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于靜坐的狀態中蘇醒。
他從團蒲上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嘩啦啦!”
窗外,暴雨傾盆,像是天河決堤傾瀉一般,呼嘯的狂風裹挾著豆大雨珠打在窗上。
好大的雨 明明下午時,天氣還一切如常。
白澤站在窗前愣愣地打量著,思緒似乎透過眼眸飄向遠處,一直飄向遠方深邃的樹林。
黑貓它是不是在鬼吼林里住下的?
如果按照藥理老師所說,學校布置的陣法具備驅離效果,它應該沒法太靠近學宮的建筑物附近。
可是...雨下得這么大,它能找到躲雨的地方不?
白澤有點擔心,突然萌生出青石處瞧一眼的想法。
但旋即又覺得自己的擔憂,實在是可笑至極。
像它那么強大的異獸,還至于他這個小術士擔心嘛?
就算沒有遮風避雨的場所,黑貓肯定也掌握著能夠避雨的咒術啊。
說不定,它啪得一下,就能從土地里拔出一棟堅實的土屋子擋雨。
算了,他還是早點睡覺吧,別杞人憂貓了。
明天一天都是重要的咒語課。
上午有《咒術與咒語基本原理概論》的課程,盡管下午的《咒術實踐》前兩周尚未開課,也要蓄足精神才好。
雖然這么想著,他的雙腳還是杵在原地沒有動彈。
宿舍花園處,那幾株長相嚇人的怪花已經沒了往日的威風,正縮成一團顫栗著在風雨中飄搖。
見此情景,一只黑貓被泥水打濕,躲在樹蔭下的狼狽身影又在他的腦海里浮現。
嘆了口氣,白澤走出公共客廳。
“哈欸?白澤你還不休息嗎?”客廳里正在寫作業的伍弘毅瞧見他走出房間,有些奇怪地問道。
“馬上就睡了。先借一下你的傘,弘毅。”
“可以啊,不對,外面雨下得這么大,你出門干啥”
還沒等他說完,門已經“啪嗒”一聲合上了。
走出過道,轟鳴的雨聲瞬間擠滿耳蝸。
“地煞一咒術生光!”
“使其光亮!”
白澤符筆一揮,快速給雨傘施加了一個生光咒后,便撐著傘吃力地朝鬼吼林走去。
漆黑的雨如同墨汁般從天際落下。
幸好,生光咒讓雨傘通體明亮,散發著潔白的光芒,在漆黑的森林中讓人安心了幾分。
狂風吹得樹枝搖曳,偶爾能看到一兩棵攔腰折斷的樹木。
在生光咒散發出的光芒的指引下,白澤踩著泥濘,輕車熟路地來到練習咒術的青石旁。
青石上空無一物,雨水把大青石洗刷得光滑锃亮,漆黑的四周除了鬼影般擺動的樹木外,看不到任何活物的身影。
果然和想象中一樣,黑貓并沒有待在這里。
應該是找地方避雨去了吧。白澤安心地想道。
在鬼吼林里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后,他朝著宿舍走回去。
雖然他打了把傘,但雨勢過大,不太頂用。
回到宿舍時,他渾身都濕透了。
他并不后悔,反正路程也不遠。
既然擔心了,就去看看唄,不然他睡覺都不得安心。
匆匆洗了個熱水澡,白澤便躺上床進入睡眠。
周三,是所有道寮學宮新生最期待的一天。
眾人眼巴巴盼望的咒術課程就在今天教授,不少已經提取出咒力的學生,正背地里摩拳擦掌,想在第一堂咒術課一鳴驚人。
你提取咒力比我早?不代表咒術的學習天賦也比我高。
眾所周知,眾多術士天賦中,最為重要的基礎修行的能天賦和咒術修行的術天賦不可一概而論。
有的人天生擅長提取咒力,在修行境界上青云直上,一身咒力翻江倒海;有的人則更擅長學習術法,諸多咒術手到拈來,無所不通。
很少會有兩者的全才。
許多在提取咒術上落人一步的學生,便在默默期許自己就是那個術法天才。
當然對于那些真正想成為強者的人來說,修行天賦和咒術天賦就不能出現明顯短板。
“今天不知道會教什么咒術呢?”
“別想了,肯定是最簡單的生光咒啊!”
“幸好,昨晚已經提取出咒力,不然課上豈不是只能看著別人練習?”
“白澤,你怎么一直不講話?”
三個舍友在前往巨樹教學樓的路上,嘴巴像倒豆子似的說個不停,興奮地叨叨許久,才注意到身邊異常沉默的白澤。
往常,他話雖然也不多,但不至于一言不發。
“沒事,就是昨晚淋了點雨,身體不大舒服,話就少講點。”白澤晃了晃腦袋。
說不上病得很嚴重,就是腦袋稍微有點遲鈍。
“要不去校醫室一趟吧。”
“不嚴重,還是上課去吧。”白澤搖搖頭。
先不說去校醫室要浪費不少時間,而且治療還需要花費通寶。
自己身上最多就是一點小感冒,并不打緊,所以他不是很想花費冤枉錢。
舍友看他并不像在強撐,也沒有過多勉強勸說,齊齊上課去了。
“生光作為地煞七十二術中序列一的咒術,在所有術法中可謂最簡單的咒術。”
“這里要澄清你們的一些誤區,地煞七十二術雖有序列之分,但嚴格來說,并不是序列低的咒術就一定易學,序列高的咒術就艱澀難懂。”
“術法的難易,只是大體來說,序列高會比序列低的學習難度高,具體的學習過程因人而異。”
講臺上,咒術老師劉安正滔滔不絕地講解著咒術的基本知識。
臺下的學生聽著他的講解,詳細地記錄著筆記。
“喂,白澤,借我一下你的課本唄?”趙鴻羽突然壓低著嗓門同他說了一句。
“你沒帶么?”
“我帶錯了,拿成《山海經異獸圖鑒詳解》了。”
“這也能拿錯?下次請多花些時間辨識下封面。”白澤完全理解不了封面差別如此巨大的兩本書,究竟是怎么能弄混的?
這家伙真的有看過書么?稍微翻過幾次,就不會弄錯吧?
“拿去吧。”白澤搖了搖頭,把自己的課本遞了過去。
反正對于他來說,有沒有課本也沒有差別。
咒術生光在課本的詳解內容,他基本能背誦下來,哪怕沒有書也不會影響他聽講。
“謝啦!”趙鴻羽雙手合十感謝道,心安理得地接過了白澤的課本。
他知道白澤已經掌握了生光,所以不需要聽講。
但他絕對不會想到,白澤之所以如此干脆地借給他,是因為心中已經裝了課本內容。
“那兩位同學,能起來回答一下剛剛的問題么?”講臺上老師的聲音突然停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