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千里追魂指揮,流水物質自發得向上聚集,在他頭頂形成雙掌模樣,向上托舉。
滾燙的蒸汽與血脈武裝碰撞的剎那,‘滋滋’聲不絕于耳,手掌被灼燒得焦黑一片。
“好龐大的怪力!”千里追魂雙腳深深陷入地底,原本還算平整的地面布滿裂紋,近百米范圍土石翻滾,無數被擠壓形成的土刺涌上地表。
緊急調動流水物質補充嚴重變形的雙掌,他的鬢角滑過一絲冷汗,血脈武裝撐不住的話,他只怕會被瞬間按壓成肉餅。
“你說,繼續維持這種狀態的話,萬象之力會在一分鐘之后消耗跟不上補充?”
理解了小原表達的意思,千里追魂神色愈發難看起來,也就是說,他要是再不坐出其他應對的方法,一分鐘之后就是他的死期。
不等他思考,上方劇烈震動了一下,陳旭周身爆發更為強大的蒸汽流,他的陽極拳已然催動到了極限,力量再度強大一成。
抬眼就能看見清晰的腳印,呼吸著經過武裝凈化,可依舊有些灼熱的空氣,千里追魂雙手張開猛得合十。
萬象之力自手掌處衍生出兩面堅壁,上方布滿各種銳利的螺旋狀尖刺,向中間合攏。
哈出一口熱流,被赤甲環繞的雙臂微微臌脹,橫錘而去。
尖刺被硬生生錘扁,堅壁炸成無數塊化作流水,千里追魂則借此機會拉開距離。
嘴唇緊抿,他的血脈武裝內儲存的能量足以自給自足,很少遇到這種消耗超出補充的情況,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在搶奪武裝使第一對陣牧南北之時。
最關鍵的是,他在面對這個武盟的武勢強者時,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無法察覺到這種感覺的來源。
小型浮游炮飛速分解,拼接組建成通體漆黑細長的狙擊槍模樣。
“小原,校準。”透過瞄準鏡,望向霧氣環繞的陳旭,他臉上漸漸露出自信的神色。
這個武勢武道家身體強度極高,恢復力也很強,除了相較之下略有劣勢的速度,可以說沒有任何短板存在。
然而,這些在他千里追魂解開第一重束縛后,所能使用的最強攻擊面前,不會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無論是再怎么強大的恢復力,都不可能在能瞬間將任何物品分解成原子的分解射線面前,有任何用武之地。
有小原的輔助,無論敵人躲到哪里,他都有自信能夠命中,這就是千里追魂!
慘綠色細蛇從槍口激射而出,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百分之一秒間,細蛇穿過陳旭眉心,但千里追魂想象中敵人被當場分解的場景未曾出現。
“開什么玩笑,頭能瞬間變形成這樣?”千里追魂望向將腦袋瞬間變得扁平再恢復的陳旭,神情愕然。
“這TM還算是武道的范疇嗎?”
他在發愣,陳旭卻不會等他發愣結束再出手。
眨眼突進至他的身旁,掄起比他腦袋還大的拳頭重重轟擊在千里追魂胸口。
萬象之力反應比他快多了,緊急凝聚起防御,頂住暴烈一拳。
如同出膛的炮彈,千里追魂整個人被轟飛出去,氣爆轟鳴,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聽見頭頂的聲音,底下面包車內一位看起來年約四、五十的中年男性忍不住從車窗內探出腦袋,仰頭看去。
“什么玩意,怎么看起來還有點像人?”
剛想收回目光,安心開車,又是一道赤紅色光流劃過天際。
“流星?”
“不,這很明顯是隕石,隕石知道不啦,就是天上行星的碎片,連這都分不清區別,難怪開了那么多年車,還是只能在我這當個面包司機。
人家有文化的都去給老板當司機啦。
趕緊座好,開車還東張西望!
距離魯家村就一點距離了,你也不想到時候再一起到魯家村等待別人的救援吧。”聽見副駕駛位沒好氣的聲音,司機趕忙縮回了頭。
一踩油門,面包車竄出數十米,甩開后面的車輛一大截。
“徐哥,我十年老司機了,除了當年那條山道上的一輛白色轎車,還沒輸過,人送外號霧陽車王,開車很穩的,你就放心吧。”
“行行行,趕緊開就是了,阿闊他們還在魯家村等我們呢。”徐哥將煙頭伸出窗外,輕輕點了點,懶得理會這人的自吹自擂。
目光掃過地面上直奔魯家村而去的幾輛面包,陳旭看過一眼便不再在意,精氣聚于腳上,在空中踏出一層白色氣圈,向前追去。
以他現在的實力,或許還沒法向那位武相強者一樣在空中如履平地,但短暫的借力滑翔還是能夠做到的。
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千里追魂感受著五臟六腑的絞痛感,心底閃過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
剛才要是沒有小原操縱萬象之力護體,他所受的傷勢只怕就不是絞痛那么簡單了。
“剛才那次攻擊,直接讓萬象之力損毀度超過百分之九十!”壓下震驚的情緒,千里追魂心中忍不住升起對陳旭的恐懼。
無論是一開始突然膨脹的身材還是那個迅速變得扁平的腦袋,都在他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但畢竟也是經歷過大大小小上百場戰斗的文京第二武裝使,很快就調整好情緒,眼中浮現瘋狂之色。
再這樣下去,死局已定,唯有放手一搏,方有一線生機!
似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長舒了一口氣:“小原,我要解除第二重束縛。”
語氣平淡,眸光堅定。
如今的情況,已經到了非用不可的程度,用的話九死一生,不用則十死無生,相信任何人都會很容易的做出選擇。
他一向不認為自己的天賦很高,說到底,束縛都是因為他無法承受更強大的力量才會產生的約束,如果他足夠強大的話,根本不會有什么解除束縛的概念。
束縛是在保護他,使他不會接觸到自己無法承受的力量。
第二重束縛,哪怕他得到小原的認可以來,也從未解除過,他知道自己還沒有資格去承受那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