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2日,周六,下午一點,漁村。
三小時后,崎嶇的山路終于有了盡頭,車子緩緩停在了村外的小路上。
漁村是個小山村,因為地處偏遠的深山老林之中,沒有什么名氣,幸虧現在網絡地圖比較發達,他們才沒有走錯路。
說起來,以前聽姜無涯說過這件事情,就是關于村子的名字,漁村。
漁村這個名字的來歷,就是以前于姓是這個村子的大姓,所以叫做于村,后來做登記的時候,來登記的人聽岔了,給寫成了漁村,之后當地人也嫌麻煩沒有改,叫著叫著就成漁村了。
“話說這登記的人有毛病吧,大山里邊的村子能叫漁村嗎?”蕭涵曾經這樣抱怨道。
蕭涵看到村子已經到了,立刻推了推后排的云竹。
“云竹姑娘,醒醒,我們到了。”
云竹睜開迷蒙的眼睛,理了理頭發,伸了個懶腰,從座位上直起身來:“已經到了嗎?這么快?”
“你已經睡了將近三個小時了,這一路上這么顛簸,也虧你能睡得這么死。”
“什么?原來是因為路不平啊?我還以為是前面兩位......”云竹狡黠的笑了笑。
“謝謝,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了,打住吧。”蕭涵覺得仿佛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臉上碾了過去,“對了怎么走?”
“宅子在半山腰,咱們還得往上面爬爬,跟我來吧。”
云竹一馬當先,順著盤山道走了上去,一旁的君莫惜也拉扯了一下蕭涵的衣角。
“走吧師兄。”
“等等,我打個電話。”蕭涵取出那個已經有些破舊的手機,補充了一句,“是工作上的事情。”
看著君莫惜等人的背影,蕭涵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后。
“喂?”電話那頭傳來有些粗獷的聲音。
“小勞,是我。”
“哦,是蕭哥啊,有什么事情嗎?”
“今天晚上十點,你有空嗎?”
“今天啊,真不巧,今天晚上我值班。怎么,要出去喝酒啊?”
“無涯不在,今天不喝,晚上十點,麻煩你給我打個電話。”
“您這是個怎么個意思?”
“我之前不是托你查了查漁村那檔子事情嗎?我現在人已經在漁村了,打算過去看看。”
“哦哦,那你讓我打電話干嘛?”
“你還不知道我這倒霉催的,我就總感覺我今天得遇上點事情,說不準就得遇上個山洪泥石流什么的,成了,我想掛了,小勞,反正只要我接了電話,回頭讓無涯請你喝酒。”
“好,那我就等你的酒了。”
對方掛斷了電話,蕭涵微微一笑,喃喃自語。
“真是的,我第一次這么想請人喝酒。”
2021年1月2日,周六,下午一點半,漁村外,姜家老宅。
打完電話后,一行三人前往了姜家的老房子,山間樹木林立,雜草叢生,道路兩旁交錯的枝梢伸展開來,形成一道不完整的穹門,遠處不時地傳來了鳥鳴聲,為山林增添了幾分生氣。
走了大概半小時之后,他們抵達了老屋前。
雖然地處中原腹地,這一棟老宅卻是少有的西式風格,這是一棟帶著閣樓的小木屋,歲月在房屋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這真是越來越玄乎了。”蕭涵站在原地喃喃自語,“深山里的村子叫做漁村,姜家中原腹地的老宅是個小洋樓,我總感覺這里邊有問題。”
“哦,這個啊,無涯跟我講過。”云竹聽到了蕭涵的聲音后,若無其事的道,“他家祖上當年覺得這風格時髦,于是就在村里人的幫助下修了個這么個屋子,就當是看西洋景了。”
“啊,原來是這樣,好了,老姜家的審美我們先不管,我先進去看看,穩妥起見,我一個人進去,你們在外邊看看吧。”蕭涵取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如果我十五分鐘沒有出來,你們就趕緊下山叫人,別進屋。”
“沒問題,師兄你小心點。”云竹和君莫惜紛紛點頭。
蕭涵在手機上定好了時間,便獨自一人前往了小屋。
首先,蕭涵打開了手機的攝像功能,靠近了老宅,躡手躡腳的繞著它轉了一圈。
木屋的前后都有門窗,但是都用同樣的方法釘死,透不出一點光亮,后門也緊緊地鎖閉著,屋里也沒有任何的聲音。
蕭涵整理了整理衣領,緊了緊鞋帶,他的雙腳并不離開地面,而是以一種滑步的形式緩緩向前移動著,以求發出最小的聲音,然而這根本無濟于事,屋子里的地板實在是太婆久了,蕭涵的腳剛一踩上去,地板就發出了吱呀的聲響,仿佛早已不堪負重。
蕭涵走進屋里,在它面前的是一個空蕩蕩的大廳,房間里沒有什么家具,有一個土制爐子建在中間的地面上,爐邊有一條長凳,以及兩把看起來比較新的螞蚱,地面上有一塊破破爛爛的布,爐邊的黑影里有一個木頭架子,架子上面放著很多雜物。
墻邊擺著一架梯子,連接著天花板上的閣樓門,門被一根鐵條卡住鎖環鎖住。
除此之外,蕭涵還發現窗戶和門框上,都刻著奇異的花紋,他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覺他并沒有見過類似的東西。
蕭涵深吸一口氣,選了幾個合適的角度把房子中的狀況拍了下來,他甚至還為自己拍了幾張自拍。
眼前的馬扎,明顯是現代的產物,上面并沒有多少土,應該是最近幾周留下的,地面上不久前被人草草的打掃過了一遍,并沒有什么塵土,無法看出腳印,而那個爐子,這是一個土質的爐子,準確的說,是一個鐵皮打造的煤球爐,爐子里有一些灰燼,還有些被燒焦的紙張殘片,上面的文字依據無從辨認,不過無論如何,這些灰燼看起來并不像是最近留下的。
木架上面是一些碎紙片,雜志,書籍,以及筆記本之類的東西,此外,還有幾個小盒子。
經過漫長歲月的侵蝕,雜志和盒子上的顏色都已經逐漸褪去,書本的邊緣還有蟲蛀的痕跡,包括架子在內的所有東西都積著一層厚厚的灰,散發著陳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