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臉赤鱬很快對眾人失去興趣,翻身躥入水底,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那個女性赤鱬倒是沒有離開,朝著眾人溫柔一笑。
水霧縈繞在她身體表面,讓她多了一絲朦朧的美感。
她的面容并不算是特別有魅力,但五官柔和,非常有親和力。
“你們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向我提出。”
“真的嗎?”
或許是她面相和善的緣故,原本一直不敢出聲的詹玲莉此時也開口說道。
“當然,這也是我的工作。”她笑著點點頭。“往年這時候,你們老師會傳訊給我們,我們就會在你們面前現身。”
“不過今天好像沒收到通知,我還以為你們的活動已經取消了。”
她的話讓眾人腦門浮起幾道黑線。
難怪他們寫生尋找赤鱬的過程如此艱難,該不會是老師沉迷釣魚把正事給忘記了吧?
“可能...是我們老師疏忽了?”白澤也不確定的回答道。
“原來如此。”女性赤鱬點點頭。“那事不宜遲,我們盡快開始吧,等會我還要去尋其他學生。”
得到準許后,眾人開始一邊提問一邊在日志小冊上記錄。
“赤鱬女士,你們的外貌特征好像和我們書中記載的描述不太一樣。”
“我記得好像是....魚面人身,可你好像一直到肩膀處都和我們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
“你們書中記載的是我們的幼生體的模樣,而且你們現在看到的也不是我們的本體,只是赤鱬一族的化形。”
眾人又問了幾個問題,而后那名女性赤鱬便沉入水底離開了。
隨著她的離去,白澤身邊的環境開始緩緩恢復。
潮水褪去,繚繞的霧氣散盡,水流從地上重新攀爬而起,塑造成了一棵棵樹木,灌木砂石。
白澤等人愣愣地看著逐漸恢復正常的環境。
“好神奇啊,原來這就是時隙嗎?”
“感覺異獸好像也沒有什么可怕的。”
“是么。”白澤瞥了一眼身邊說大話的趙鴻羽。
記得沒錯的話,剛才那頭男性赤鱬出現的時候,他可是嚇得兩腿都發軟了。
“別太天真,你之所以會覺得它們好接觸,那是因為它們受學宮契約的束縛。若是我們遇到其他陌生異獸,保準要被當成小點心給吃掉。”白澤理智地提醒道。
山海經是先代術士強者寫下的巨著,俗話說得好,盡信書不如無書。
對于他們這種新人術士更是如此。
盡管書中記錄著各種異獸的食用功效,但那并不意味著它們就是待人宰割的餐桌食物,它們淪為食物,那是在術士大能面前。
但對于弱小的術士而言,每一種異獸都具備足以抹殺弱者的超凡能力。
異獸和人類的關系有時非常單純,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只看孰強孰弱,食物鏈上的順序從來不是固定的。
完成了作業的眾人,朝著來時的方向緩緩走回去。
白澤一邊完善著手冊上的內容,一邊思索著方才撞見赤鱬的事情。
如果按照那名女性赤鱬所說,老師今天沒有傳訊給她們,那她們又是如何剛好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的呢?
“汝是何人,何以來此?”
他的耳畔似乎隱隱又響起了那名男性赤鱬的聲音。
它似乎非常在意自己。
而且根據兩頭赤鱬的外觀和口吻來看,男性赤鱬在族群中明顯地位不低,多半不負責參加此類的教學活動。
所以它會出現在自己面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吸引了它嗎?
白澤腦海中浮現疑問。
真令人費解。
白澤回憶目前他所接觸過的異常生物。
盡管他才成為術士不到兩個月,但近距離接觸過的異常生物還真不少。
最開始是黑貓。
其次是蜒蚰精,鹿蜀,以及赤鱬。
他一時也無法確定是否是自己有著某種特殊體質。
因為前三者貌似都不是它們主動接觸他的,與它們的相遇都有著一定的偶發性。
黑貓是因為他開學時誤闖了它的地盤,蜒蚰精是在和小妹去游樂場恰好撞見的。
鹿蜀當晚是去找黑貓,也不是為了他而來。
所以其實,只有那名男性赤鱬是自己找上前來的。
白澤搖搖頭,把腦海中漫無邊際的猜想甩出去。
“老師,我們的考察圓滿完成了。”
回到分頭行動的車站附近,老師仍然坐在岸邊不緊不慢地垂釣著。
他似乎感覺不到日頭的炎熱。
“好,辛苦了。沒想到你們還挺快的嘛?去找地方休息吧。”
“老師,你是不是忘記去通知赤鱬今天活動的安排?”
“啊哈哈,瞧我這記性,我竟然給忘了!”老師一拍腦門,哈哈笑道。
“是么,老師你不會是故意的吧,可叫我們好找啊。”
“怎么會,別把老師想得那么惡毒。”
白澤看著同組的學生們在和老師抱怨,搖了搖頭。
如果按照術士的記性,不太可能會忘記這么關鍵的事情,他傾向于老師是為了磨礪他們的耐性。
不過也不好說,萬一他們的任課教師真就是這么大心眼的人呢.
考慮到他平時的作風,白澤也無法妄下定論。
夕陽西下。
學生們就像是歸巢的鳥兒般逐漸在車站聚攏。
“啊,真幸運啊,我們竟然真的撞見異獸赤鱬了。”
“誒!你們也碰到了嗎?我還以為就我們組找到了,費了可大勁呢!”
“我原想赤鱬會長得很書里一樣丑呢,沒想到”
白澤聽著身邊的同學互相交談著,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他的同學們,還以為是靠自己的努力尋找到了異獸的蹤跡。
若是讓他們知道,其實今天之所以找得那么難,是因為老師給眾人額外增加了“難度”,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現在的滿足感。
離既定的六點集合時間越近,車站附近的人就越發多了起來。
“時間到了。”
“阮靜文同學在嗎?”
老師瞟了一眼學生,高聲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半天沒有人回應。
“甄冬妮同學呢?”
依舊沒人應答。
白澤聽著老師點的人名,隱隱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兩人好像是褚以晴的舍友吧?她們上午就是一起組隊出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