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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七章 驅邪

  她們兩個角色互換的話,這么說,難道——

  莫莉曾經用刀威脅過郁萍?

  這樣的話情況就很糟糕了,因為郁萍也向同學們抱怨過遭受到莫莉的暴力。

  這樣過激的行為要是沒有及時制止,在那之后會不會進一步升級成——

  希望事情沒有向我想到的方向去發展。

  等等.....

  “我在學校的路上看見她了.....她和我的幻影走在一起,不對,那個也說不定,是她的幻影才對,也就是說兩個幻影走在一起”

  腦子里回憶起了莫莉曾經說過的這句話,為什么我會在這個時候回憶起這句話呢?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這句話背后隱藏著非常詭異的事實。

  雖然我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卻——

  究竟是哪里?

  為什么莫莉認為她看到的是郁萍的幻影,而不是郁萍的本人呢?

  難道不是因為她清楚地知道,真實的郁萍已經不可能出現了嗎?

  我的思緒回到現實。

  “你果然想到了什么嗎?”君莫惜到蕭涵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喂!卷發,我和你說話呢!”

  “他大概是在整理思緒吧。”姜無涯插話。

  “而且我現在也沒有是卷發。”

  “你原來聽得到啊,你想到什么了嗎?”

  蕭涵深吸一口氣,緊皺著眉頭。

  “莫莉她會把自己的身份投影到其他人身上,這就是她看得到二重身的原因。”

  “那么同學們的證詞和莫莉本人的證詞出現矛盾怎么解釋?”

  “或許一開始她只是把郁萍看作了自己的二重身,后來大腦為了修正這段回憶使回憶變得更加合理,把回憶中自己身份轉換成了郁萍,她向我們說的郁萍對她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她對郁萍做的。”

  “啊,是潛隱記憶。”

  “沒錯,她一直在思考著自己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在得不到答案后這個答案變成了我是否異常?繼而變成了我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成異常的?”

  “原來如此,所以這就是莫莉不斷向周圍人進行求證的原因。”君莫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覺得莫莉她對于郁萍的失蹤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最壞的情況,說不定郁萍的失蹤就和她有關。”

  “我聽說茉莉的家庭情況比較復雜,她從小就在親戚們的收養下長大,這或許跟她的心理異常有關系?或者有她心理異常的原因?”

  “或許吧。”蕭涵心不在焉的應到。

  “還有雖然算不上夸獎蕭涵,你和心理異常者共情的能力很強啊。”

  這還真算不上是夸獎。

  “啊,有短信。”君莫惜突然說道,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神色凝重,“有人在湖邊看到了莫莉。”

  “走吧!”

  我們三人拋開就快進入下半節的課堂,朝湖邊跑去。

  蕭涵的速度很快,這讓他身后的兩人一個勁的追也追不上。

  “蕭涵你跑慢一點!”

  聽到這句話,蕭涵逐漸停了下來。

  “抱歉,你沒事吧?”

  “哈哈怎么可能沒事啊,照顧我一下,我這個穿著高跟鞋的人啊!”君莫惜白了一眼蕭涵。

  “看來還可以,還有力氣罵人,你的那個同學除了說在湖邊以外還有別的線索嗎?”

  “對了,她好像是在等人?”

  等人?

  “這種下著雨的天氣沒必要特地在路邊等吧,而且我不記得她有帶傘.....”

  蕭涵自言自語到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對了,姜無涯,君莫惜就拜托你照顧了!”

  說到這里,他就飛快的朝遠處跑過去。

  “喂!老蕭!”

  “所以他到底想到什么?”

  “話說你要不要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我才不要!像他這樣被他排除在外的調查讓人很不甘心。”

  兩人發著牢騷,卻聽到從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君二小姐!”

  君莫惜循聲望去:“啊,是姐姐!”

  “你們怎么在這里,快上車,這樣淋雨會感冒的。”王妍君擔憂的說,“清風,車上有毛巾嗎?快給他倆擦擦,你們回宿舍還是去上課,我讓清風帶你們去吧!”

  “姐姐!快追上蕭涵,他好像知道茉莉在哪里了!”

  “你還在找莫莉?這么大雨誰看的清人?”

  “差一點就能找到她了,討厭!蕭涵這家伙干嘛不留卷發了,現在混入人群都找不到了!”

  君莫惜接過毛巾在頭上匆匆擦了擦,一臉無奈。

  清風倒是自在清閑,叼著煙。

  “怎么,幾個小鬼在學大人辦案?”

  “我們覺得郁萍就是莫莉殺的,越早控制住莫莉越好。”姜無涯有些著急的說道。

  “你說話一直都這么直接嗎?”

  “王.”

  “抱歉,千萬別告訴南隊長!”王妍君打斷了清風在一旁的說話,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君莫惜,試圖從自己的妹妹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她想錯了。

  “對不起,但目前為止也只有蕭涵和姜無涯知道。”

  “我們聽莫莉說了很多事情,也見識到她心里的異常程度,說不定是異常到要殺害郁萍的程度。”

  清風無言。

  “你們說的那個蕭知道莫莉在哪,你倆現在聯系他看看?在得到他的回復前,你倆就暫時待在我的身邊吧。”

  “真的可以嗎?”

  “反正放你們出去也不好,只能將錯就錯了。”

  “怎么樣?聯系得上嗎?”

  “不行,沒有人接,先給他留言了,話說你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下一個目的地是莫莉常去的那個參成心理診所,好像附近都是民國時代留下來的老建筑,應該在老城區那里。”王妍君如實說。

  “哦,那就是我知道那家了,因為附近有土地要競拍,我從爸爸手頭的資料上研究。”君莫惜點點頭。

  “你們兩姐妹都這么喜歡突然炫富嗎?”

  “我可沒有,再說我好久不和老爸聯系,經濟早就獨立了。”王妍君白了一眼坐在主駕駛的清風。

  前面兩人發著牢騷,但是姜無涯似乎想到了什么東西。

  “怎么了?無涯,你知道那個地方?”

  “我爸爸曾經去過那里。”

  “你爸爸是心理醫生?”

  “不,作為病人。”

  “哦,這樣,那里原本是蘇州醫學院的析心科實驗室,在民國建筑愛好者的眼里,應該算是一個比較有名的地方了。”

  “不過流行起來得到五四運動之后了,大概是人心剖析和五四運動所倡導的個精神不謀而合的緣故,比如郁達夫你應該知道的,他的文章就深受精神分析學說影響。”

  “嗯,所以參成心里診所里會有那個研究所的研究員后繼人?”王妍君插話。

  “在戰爭年代那個實驗室被征用成了醫院,當年那些研究員被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解放后又有一段時間被當成住宅樓使用,一直到房地產私有制改革之后,那棟樓才被買下改造成了心理診所。”

  “所以我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這么多年過去實驗室的研究資料應該早就轉移了,就算買下那個診所,再進行類似的研究也沒有意義。”

  “行了,別講了,再講下去我就困了,開車呢。”

  清風皺著眉頭,目視前方。

  上午11:30心理診所。

  驅車到達了目的地,參成心理診所。

  雨已經停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冬季寒意尚未完全退去,還是這里氣氛過于肅殺,我的腿不禁開始發抖。

  突然想起蕭涵說過,不幸聚集的地方都會讓人不禁產生涼意。

  我曾經從母親那里聽說過這個地方,去年為了治療父親的精神疾病,母親跑遍了整個蘇州。

  只是這里的治療方案也并沒有讓父親的病情好轉。

  不行,頭又開始痛了。

  “怎么了?你很冷嗎?”

  “啊,還好沒事。”

  君莫惜,真是個直覺敏銳的人,不對,大概因為我的心思本來就不難猜測。

  “那么不舒服要說哦。”

  “好的,謝謝關心了。”

  很突然的,我又想到“心解術”這個詞。

  根據對方的行為分析心理,無論是蕭涵還是君莫惜,都有的能力,還有南宮她也說過,她能夠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能力,那個難道不算讀心術的一種嗎?

  蕭涵常跟我說需要鍛煉這方面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不是和性格相關的嗎?心思細膩的人和不那么敏感的人,在待人接物的方面本來就有所不同吧。

  無憂無慮的帶人不帶揣測的活著不也很好嗎?至少也沒有哪里有錯吧。

  不過話說回來,經過練習真的可以擁有心解術嗎?

  我搖了搖頭,結束了我的胡思亂想,又發現身旁的清風警官,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緊盯著附近停著的另一輛車。

  “清風警官,那輛車怎么了嗎?”

  “沒有,就是這輛車后視鏡的附近的痕跡有點奇怪,下了一場雨仍然沒有沖刷走這個痕跡,到底是什么呢?”

  “是蠟水洗車液吧,這個位置很容易殘留這樣的痕跡的。”

  “哦....原來是洗車液。”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穿著紅色西裝的男士從心理診所里走了出來。

  “看來迎接的人出來了。”

  “你好,我們是刑偵隊的人,先前在電話里已經打過招呼了。”

  “所長現在外出了,我是代替她前來招待的伯饒,有勞各位來一趟了。”

  是一位看上去沒大我多少的男青年。

  他夸張的鞠了一躬,隨即抬起頭,用親切的眼神看著我們。

  “這兩位是?”

  青年的目光看向我和君莫惜。

  “他們姑且算是見習警員吧。”王妍君出來解釋道,總算不至于讓場面過于尷尬。

  “嗯,您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伯饒?你難道就是那位有名的旅外青年畫家嗎?”

  君莫惜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

  “哪里哪里,虛名在外如此形容,真讓在下不勝惶恐。”

  “哦,竟然是位名人?”我有些愣住了。

  “在你的圈子里可能接觸不到這類信息吧,我這么形容,美術圈的羽生結弦,你能理解嗎?”

  “羽生結弦,是誰?”

  “那美術圈的喻文波,這樣總能理解了吧?”

  “雖然是理解了,但是你怎么連電競圈的名人都知道?”姜無涯看起來非常訝異。

  “是你知識接觸面太狹窄了吧。”

  是你接觸面寬廣過頭了吧?

  “那么伯饒先生,我有朋友一直很傾慕你的畫,還有你,這之后要是有機會的話,能得到您的簽名嗎?”

  “當然沒問題,這是我的榮幸。”

  這位名叫伯饒的男人一邊商業式的回答著君莫惜,一邊直勾勾的盯著我。

  感覺有點怪怪的。

  “各位這邊請。”

  在其他人走向心理診所的時候,她特地慢下腳步,等我移動到距離他非常近的時候,他——

  他舉起使我感到不祥的紅色手套,撐在下巴上,用低得只有我們兩個聽得清的聲音說道。

  “閣下好像有心結,尚未解開?”

  “誒?什么?”

  又是讀心術。

  我不禁感到頭暈目眩。

  “只是忠告而已。”他的食指放在嘴唇上湊近我,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人死不能復生,早日放下那件事會比較好。”

  瞬間時間仿佛凝固的一樣。

  明明是第1次見面,這個人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么既然外面這么冷,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他的手從我肩膀上拿開了,與此同時,時間也再次流動了。

  他們轉身朝心理診所走去,剛剛那異常的一幕似乎被他們無視了。

  “對了,你再打電話給蕭涵看看?”

  “剛剛那個人和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嗯?他剛剛和你說什么了嗎?聲音太小我沒注意。”

  難道是我的錯覺?

  不管怎么樣,先聯系蕭涵那邊看看。

  這樣想著我拿出了手機。

  “所以你和君莫惜,現在在一個參成心理診所的地方?”

  “嗯,被她姐姐帶著去的,這里似乎是莫莉接受心理咨詢的地方。”

  “是妍君姐的主意嗎?”

  “是另一個警官的注意,他說要把我們留在他們身邊。”

  “哦,那你發現了什么新線索嗎?”

  “暫時還沒有,你人在哪呢?”

  “巴士上。”

  蕭涵將目光看向窗外。

  “這輛巴士的目的地似乎是叫做一個抱璞山的地方,墨玉說聯系了這里的道士進行驅邪。”

  “道士?驅邪?”

  “啊,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用說了,我試過,但勸不住。”蕭涵看了眼,坐在巴士里的莫莉。

  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看似贏弱的少女,在不久前還在車內上演那樣歇斯底里的鬧劇——為了拒絕我的勸阻。

  “那怎么辦?現在收手也來得及,下一站我坐回蘇州?”

  “當然不可以,妍君姐這邊要求你把茉莉帶回蘇州,越快越好。”

  “能做到的話我就這么做了。”蕭涵嘆了一口氣,“我沒辦法采取太強制的措施的。”

  “當然是在尊重對方意愿的基礎上,但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比如打暈了帶回來?”

  “不要唆使我犯罪啊,總之有新情況我會再來聯系你。”

  蕭涵掛斷了電話。

  空蕩蕩的巴士上,莫莉坐在靠后的位置,她低著頭似乎在思考是什么,亦或者又像是在逃避著什么。

  我坐到了她的前面用不會太大,但又能確保她能聽到的聲音說到。

  “我在網上查過了,抱璞山并沒有你所說的道觀存在,你是從何處聽說過這個道觀的?”

  仍然拒絕溝通,但是也沒有拒絕我從旁邊保護她的意思。

  我看著窗外流淌過的景色,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或許不是拒絕說話,而是無法說話,空洞的眼神就像是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一樣,我曾經在哪里看見過這樣的眼神。

  對啊,是在哪里呢?

  啊,對了,剛剛路過的收費站,臉上掛著僵硬微笑的員工。

  不過那個是因為機械的重復日復一日的任務,所以失去了思考能力吧,就算不用特地思考,也不會有過于超脫日常的事件發生。

  不可思議的是,我竟然在莫莉的眼睛中讀到了一樣的感情。

  ——所以才需要驅邪的嘛?

  顛簸大巴跨過了一座石橋,山景漸漸浮現在眼前。

  到抱璞山了。

  我和莫莉走下了大巴,灰暗色的天空下是一片青郁的森林,連鳥叫聲都沒有,一片安靜而又死寂的景象。

  不遠處的山坳處似乎有一些稀疏的村落,只不過從破敗的建筑看來,大概是無人居住的狀態吧。

  過于荒涼了,我這樣想著。

  “這山上真的有人住嗎?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嗎?”

  她沒有答復我,轉身朝山的方向走去,似乎沒有止步于此的想法。

  我看著她跨過樹叢的那副艱難的樣子,不禁擔心地跟了過去。

  進入森林,仿佛是越過結界,進入了異界之中,我和莫莉向著山上的一片幽暗中走去。

  “這里倒像真的有路的樣子,你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吧?”

  她點了點頭。

  “這路有點陡,小心一點。”

  我話音剛落,莫莉似乎被腳下的樹根絆倒了。

  “啊——”

  “小心點!”

  “沒關系,我沒事。”

  “抓著我的手。”

  她愣了一下,隨即用指尖碰了碰我的手,似乎是在試探一樣。

  “到了下午4點,如果我們還沒有找到那個道觀的話。”我一下子抓緊了她的手,“我肯定會把你帶回蘇州,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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