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源站了起來,并回過身子,推了推身后的機器。
那就是一團巨大的鋼鐵,作為床的一部分,和地面結結實實的焊接在了一起,別說推動了,除非你那個錘子鎬子之類的東西,將地面都給整個翹起來,否則,這玩意是絕對不可能移動的。
至于上面的東西,那更是嚇人。
也許沒有見過液壓機的人想象不到,這玩意有多大的力量。
打個比方吧,剛才要是周言身手慢了一點,那這個叫做劉知源的兄弟......就變成一個熟透了的西紅柿了。
想想一下,一個西紅柿,被放在了一個很結實的菜板子上,你再拿起一個四十來斤重的大理石,褲叉一下,朝著那西紅柿全力一砸。
嗯,當時的西紅柿啥樣,劉知源就啥樣。
所以......如果說這是考試的一部分,是不是也有點太喪心病狂了。
但是那么問題又來了。如果不是考試的問題,那自己為什么會被帶到這個地方呢?
如果是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暈倒,被什么心理變態的罪犯弄到這里,還說得過去。
但是不論是周言,還是劉知源,那都是在考場的走廊里暈倒的啊。
考場啊,眾目睽睽之下,罪犯怎么可能把考生帶到這種地方來,又不是變魔術。
劉知源一腦袋的問號。
而周言的,一腦子的漿糊。
剛剛因為集中注意力去思考,導致了他的腦袋一片混亂,一些幻覺都出現了。
幻覺中,他似乎坐在一個酒吧的吧臺前,喝著酒,身旁有一些人,在嘰嘰喳喳的說著什么。
他聽不到那些人說的話,也看不清那些人的臉。
當然了,看不清是正常的。
因為此時此刻,自己正處在一個潛意識混亂的狀態。
這種狀態在用腦過度,或者后腦勺挨上一棍子時,經常出現,所以自己現在會看到酒吧的場景,完全是因為最近,自己一直想要找到‘星期天酒吧’所致。
原理類似于‘如有所思,夜有所夢’。
而做夢一般都是由右腦作為發起點的,所以,主管文字記憶等的右腦,就很少參與。
這也是人們為何在夢中,很少能看到完整的文字,還有能夠清晰的看到人的相貌的原因。
就這么過了大約五分鐘,周言終于是稍稍的緩了過來。
“喂喂,兄弟,兄弟?”
剛緩過來,他就發現一旁的那位叫劉知源的,一直在晃悠著自己。
他疑惑的看了看對方:“干嘛?”
“臥槽?你可算清醒了,我還以為你剛才,腦子被液壓機給夾了呢!”劉知源嚷道。
“我要是被夾了,你早就成西紅柿了好吧。”周言嘟囔著。
“西紅柿?”
“好吧,當我沒說。”周言晃了晃腦袋,站了起來。
“現在呢?咱們干嘛?”劉知源也跟著站起來,問道。
“還能干嗎,當然是出去了!”周言道。
“emmm......我覺得,咱們還是不出去的好吧,咱們就在這里等著,估計不久就會有人來救援了。”劉知源很從心的建議到。
周言聽后,點了點頭:“是啊,如果一系列事情真的是罪犯搞出來的話,你覺得他連液壓機都能弄來,他會讓你安安靜靜的在這里等著救援么?
剛才你也把自己兜里的東西全都掏了一遍了吧,咱們因為考試,手機啊,平板啊,什么都沒有帶,所以,現在咱們完全是處在失聯的狀態,除非警局里有人會算命,否則,咱們一時半會,是不可能等到救援的。
人在三天不吃飯的情況下,還能堅持下去,但是三天不喝水,你可能就受不了了。
到時候,你想要拼命出去,估計都沒有力氣了。
所以......我準備像是恐怖電影里,那些第一批就嗝屁的配角一樣,先出去作個死。
而你,在這里好好等著吧。
如果救援來了,你爭取成為第一個被救出去的幸存者。”
周言說著,就朝著唯一的那扇門走去。
“喂喂,你別這么沖動啊,我懷疑,這是咱們考試的一部分,所以......”還沒說完,劉知源又一次泄氣了:“好吧,如果真的是考試的一部分,我更不用提心吊膽的躲在這里了......而且,考試也不至于考出人命吧。”
一邊說著,這位兄弟也就趕緊跟上了周言。
倆人來到門口,推了推門,又拽了拽。
門很結實,憑借蠻力,肯定是沒辦法弄開的。
“應該是需要鑰匙。”劉知源道。
“是啊,所以你不是有個還沒有用過的鑰匙么?”周言道。“哎?對啊。”劉知源一愣,趕緊將兜里的那把鑰匙拿了出來。
就只之前,他一直插不進鎖口的鑰匙。
劉知源直接就把鑰匙插進了大門的鎖里,一轉......
“咔嚓......”
門開了。
“臥槽?”他怔了怔。
周言聳聳肩:“你看,這里的每個東西似乎都是有用的,有人很細心的安排了所有的物品。”
說著,他推開了門,發現外面是一條走廊,燈光倒是有,但是卻很暗。
“看這個規模,絕對是個大手筆......我覺得,如果是真的是某個罪犯干的,那也不是不可能。”周言道。
“可是......可是,不可能啊,咱們不是在考試么?”劉知源跟著走出了門,看到昏暗狹長的走廊,他的腿有點哆嗦了起來。
“在考場怎么了?”周言反問道:“還記得這個考場配備了水么?”
“你是說,水里有問題?”劉知源一個激靈。
“我只是說可能,不過咱們的考試足足有四個小時,這期間,所有人都不可能一滴水都不喝,所以,如果在1000瓶水里,摻進去十幾瓶,或者二三十瓶有問題的水,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是,就算是咱們喝了有問題的水,那咱們最多也就是混到在走廊里啊,為什么會被抬到這個嚇人的地方?”劉知源又問。
周言嘆了口氣:“暈倒了,當然就會被送往醫務室啊,而醫務室里的醫生,你怎么就能保證都是白蓮花一樣,萬一其中就有犯罪分子呢。
就算是沒有犯罪分子假扮,那他們也可能被犯罪分子盯上,用家庭威脅,用金錢收買,反正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有漏洞。
還有,送往醫院的救護車,開車的司機,這一路上的各種事情,都可能會被有心人動手腳。
所以......別覺得自己在考場里就是絕對安全的。”
周言哇啦哇啦的說著,一邊說,一邊沿著走廊往前走。
劉知源就在后面哆哆嗦嗦的跟著。
他聽著周言的話,越聽越害怕。
“喂,你別說得這么嚇人好不好,咱們可是在偵探考試的考場啊,監考老師最少有一半都是退休的偵探,那么多的偵探,他們怎么會看不出來這些詭計的?”
“呵呵。”周言突然輕笑了一下:“怎么,你就這么相信偵探?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厲害的偵探,那自然就有厲害的罪犯。
別低估任何一個人好不好。
如果偵探真的那么所向睥睨的話,為啥7年前的‘名偵探集體失蹤事件’一直都沒有解開?”
這一下,劉知源的心就跟突然宕機了一樣。
他是一個從小就相信偵探,向往偵探的人,所以,他才一直想要考取偵探資格。
而他的口頭禪就是......‘什么啊,你當那些偵探都是吃白飯的么,別瞧不起人好不好?”
而現在,他才終于意識到了,自己這個口頭禪,還有另外的一面。
那就是......
“你當這個世界的罪犯,全都是吃白飯的么?”
原來,一直瞧不起人的,是他自己啊。
在這種突如其來的醒悟之下,他的身子還在跟著周言往前走著。
這條走廊很長,兩側沒有任何的房間,只有頭頂的燈,時不時的亮著一盞,給昏暗的走廊提供一些可見度。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終于,二人來到了走廊的盡頭。
這里,有一扇門。
門上面,用油漆畫著一副很潦草的圖畫。
就是幾根簡單的線條,看起來,像是個鳥,或者烏鴉之類的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