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布虛術行進的體驗非常奇妙,腳下生風,就連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仿若沒有一絲負擔。
如果我現在去參加現實世界的百米賽跑,一定能夠輕松突破記錄吧。
途徑的風景很快被甩在身后,白澤飛快前進,一面在心里咕噥著。
不過各國術士界都嚴禁此類行為,所以白澤也就是想想罷了。
種植園也叫做百草藥園,坐落在道寮學宮的東北角。
里面種植著各式各樣神奇功效的靈植,學生日常食用的食餌便是出自這里。
負責研究靈植的術士們一旦取得最新的成果,百草藥園便會很快把研究成果轉化成方便食用的食材。
可以說,百草藥園就像是整座道寮學宮的心臟,源源不斷向術士們迸射著血液營養,維系修煉所需。
白澤遠遠地便瞧見百草藥園的上空覆蓋了一層似有若無的金色罩子。
那是符箓結成的特殊陣法。
符紙是術士們施法所用的空白卷軸。
而符箓是固化了特殊咒術的特殊符紙。
符箓的制作難度不小,尋常術士若非專精此道,少有能制作符箓的。
白澤仰著腦袋,觀察了片刻百草藥園,隨后才沿著旁邊的一條小路行進。
他彎下腰,小心地在低矮樹木和灌植中穿行。
這里是符靈們生活的家園,流櫻樹廊。
他步入其中,就像是進入了小人國世界似的。
空氣中飄散著好聞的草本氣息,白澤輕輕撥開臉頰旁的樹枝,觀察著流櫻樹廊的環境。
符靈是非常親近自然的生物,喜歡在各自的樹屋旁種植著各式各樣的盆栽花卉。
一個正在樹屋下的花園里澆灌植物的符靈,察覺到上空籠罩的陰影,抬頭發現了白澤。
“中午好,先生!”它揚了揚纖細的手臂。
“中午好。”白澤也笑著回應。
大多數符靈此時應該在學宮里工作,所以待在流櫻樹廊的符靈并不多。
白澤對照著門牌,尋找著小阿爾的住所。
最終在一顆粗壯的寓木前看到了它的名字。
“符靈,阿爾家。”
在寓木基部纏繞著一圈黃綠色的草繩,一道大約三十厘米高的木門開在那里。
他伸手去輕輕叩動樹屋房門。
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得到回應,就在他以為阿爾不在家,準備離開的時候。
房門緩緩打開了。
從門縫中悄然探出個東張西望的小腦袋。
當發現門外站著的白澤后,它臉上露出既驚喜又忐忑的神色。
“白澤先生,您怎么來了?”
它慌忙合上門,聲音從門后傳來。
“我來看望你,阿爾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白澤見它神情慌亂,更加覺得它是碰到了麻煩。
“沒有,白澤先生,你回去吧。別離我太近,我休息幾天就會回到崗位上去的。”
“你生病了嗎?”
“沒有,我就是”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這樣瞞著我,我會很擔心的。”白澤彎下腰朝著門說道。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溝通后,阿爾終于道出了真相。
“就是這樣,白澤先生,為了您著想,您還是離我遠一些吧,不然霉運會傳染給你的。”阿爾小心翼翼地說道。
生怕傳染給白澤的它,連說話都是低著腦袋,盡量不去和白澤有視線接觸。
阿爾最近不知道為什么,格外倒霉。
據它所說,它身上的霉運從上周開始就存在了。
一開始只是一些小麻煩,諸如飛行的時候撞到樹枝,傳菜的時候拿錯餐點之類的小失誤。
不過當時它并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是自己精力不集中。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身上的霉運開始加劇。
廚房工作時點燃備用薪柴,把不能混用的食材一起下鍋等等。
好在因為有同事的提醒幫助,沒有釀成大禍。
但當它發現同事身上,也開始和之前的它一樣,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狀況的時候,它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它身上似乎被霉運纏上了,與它有過頻接觸的人,都會逐漸染上霉運。
它又不敢和別人商量身上的霉運,擔心別人會因此遠離它。
于是,它和廚房主管請假了幾天,打算一個人窩在家里,斷絕與他人的接觸,等到身上的霉運消失再回到工作崗位上。
這就是事情的所有經過。
阿爾靠在樹屋的角落,無精打采地低著頭,雙手不安地握在身前。
它非常珍惜和白澤的友誼,很擔心白澤會因為它身上的霉運而討厭它。
畢竟,沒有誰會想要和一個帶來霉運的小符靈做朋友。
聽完阿爾解釋的白澤捏著下巴思索著。
霉運?如果是沒有接觸到咒術的他,肯定會以為只是心理作用在影響。
但現在的他,會考慮更多的因素。
霉運在術士界是真實存在的。
他曾經看過一些特殊的書籍記載。
在術士界一直流傳著少數不成文的潛隱惡咒。
因為施咒效果惡毒或是過于隱晦,術士們最終把潛隱惡咒的施咒方法從書籍中刪除。
只留下只言片語的蛛絲馬跡,證明著它們的存在。
潛隱惡咒有不少便是通過影響人的運氣,最終達到悄無聲息殺人的目的。
最開始的霉運可能只是小災小病,等到咒術術式爆發效果的一刻,便能奪人性命。
他在腦海中回憶著從書中關于潛隱惡咒的描述,心里直犯嘀咕。
難道是學宮里有人對小符靈阿爾使用了如此惡毒的咒術嘛?
如果是真的,他能做些什么呢?
他對于潛隱惡咒的知識是一無所知,要不去拜托老師看看?
阿爾悄悄地抬起頭,偷瞄白澤的神色。
在察覺到他臉上的陰晴不定后,阿爾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就像是等待審判結果的犯人。
思索良久的白澤,心里終于有了打算。
不過當他從腦海思忖中醒轉,便瞧見小符靈臉上幾乎都要哭出來的神色。
他嚇了一跳。
“阿爾,你怎么了?”
“白澤先生,謝謝您之前愿意和我做朋友,我.”
阿爾背過去身子啜泣地說道,不過還不等它說完,便被白澤輕輕捧起。
“你在說什么呢?事情還沒有糟糕到不能解決的地步。”
“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哦不,是一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