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