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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章 贖罪

  “嘿,別這么說嘛,怎么就是外人了,下次請你吃咖啡火鍋,再透露點情況好不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咖啡火鍋是什么?還有我昨天就想問你們了,你們和警察是什么關系啊?”

  李譽一臉疑問。

  蕭涵剛想回答,就被姜無涯搶先了。

  “這個人是刑警隊長女婿。”

  “啊?”蕭涵還沒反應過來。

  “哦,你可真厲害啊。”

  “喂,你可別當真啊!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你真的要這么覺得嗎?”

  蕭涵白了一眼姜無涯,推脫道。

  但是,李譽似乎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刑警隊長女婿來這里是想干嘛?調查嗎?”

  “那當然是找你出去玩啊?你看待在這里多悶啊,我記得這附近不是有接機廳嗎?我們兩個一起去玩吧。”

  蕭涵伸出一只手攔住李譽的肩膀,緊湊了過去。

  “套,套什么近乎啊?我在上班呢!”

  “你該不會來蘇州還沒有去過接機廳吧?不會吧不會吧?”

  “別瞧不起人,怎么可能沒去過。”李譽皺了皺眉,將蕭涵的手拿開。

  “那就陪咱們去吧,反正邵經理現在也在醫院呢,對吧?”姜無涯附和道。

  “哪個曉得他在哪,反正他倆的關系也不好,畢竟繼配。”

  “什么雞胚?”

  “哎喲,就是后娶的妻子!繼配!大學生這兩個字都聽不懂嗎?”

  “那前面一個妻子去哪了?”蕭涵追問。

  “我哪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正當兩人跟李譽周旋的時候,姜無涯突然想起來什么,他拍了拍蕭涵的肩膀。

  “啊,我想起來了老蕭我們之后是不是還有課?”

  “真的嗎?我們不去街機廳了?”

  “沒辦法,不去上課扣學分啊,畢竟學分要緊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讓李譽感到自己被耍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發怒。

  “你們倆耍我嗎?!”

  “哪有啊,你不是也得上班嗎?那就不打擾了。”

  蕭涵和姜無涯飛也似的逃出了保健俱樂部,果然相對大叔輩分的人來說,同輩的人更好交流啊。

  接下來去哪調查呢?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今天的調查已經告一段落了,我推開被斜照的夕陽照的閃閃發亮的玻璃推門,步入了餐廳星世界。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我也剛到。”南宮坐在一個角落里,一臉微笑的看著跑過來,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蕭涵。

  “啊,謝謝。”

  姜無涯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飲料。

  “這里只有卡布奇諾,所以牛奶是點給你的。”南宮笑道。

  “竟然只有我是牛奶!”

  “因為聽蕭涵說你不大愛在晚上喝咖啡,今天的調查情況怎么樣?”

  “感覺都是一些零碎的信息,不如這樣說,這次事件本身就是分散的。”蕭涵嘆了口氣。

  “那么對找到君莫惜有幫助嗎?”

  問到這個問題,我和姜無涯都沉默了,我背靠著座椅,用手支撐著下巴,幫助肯定是有幫助的,畢竟我們一直都圍繞著君莫惜的展開調查。

  “一會兒我先送南宮回家,南隊長回去看見南宮不見會不會著急?對了,南宮今天的課不要緊吧?”

  “我更擔心君莫惜啊。”

  等等,為什么從這句話開始眼前的場景就變得有些熟悉了,蕭涵甚至覺得自己能對于那個對話能倒背如流。

  接下來肯定是姜無涯托人代喊到,卻沒有給自己喊到,然后自己就會被扣平時分。

  這種古怪的記憶到底是從哪里來的?為什么感覺眼前這個場景似乎在哪里經歷過?難道真的是心理上的問題嗎?

  蕭涵等待了一會兒,發現姜無涯說話的話題,現在正往自己心里想的那個走向一直延續下去。

  不對勁,這里不對勁。

  “對了,剛剛經理來找過我了。”

  “說小譚已經兩天沒有上班了?”

  蕭涵下意識的輕聲說道,所幸聲音非常小,南宮和姜無涯并沒有聽清楚蕭涵的說些什么,他們繼續交談著,但蕭涵發現他們交談的話語已經被自己所預判的。

  蕭涵只覺得眼睛很是迷糊,當他再一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來到那個住宅區了,而看姜無涯此刻的樣子。

  之前的記憶不斷穿插于自己的腦海中,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怎么辦?蕭涵,他跑了!”

  “沒關系,只要知道他去哪就行了。”

  “知道他去哪?”

  蕭涵點了點頭。

  綁架君莫惜的人究竟是誰?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邵明。

  沒錯,邵明就是綁架君莫惜的人。這次的案件太過于離奇,恐怕也確實是無法用正常思維來解釋與接受的。

  蕭涵拿出隨身攜帶的罐裝咖啡,把他的拉環一把扭開,仰起頭將其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充斥著口腔,大腦也隨之變得興奮起來。

  猶如拼圖一般,一旦每個線索都收集了起來,整個事件都變得非常明朗,此刻它就是一個畫卷一樣展示在了我的面前。

  準備接受審判吧,邵明,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那么推理開始。

  第個問題自然就是為什么將邵明認作綁架犯的理由?

  用邵明的角度來想的話,他應該覺得君莫惜和自己女兒有著相似之處,所以選中君莫惜作為下一個截肢對象那天計劃好了,邀請她去宴會,在路上下手,在事后主動報案提醒警方,也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嫌疑。

  那么第2個問題就是,是誰殺死了邵匙葉?

  邵匙葉殺死了窯子的負責人之后,逃了出來被譚亞誠收留,恐怕是因為傷口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因為破傷風之類的病而死的吧,我并不認為譚亞誠直接殺死了邵匙葉。

  那么第3個問題就是譚亞誠復仇的理由。

  梁月出于對邵匙葉的嫉妒,把邵匙葉賣給了黑幫,這就是譚亞誠向梁月復仇的理由。

  第4個問題如何證明譚亞誠對梁月的殺意。

  譚亞誠曾經嘗試在飲料中加入毒藥殺死梁月,被姜無涯及時制止。

  很明顯,之前得到所有信息都是可以連貫在一起的。

  蕭涵覺得腦子越來越活躍,越戰越勇,他繼續思考起下一個問題來。

  第5個問題就是給梁月下毒的人。

  這里指的并不是譚亞誠在她的飲料中下毒,而是給他她下洋地黃的那個毒。

  經過一番思考,那么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是田鴻運,他利用梁月的肺心病向她喂下洋地黃類的藥物,使她心顫過度死亡。

  第6個問題,切割機是誰?

  切割機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由田鴻運心中極端的愛意滋生出的恨意,使他與肢解少女的邵明一同成為了切割機。

  第7個問題就是關于切割機的動機。

  從李譽那里得到的信息可以證明這一切,正因為田鴻運一直愛著梁月,所以才協助邵明肢解少女,為的就是讓梁月發覺邵明的詭異行為,讓梁月遠離邵明接近自己。

  然而梁月被自己的罪惡感所困擾,仍然選擇陪伴在已經放棄人性的丈夫身邊。

  第個問題造成這一連串事情的根本原因是?

  譚亞誠和邵明都愛上了主管,被看作上是“邵匙葉”的東西,這是此世之外只屬于偏執狂的愛。

  那么推理結束。

  晚上7點。

  警笛聲劃破老社區的寧靜,警察記者將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黃昏一過,雪就突然下起來,現場每一個刑警此刻心中都如同這天氣一般,寒冷進入下半年之后,蘇州就一個勁的發生刑事案件,每個刑警都忙得不可開交。

  “您好,您住在這附近嗎?聽說這棟樓里發現了尸體!”記者有些興奮地問道。

  “是啊,在6單元樓發現的那家人,平時就奇奇怪怪窗戶都封的死死的,我早就懷疑有問題了。”

  “那么方便具體說說嗎?”

  就在記者拿出筆記本的時候,一位刑警跑了過來,扯著嗓子將她趕走了。

  刑警們的中間正站著一個年輕人,似乎在與另一位刑警爭吵著。

  “.....他媽的!我跟今天跟你說過不止一次了吧。”南明川揪著蕭涵的衣領。

  “行了,南隊長,蕭涵他也是....”王妍君想要替他求情。

  “我知道!別說了!總之你這幾天別想從警察局里出來了!”

  “”蕭涵沉默了。

  “怎么不說話了?哎,好好說吧,南隊長,普通人看見尸體后都會這樣子,更何況還是這種異常的尸體”

  王妍君露出悲傷的表情。

  “法醫說尸體在那間房間中少說,也藏有5年了。”

  蕭涵拿出平板看了看時間:“尸體的身份是邵匙葉,也就是邵明的女兒。”

  這一番話讓南明川非常驚訝。

  “什么!?邵匙葉?你怎么知道的?”

  “譚亞誠說的,大概應該就是了。”蕭涵嘆了口氣。

  “譚亞誠和一個尸體住了這么久嗎?房間里的那個鏟子是怎么回事?”

  “譚亞誠即將在今天完成復仇計劃,恐怕在結束之后,他打算帶著邵匙葉的尸體一起死亡吧。”

  蕭涵把手插在口袋里,呼出了一口氣,黃昏已經過去,溫度變得更加寒冷,在場的人沒有人察覺到今天其實是平安夜,倒不如說,就算是發覺到也會做出今年的平安夜沒辦法平安度過的判斷吧。

  “那怎么辦?”

  “這只是你的猜測吧。”南明川穩了穩,神情一臉嚴肅道,“我是不會相信一個小孩子跟我說的猜測。”

  “并不是猜測,前天在餐廳里收集到的杯子有還回去嗎?”蕭涵頓了頓,看了一眼王妍君,發現她搖了搖頭表示回應,“那么南隊長請把那個杯子上的掌紋和切割機的掌紋進行比對,不出所料的話,田鴻運就是切割機。”

  蕭涵又看了看時間:“從君莫惜失聯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必須要在今晚找到君莫惜,不能再拖下去了。”

  “什么?你知道我妹妹在哪里嗎?”

  王妍君緊緊地抓住了蕭涵的肩膀,用力的來回晃著。

  “那為什么不早說?你們今天的發現的尸體和君莫惜又有什么關系?”

  “大概,不能說有,也不能說沒有。”

  “簡直是胡來,我們都用了這么多人力地毯式搜索,這么久都沒有收獲君莫惜的下落,怎么可能憑空被你猜出來,真是胡鬧!”

  南明川早就忍不住了,之前耐著性子聽蕭涵說了這么久,結果這里提到已經知道君墨下落,讓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王妍君又變得歇斯底里起來,這樣肯定會影響到接下來的行動,南明川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王妍君,你帶著蕭涵回局里,現在就去!”

  “但是”

  “沒有但是!”

  而就在南明川和王妍君爭吵的時候,蕭涵的電話聲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蘇州某一處醫院,這里是梁月的病房,另一個病床上的病人剛剛出院,也沒有錢來照顧梁月的人,整個房間空蕩蕩的。

  窗外夜幕的襯托下,雪又開始飄了起來,暗處一個人影在蠕動著,是譚亞誠。

  譚亞誠握著匕首,一步一步躡手躡腳地靠近著梁月的病床。

  梁月似乎已經在病床上睡著了,在月光下可以看見被子下的物體正在規律性的上下起伏著。

  那應該是梁月吧,譚亞誠想到,雖然不怎么看得清,但總不至于連病房門牌都會寫錯吧。

  可惡的東西,我每天咬牙切齒的熬到后半夜都難以入睡,你卻能每天心安理得的早早入睡。

  譚亞誠心中如是想著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了。

  就在他準備提起匕首,準備刺向梁月的時候,身后傳來腳步聲,一雙手緊緊的纏繞住了他的胳膊,一手哐當一聲從他手中滑落在地上。

  一直在窗簾背后躲著的姜無涯,拿出準備好的繩子,將他雙手捆在了隔壁病床上的柱子上。

  “又是你,你這個瘋子!”

  姜無涯沉默的俯視著他。

  “把我松開,求你了,把我松開!”

  “不要再任性了,就算將梁月殺了又能怎么樣!邵匙葉已經死了!”

  “你胡說,她沒有死!我可以聽到她的聲音,也可以看到她的樣子,她這樣能算是死了嗎?!!!”

  不行,這個人已經瘋了,姜無涯嘆了口氣。

  “唉,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來開導你的警察很快就會來了,你就去警察局里慢慢思考吧。”

  姜無涯轉過身,面對床上的人說道。

  “梁女士請看,從你犯罪以來,直到現在都有悲劇在接連發生著,現在還來得及,請你贖罪吧。”

  病床上的梁月沉默著。

  “事到如今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能改變著什么嗎?”

  “你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又有一名少女失蹤了,你是知道她的所在地的,如果不是的話,田鴻運的計劃不會持續到現在。你把邵匙葉賣給黑幫的事情,恐怕邵明還不知道吧。”

  蕭涵交代過姜無涯,如果梁月怎么樣都不肯配合的話,就用出這句話,雖然有點威脅的意思在里面,但只有一試了。

  姜無涯彎下腰,把臉湊近梁月,瞪起了眼睛。

  “還是說就算邵明死掉,也不希望你在他心中的形象崩塌嗎?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沒有勇氣直視姜無涯的梁月,看向別處,姜無涯重新直立起身子。

  “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今晚又救了你一次,就算不是今晚,你總有一天要贖罪的。”

  “倉庫。”

  “什么?”

  “你說的君莫惜,應該在那個倉庫里。”

  “等一下。”

  姜無涯拿起了手機。

  “哪里的倉庫?”

  “我知道了,我們就在那里匯合吧,可能會有危險,你在醫院里看好譚亞誠。”

  蕭涵話還沒說完,姜無涯那頭就已經掛斷了,蕭涵話放下了電話。

  “君莫惜,現在在郊外的一個倉庫里。”

  “倉庫?什么意思?”王妍君有些驚訝。

  “邵明把他在郊外租了一個的廉價倉庫,用來儲酒,資金販子在他破產的時候把酒和倉庫都拿去了抵債,但倉庫一直沒有能轉出去,這些年一直都是空著的。”

  “果然是被邵明綁架的嗎?!”

  “等等,蕭涵你要去哪里?”

  就在蕭涵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的身后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蕭涵快上車!”

  王妍君開著她深紫色的轎車繞到了蕭涵的面前。

  “喂!王妍君!你想干什么?”

  不遠處傳來南明川的叫喊聲,他正準備跑過來,卻發現蕭涵早已經坐上了王妍君的轎車。

  蕭涵飛快地打開汽車后門,掃了一眼才發現南宮也躲在車內。

  “南宮?”

  蕭涵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王妍君就用力踩下了油門,汽車引擎發出的轟鳴聲,前方的行人匆忙躲向道路的另一側,蕭涵因為慣性被狠狠的甩到了乘客以上。

  “姐,姐,慢一點”

  “君莫惜,你等著,姐姐這就來救你——”

  王妍君又加大了馬力,汽車沖倒警戒線嘶吼著向遠方沖去,南明川在原地咬著牙氣得直跺腳。

  就在南明川重新環繞現場的時候,他不幸的發現自己的預感應驗了。

  “南宮,南宮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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