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看著煉藥課程老師誠摯的目光,一時陷入了沉默。
他是有糾結過大二要加入什么學派。
但...扁鵲學派從來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天賦帶到煉藥中去,但若是真要他一門心思研究煉藥,那還是算了。
比起煉藥,他更喜歡學習咒術。
“趙老師,這件事情我想先回去詢問一下我的導師許陽教授的意見。”白澤遲疑了片刻委婉答道。
“導師?”
“是的,許陽教授是我在白鹿洞書院里的指導老師。”
趙雨棠眉頭輕蹙。
她作為扁鵲學派的副教授,自然是知道學宮里白鹿洞書院的事宜。
里面的老師都是一些資歷深厚的教授,收學生也有傳承自己衣缽的意味。
許陽教授.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拔魔學派的老師吧?
竟然已經被捷足先登了么。
她嘆了口氣。
“白澤同學,我的建議,你回去后還是再多想想,不要揮霍了自己在煉藥學上的天賦。”
她沒有義務要為學派招攬新生,但是看到面前這塊還未經過多少雕琢的璞玉,多少有些可惜罷了。
種類繁多,效果各異的咒術總是能把新生們迷得眼花繚亂。
能夠進入白鹿洞書院,說明眼前的學生在咒術學習上的確是有一定天賦,但他的咒術天賦能夠比得上他出類拔萃的煉藥天賦嗎?
她搖了搖頭。
“煉制飽食湯劑的時候,有遇到什么問題嗎?”她也不再多想,輕聲說道。
如果沒法勸說他專修煉藥的話,至少在她這門煉藥基礎的選修課上,她要充分盡到老師的責任。
白澤見老師聊開話題,松了口氣,正好把自己心中的疑惑托出。
抱著藥鼎從藥房離開,白澤腳步輕快。
能夠被扁鵲學派的老師看好,說明他在煉藥學上是有一定天分的。
第二堂煉藥基礎課程,班上其他同學除了他之外,并沒有人成功煉成飽食湯劑。
但選修這門課的都是外派學生,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很多人就是對煉藥稍微有點興趣,報班學著玩的。
他大概是唯一一個認真花心思在練習的學生。
不過有一件不太妙的事情。
他的“錢包”正在逐漸干癟,原本還有七百來枚通寶的,現在只剩下四百枚了。
三百枚通寶的錢大部分都花在購買藥鼎,煉藥耗材上了。
要盡快學點能夠賣錢的湯劑。白澤心中想道。
吃完晚餐回到宿舍,客廳里只有伍弘毅在寫作業。
“他們兩個呢?”
“去跟學長學姐們參加社團活動去了。”
白澤笑了笑。
中午他倆還在煩惱考試成績的事情,沒想到轉眼就沒心沒肺地到處玩去了。
也不知道這算是優點呢,還是缺點 “明天的課上就要交祝馀盆栽了,最好提前打理一下。”
白澤提醒一聲,走去陽臺照料起自己的盆栽來。
晚上,在前往鬼吼林碰面的時候,他除了帶上靈果,還把自己下午煉制的飽食湯劑也給捎上了。
踏過林間小徑,走到熟悉的“老地方”。
黑貓已經來到了。
它最近來得都很準時。
“晚上好啊,黑貓老師。”
白澤在它好奇的目光中,把靈果和裝有飽食湯劑的器皿放在它面前。
它微吸了口氣,把靈果化作煙霧吃進肚子,而后繼續看向湯劑器皿。
“黑貓老師,要嘗嘗看么,我才煉制成功的飽食湯劑。”
“哦。”黑貓不咸不淡地應了一句,隨后探出爪子掀開了器皿蓋子,往里面嗅了嗅。
伴隨著它舌頭一卷,器皿內的所有湯劑液體倏忽地就消失了。
“一般。”
它合上蓋子,淡淡地評價道。
白澤撓了撓臉頰,他還以為會被夸一次呢。
沒想到,黑貓仍是一如既往的嚴格啊。
“嚴格來說,這其實是我第二次煉藥的成果。”他不甘心地小聲反駁道。
“哦。”
“還差得遠呢。”
“你不開始練習咒術嗎?已經到點了。”黑貓抬頭看向白澤說道。
“好。”白澤拉長著聲音說道,總有一天他要煉制出能把它驚艷到的丹藥。
他一邊給自己鼓著勁,一邊繼續練習起咒術來。
青石上,注視著白澤的黑貓卻遠沒有它表現的那樣平靜。
除了超群絕倫的術士天賦,血脈天賦外,現在連煉藥的天賦都這么出眾嗎?
白澤逐漸展現出的天賦,不由得讓她想起一個人來 今夜的黑貓心情貌似不是很好,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樣。
白澤練習完咒術,和它道了個別,就無精打采地朝宿舍走去。
他原本想著與它分享自己煉藥的成果,能讓它高興些呢,卻不曾想到起了反效果。
難道它不喜歡飽食湯劑的味道?
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做出美味的飽食湯劑來 懷揣著心事,白澤回到房間,一如既往地開始筑基打坐修煉,結束打坐后就直接翻身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書桌上,一本空白的書正緩緩翻動著。
清晨,白澤揉著眼睛從床上猛地坐起身來。
“呼呼.”
“好痛”
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袋里像是裝了一團漿糊。
“竟然做夢了”
白澤打了個哈欠,皺著眉頭想道。
自打進道寮學宮后,他做夢的頻率就降低了許多。
而昨天晚上,他罕見地做了一個夢,而且還是一個噩夢。
在夢里他被許多只手推進深不見底的深淵里,不斷地在黑暗中下墜。
他好不容易抓住石壁想稍作休息的時候,就會從黑暗中探出一雙詭異的手,獰笑著再度把他推向深淵。
那感覺可真不好受。
白澤擦去額頭細密的汗珠,看向房間。
微風輕輕吹拂著窗紗,陽光從窗外打進來,照亮了整間屋子,粉塵微粒在光線中輕靈地浮游著。
再度看到自己的房間,熟悉的陽光綠葉書籍,讓他安心了不少。
幸好只是一個夢啊。
為什么會突然做噩夢了呢?
難道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了么?
他翻身下地,趿著室內穿的木屐走向衛生間洗漱,一邊想著。
“嘩啦。”
在他轉身的時候,書桌角落處,一本空白的書籍悄悄地再度翻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