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苑里種植著各式各樣的庭院樹。
樹梢枝頭掛著一串串飽滿的徐果子，幾只灰鵲在樹枝上跳動著，啄食著這種白澤叫不出名字的果子。
幾株已經染紅的槭樹格外奪睛，紅中帶紫，紫中泛黃，像是一團團燒著的火焰。
白澤跟在學姐身后，一面快步在無人小徑中穿行，一面留心著園囿內的景色。
“到了。”
學姐在一道院墻前停下，淡淡地說道。
她說完便徑直走進小院里。
院內種了一棵海棠樹，亭亭如蓋。
池塘邊布置了假山疊水的景致。
白澤熟悉的教授許陽正坐在海棠樹下的石桌前，慢條斯理地泡著茶水。
“來，都來坐，嘗嘗我泡的這壺半石云霆，這特制嘉榮可是好不容易才和老盧要了幾兩來。”
“全都是上好的頭茬的頂芽，一片地也捏不出幾兩來。”
許陽教授看見入門的兩人，對著她們招了招手，笑著說道。
“多謝老師。”學姐尋了個位置坐下。
白澤也有樣學樣，問了聲好后，坐在教授身邊。
“你們怎么今天是一起來的，之前就認識嗎？”許陽教授在兩人桌前的杯子里倒了茶水。
茶水的色澤非常美麗，像是晚霞的那種澄澈的夕陽紅。水汽在杯壁上升騰而起，帶來一陣略帶苦澀的清香。
“路上遇到學姐的，之前并不認識。”白澤搖搖頭。
“哦，那是我多想了。對了，你可以管她叫師姐，以后你們會經常見面的，同門師姐弟要多互相扶持。”許陽說道。“有什么不懂的，也多請教你師姐，別看她文文靜靜的，她可是我們學宮拔魔學派的首席。”
白澤點點頭，好奇地打量著身邊的師姐。
“我叫易如月。”
“師姐你好，我叫白澤。”
道寮學宮一年級屬于通識教育階段，所有學生都上一樣的必修課程，扎實咒術基礎。
但從二年級開始，便開始個性化的學習，每個學生都要根據自己的天賦和興趣，加入不同的學派深入化的學習分支咒術。
例如，對煉藥或是醫療咒術感興趣的學生加入扁鵲學派，對煉金和研究感興趣的便加入煉金學派。
若是對自己學派之外的咒術內容感興趣的話，就選修對應的咒術課程單獨學習。
比如，他上的神行咒選修課，就是專門給聞獜學派以外的其他學派對身法咒術感興趣的學生來選修的，專精身法咒術的聞獜學派學生則是在自己學院里上課。
拔魔學派在眾多學派中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這個學派專門研習斬殺魑魅魍魎，可以說都是把戰斗專精點滿的一群術士。
他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有些纖瘦的學姐竟然是那個“暴力”學派的首席。
真叫人意外。
“來來來，都喝茶，別干瞪眼。”許陽招呼說道。
“白澤，你這位易師姐是個悶葫蘆，以后你同她相處要多主動說話，不然半天她都吐不出一句話來。”
白澤點點頭。
“老師，今天就只有我和師姐兩個學生嗎？”
他拿起茶杯，呼出氣息吹著茶水。
茶的霧氣滋潤著臉頰，麻麻熱熱非常舒服。
“本來你還有一個師姐的，不過她最近在忙結業的實習，所以沒來。其他學生都在跟著各自的導師學習，偶爾他們老師有事，也會來我們這兒。”
“以后若是我有事情外出了，同樣會提前通知你們到別的老師那兒上課。”
白澤聽完，點點頭。
大概明白了白鹿洞書院的教學模式。
如果說平時的大課教學是正常的大學授課模式的話，白鹿洞書院便是傳統的師徒制度。
由學宮的主持教授們各自收徒教導。
自然，這種小范圍的師承關系里，老師與學生，學生與學生之間的關系會更加緊密。
“以后你就是我們這兒的小師弟了，不過也別灰心喪氣，我看明年能不能再給你招個小師弟或是小師妹進來。”許陽笑瞇瞇地說道。
他每年都會去帶新生的基礎修行課，目的就是為了留意新生里的好苗子。
盡管學生也有厚積薄發的類型，但大多數的在入學的時候便會展現出一些優秀特質，就比如今年的白澤。
易如月是拔魔學派的首席，現在的白澤如無意外應該也是新生中的翹楚。
在收學生這塊，他總是能快上其他教授一步。
想到這里，他不免有些得意。
白澤聽著教授的話，慢慢飲了一口茶水。
淺紅色的茶水觸碰到舌尖，立刻在舌尖味蕾綻開。
“滋滋。”
輕微麻痹的觸感過后，便是回味無窮，溢滿喉腔的清香。
他很少飲茶，也分不清茶葉的好壞，但單純從口感和味道來說，他覺得自己喝的這杯茶不錯。
茶水入腹后化作一陣洪流滋潤身體。
白澤趕緊運轉起食餌法，消化茶水里包含的能量。
“霆維天精，動心駭目。曷以御之，嘉榮是服。所正者神，用口腸腹。”
他突然想起了這味赤色的草藥嘉榮的描述。
嘉榮，高丈余，赤葉赤華，華而不實，服之者不畏霆。
白澤靜靜地打坐消化著，耳邊許陽的聲音逐漸遠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消化完剛才飲用的那兩口茶水。
“咒力：64。”
腦海里再度響起面板的提示音。
白澤有些驚訝，他方才咒力是61，喝了兩口茶，消化完竟然就漲了三點？
他愣神的時候，旁邊注意到他睜開雙眼的許陽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笑呵呵地說道。
“感覺到身體里咒力增進了吧，不過這茶也是第一次喝才有這種效果，越往后效果越弱。”
“而且也不是什么草藥都能有這樣的效果的，不用太依賴外物，修為的增進主要還是得靠日常的修行。”
“我明白的，老師。”白澤點點頭應下。
許陽見他沉穩的模樣，也放下心來。“趁茶還熱，趕緊喝吧。”
白澤繼續喝茶消化。
直到喝掉最后一口茶，他察覺到身體里傳來飽腹感。
“咒力：71。”
最開始咒力還是兩三點得漲，但最后幾口便已經是一點一點漲，直至不漲了。
正如教授所說，茶水的效果會逐漸削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