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數十個泥人偶的圍攻,彩的臉上不見絲毫慌亂。
雖然在數量上,自己處于極端不利的地位,但彩一眼便看出,這些用泥漿制造出來的泥人偶,存在速度方面的缺陷。
當然,對付一般忍者,這些泥人偶的進攻速度還是相當可觀的。
但用來對付上忍級實力的忍者,即使是幾十個一起進攻,頂多可以造成一點麻煩,遠遠稱不上棘手。
彩很快找出其中一個切入口,兩指并起,將一只泥人偶的身體切成兩半,正要沖刺出去。
被切成兩半的泥人偶,兩邊快速朝著中間擠壓粘合,很快恢復了原狀。
彩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起眉頭。
然而遭到飴雪指揮的泥人偶,卻不會給彩太多思考的時間,這些泥人偶一個接著一個沖了上來,不知疲倦發起沖鋒,而且進攻的步伐越來越快。
彩用并起來的手指,當成無堅不摧的利刃,一個個將這些沖鋒上來的泥人偶切開,切掉他們的腦袋也好,將他們的身體分成兩半也罷,下一秒這些泥人偶的身軀會再次復原。
就好像擁有著不死的軀體一樣,任由彩撕碎他們的身體,也無法對他們本身造成任何創傷。
彩明白了過來,用尋常的物理攻擊,對這些泥人偶完全不起作用。
而且不停顛簸扭曲,像是水床晃動的大地,也給彩造成了一定的麻煩。
但這些泥人偶在這片晃動的大地上,卻是如履平地,沒有半點阻塞感。
飴雪位于泥人偶的大后方,微笑著看向這邊。
對于自己的遁術,充滿了十足的信心。認為彩絕對逃不出自己的泥人偶封鎖。這個戰術,埋葬了諸多的忍者。
眼前這一個,也會很快成為了泥土的營 養,滋潤著他的血繼限界,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看來我是被小瞧了,不過直接和敵人戰斗,這種情況我已經好久沒遇到了。」
因為有著白眼這種便利性強大的血繼限界,再配合可以遠程打擊的狙擊步槍,彩很少和忍者直接對戰。
基本都是在數百米,乃至千米之外放冷槍,只要敵人進入他的狙擊范圍,基本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忍者完成任務要注重效率,盡管這種戰術,并不被主流的忍者認可,但彩仍然以這種戰術,為最優先解決敵人的手段。再怎么說,戰場上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可這不意味著,彩忘記了如何使用柔拳近身作戰。
他一直都告誡自己,任何外物的強大,都不如提升自己的實力這點更加重要!
彩探出指刀,輕松刺入了一只泥人偶的身體之中。
這次沒有切開泥人偶,而是直接在泥人偶內部注入了自己的查克拉。
只見這只泥人偶身體像是被人擰麻花一樣扭轉起來,發生了未知的故障,倒在波動起伏的泥地上,不再站起。
彩如法炮制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泥人偶。
越來越多圍攻上來的泥人偶,像是尸體一樣倒在松軟的泥土上,無論飴雪怎么操作,這些召喚出來的泥人偶都失去了反應。
「怎么回事?」
飴雪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物理攻擊,對他的泥人偶,應該是毫無作用才對。
「術由查克拉構成,這每一個泥人偶里面,都有一套自己運行的查克拉系統,我只需要在其中注入自己的查克拉,打亂這套系統,讓泥人偶脫離術者的控制,就等于破解了這個忍術。」
彩睜著一雙透亮的白眼,泥人偶們體內的查克拉運行系統,在他的白眼面前,可以說是無所遁形。
物理手段既然無效,那就注入查克拉,將對方的術式系統打亂。
這和破解豪火球之術的手段,如出一轍。
雖然泥人偶彩是第一次見到,過去也沒有遇到類似的忍術,但白眼具有凌駕于寫輪眼之上的洞察力,只需要適應一段時間,利用白眼找到'術'的薄弱點并不是難事。最后再以柔拳注入自己的查克拉,擾亂術式運行,更是輕而易舉。
飴雪皺了皺眉,雖然不是很懂彩的這番話,但大概意思明白,他的這些泥人偶已經沒用了。
「哼,我的忍術不會失敗!」
飴雪不信邪的召喚出更多的泥人偶,向彩發動進攻。
然而彩的行動比他更快,這種泥人偶,已經起不到攔截他的作用。
只是一閃的功夫,彩就突破了泥人偶的封鎖,沿途都是倒下無法站起的泥人,無法再起。
「可惡!」
如果只是發生一次是偶然,那么連續兩次都是一樣的結果,即便飴雪再不相信,也明白用泥人偶戰術,已經無法限制彩的行動。
看到彩電閃般朝著自己沖來,起伏如波浪的大地造成的阻礙越來越小,飴雪知道不能被對方近身。
不擅長體術的自己,被一個體術型忍者接近,會是什么下場,稍微用腳指頭思考一下也能猜到結果。
「這招如何?」
一邊向后急速狂退,飴雪一邊結印,施展下一個忍術。
彩感覺到身體在下沉,腳下起伏不定的大地,已經變成了一片泥濘之地,形成了一個無敵沼澤。
類似于土遁·黃泉沼一樣的術,但是束縛力遠在黃泉沼之上。
腿部的查克拉進行膨脹,一下子震散開黏著上來的泥濘。
彩向后一跳,打算沖出這片沼澤。
雖然遠遠稱不上棘手,但在無底沼澤中戰斗,總歸有幾分麻煩。
而且對方還是血繼限界擁有者,不能夠大意。
「別想逃!」
飴雪再次結印,手掌向前一伸,抓向虛空。
無數只污泥之手如一條條長蛇竄出,從四面八方抓向彩的身體,打算以此來抓住彩,將他拖入無底的沼澤之中。
彩輕呼了一口氣,白眼的表面,似乎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
「一擊身!」
強烈的排斥力量以彩的身體為中心,向著四周進行排山倒海般擴張擠壓。
覆蓋上來的污泥之手,在這股無死角實體力量的沖擊下,化作一灘灘爛泥,灑向四周。
「這下子你徹底沒戲了吧!」
早有準備的飴雪,這次使用的不是血繼限界遁術,而是土遁。
一根堅硬的巖槍出現在手中。
在彩打散污泥之手的瞬間,將手里的巖槍投擲出去,直擊彩的胸口。
有所察覺的彩,在半空中側轉身體,右手抓住了即將從胸口飛過的巖槍。
借助這股力量完成了剩下來的旋轉動作。右手臂中匯聚的查克拉剎那間完成了爆發,全身的肌肉亦是緊繃成堪比鋼鐵的硬度。
咻——
隨即,彩以更快的速度將巖槍發射回去!
飴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珠子。身體發自本能的開始閃躲。
「啊!」
慘叫的聲音響徹森林。
巖槍貫穿了飴雪的肩膀,在上面穿出一個血洞。
貫穿飴雪的巖槍,并未停止沖勢,直插入堅硬的土中,像是針對十字架上的犯人,將飴雪死死釘在那里,令他無法動彈。
飴雪用忿恨和惡意的眼神瞪著落地后,快速朝自己沖來的彩。
身體轉瞬像融化的蠟燭,形成松松軟軟的污泥,讓身體脫離巖槍的控制,緊接著污泥與大地融為一體。
彩飛奔到這里的時候,只在地面上發現一灘血跡,血跡將泥土染成了紅褐色,飴雪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白眼透視大地,沒有發現飴雪的蹤跡。大概是利用血繼限界的遁術,溜走了吧。
「真是麻煩的家伙,下次得注意一點了。」彩拍了拍身上其實并不存在的塵土,既然白眼觀察不到對方移動的蹤跡,追上去也無事于補。
看來他白眼的洞察力,還需要鍛煉,最好做到連血繼限界遁術都能看穿的程度。
「接下來,就剩下那個邪教徒了。」
彩轉頭看去,發現香燐、山崎久那邊的戰斗,也同樣打響。
「怎么,跑來對付我的,是兩個小毛孩嗎?不過,殺小孩子,是會下地獄的吧。嗯。」
飛段學著迪達拉的口癖,在堵截自己前進道路的香燐和山崎久身上掃視了一眼,拿起脖子底下的墜鏈,像是在祈禱一樣笑著開口。
「說什么讓我們過來回收身體,這不是完全沒事嗎?」
看著毫發無傷的飛段,香燐雙手叉腰,知道彩那里出現了意外。
在她的感知之中,彩的附近出現了一股陌生的查克拉反應,不出意外,是被敵人繞后了。
這種情況偶爾也是存在的。
畢竟白眼和感知忍術,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不會被敵人繞后偷襲。
忍界總有一些忍者的能力,可以避開白眼和感知忍術的探查。
「沒辦法,直接戰斗吧。彩那邊的戰斗,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結束。雖然是二對一,但是可別大意。這和過去的對手,完全不一樣。」
山崎久目光幽深,一枚枚手里劍已夾在手指之間。
「那么,一起上吧。」
香燐雙手結印,最后合握,形成了土遁的印式。
「土遁·黃泉沼!」
正準備沖殺的飛段,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腳下的土地不知何時變成了沼澤,正不斷拉他的身體下去。
「這種程度的沼澤,和飴雪比起來,簡直差太遠了!」
飛段不屑的笑了笑,腿部用力一震,便脫離了沼澤的控制,跳到半空中,取下背在身后排列三片刀刃的紅色鐮刀。
在這排列三片刀刃的三月鐮刀握柄底部,還有一根延伸出去的繩索,通過黑底紅云大衣的袖口,從衣服內側纏繞住飛段的腰部。
武器的形狀,包括攜帶繩索這一點,都和正常武器,有著極大的不同。
在不清楚對方武器攻擊模式的情況下,香燐可不敢和對方直接接觸。
「金剛封鎖!」
嗤啦一聲。
兩根閃耀金光的鎖鏈從背部出現,朝著半空中緊握三月鐮刀的飛段沖去。
山崎久也瞄準了機會,將手里的手里劍發射出去,緊接著又從忍具包里,摸出兩顆銀灰色的金屬球。
叮叮!
飛段快如閃電揮動手里的三月鐮刀,不僅彈開了纏向自己的兩根金色鎖鏈,還將另一側飛來的手里劍全部擋下,濺射出火花。
飛段再是舉起右臂,以香燐為目標,將手里的三月鐮刀拋射出去。
三月鐮刀砸在地面上后,立馬引起碎石飛濺,三片刀刃也是牢牢鑲嵌在土地之中。香燐向后一退,帶動背后的金色鎖鏈,險之又險的避開攻擊。
「挺行的嘛。」
看到香燐避開自己的攻擊,飛段吹了一聲口哨。
還不等他下一步動作,旁邊傳來了動靜,飛段轉頭一看,兩顆銀灰色的金屬球出現在他身側,金屬球的表面立馬被一陣強光取代,照白了飛段的臉孔。
轟隆!
火光吞噬了飛段的身軀。
爆炸引起的沖擊性颶風,使得周圍的樹木也開始搖擺個不停,瑟瑟發抖。
「成功了嗎?」
山崎久瞇起眼睛,望著依舊被火光與濃塵吞噬的虛空,看不到里面的場景。
「小心,他的查克拉反應并未消失!」
香燐這時大喊起來。
話音剛落,一道攜帶火星子的人影沖出爆炸產生的濃霧。
繩索拉動的聲音,以鑲嵌在地面的三月鐮刀為立足點,從濃霧中沖出的飛段,借助腰間與三月鐮刀相連的繩索,快速降落在地面上。
右腳先落地,然后左腳向前奔跑,右手嫻熟抓過身側三月鐮刀的握柄。
黑底紅云的大衣上出現了火焰照燒的痕跡,臉上和手背似乎也有燙傷的痕跡,但飛段對這種傷勢根本不在乎。
只要是死不了人的傷勢,對他來說,和輕傷沒有區別。
不,就算是致命的傷勢,也不可能真正殺死他。
「你們兩人挺會配合的嘛,不過,接下來就輪到審判的時間了。」
落地后抓住三月鐮刀的飛段,并未立即展開進攻,在香燐和山崎久詫異的目光下左邊的袖口劃出一根帶有尖刺的黑棒,被他握在手中。
接著他拿起黑棒,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劃,鮮血噴涌而出,灑落在地上。
飛段用腳沾染自己的鮮血,在地面上劃出了一個圓形符號,里面則是一個三角形,是代表某種宗教的符號。
收起黑棒,飛段伸出舌頭舔了舔,在山崎久和香燐身上各自掃了一眼,最后定格在香燐的身上。
「那么,先從你這個小丫頭身上進行救贖吧!」
說完,毫不遲疑沖向香燐。
相比起山崎久,他覺得使用忍術的香燐,會是很好的下手目標。
苦無與飛段的三月鐮刀觸碰。
山崎久閃現到香燐與飛段之間,用苦無架住了飛段的鐮刀攻擊。
三月鐮刀的三片刀刃狹長而鋒利,雖然成功被苦無架住,但由于刀刃過長,并且是向內側彎曲,距離山崎久的肩膀,只有不足一厘米的間隔。
飛段嘴角一揚,嗜虐般的笑容呈現在臉孔上。
舉起三月鐮刀,不停用力揮砍。
每一擊的力道都很足,山崎久只能不停用苦無招架,在飛段看來,對方不過是在苦苦支撐。
「哈哈,英雄救美嗎?既然你主動上來,那就從你開始吧!」
飛段暢快大笑著,不斷揮舞三月鐮刀,在空氣中揮砍出無數的紅色刀影。
在狂風暴雨的攻勢下,山崎久逐漸不支,腳步向后踉蹌,像是醉酒般,即將摔倒在地。
飛段沒有放過這個絕佳的時機,揮動三月鐮刀,斬向山崎久的胸口。
山崎久面色不慌不忙,他的左手不知何時深入了左腿側的忍具包,手指輕輕一勾。銀灰色的金屬球登時從忍具包里彈射出來,橫在兩人中間,雪白的光華,將兩張人臉刷得蒼白,眼前亦是白茫茫一片,視野遭到了封鎖。
飛段揮舞鐮刀的動作也不由得一頓,想要撤退已經來不及。
爆炸再次席卷了周圍的土地。
一頓人影沖出火光,敞開的風衣之中,只見腰間兩側分別掛著類似于盒子狀的微型推進器,推進器底部還噴吐著藍色的尾痕,山崎久側翻了一下身體,在地面上滾動了幾圈,緩緩從地上站起。
山崎久低頭向著胸口部位,那里出現了一道像是被利刃劃開的細小切口。
除此之外,身上只有外面的風衣被燒掉了一部分,沾染了些許灰塵而已,基本可以說是毫發無傷。
「好疼啊!可惡的小鬼,盡用一些卑鄙無恥的花招,就不能直接把頭伸出來讓我殺掉嗎?」
從爆炸中同樣翻滾出來的飛段,形象可以說是狼狽至極。
不僅身上的大衣,在爆炸中被燒毀,手臂和胸口部位,更是出現了嚴重的燒傷,還有肉香味傳出。
雖然不致死,但是燒傷帶來的火辣辣的疼痛,讓飛段抽搐著臉部肌肉,不停抽著冷氣。
「本想讓你死的痛快一點,既然如此,給我做好接受審判的準備吧!」
飛段眼睛里暴露出兇光,在山崎久身上逗留了一瞬,立馬掃向三月鐮刀,最長的那片刀刃尖端位置,一抹血跡醒目的沾染在上面。
是剛才他在爆炸之前,從山崎久胸口取出來的血液。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這下子,儀式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發出了類似神經質般的大笑聲,連帶著被燒傷的痛苦,都被飛段給直接遺忘了。
不如說,此時內心充滿了即將審判'罪人'的無上喜悅與激動。
說起來,這幾天一直在趕路,被人各種使喚,事事不順讓他內心窩著一團火,急需要一個發泄口,將內心的憤怒引導出去。于是,飛段抬起手里的三月鐮刀,用舌頭舔舐了一下刀刃上的血液。
舔舐完鮮血的飛段,身體立馬產生了驚人的變化,以黑色為基底的身體,繪上與之相反的白色條紋。
黑與白的交織,看上去無比詭異。
好像一具擁有了黑色血肉的森森白骨,不祥與死亡的氛圍籠罩著飛段的全身。
他跳到了之前畫好的圓形與三角形結合的血色符號中央,穩穩落定。
「這下子你完蛋了,小鬼!我要讓你在哀嚎中痛苦死去!給我好好牢記邪神大人的'恩賜!'」
飛段扔下了手里的三月鐮刀,從袖口再次取出帶有尖刃的黑棒。
「夢話最好醒來再說!」
山崎久掏出一支苦無,腳步一蹬,飛快沖向飛段。
飛段看到山崎久的動作,充滿譏諷的嗤笑了一聲。
「先把你能奔跑起來的大腿給廢掉,讓你像條臭蟲一樣在地上扭來扭去。」
說著,他站在符號的中央,拿起帶有尖刃的黑棒,對準自己的大腿狠狠刺下。
噗嗤!
黑棒毫無阻礙的刺穿了飛段的大腿,鮮血噴涌出來。
「哈哈哈哈!這下子,你就無法——」
飛段的痛苦與快樂并存,眼睛里笑出的不知是痛苦,還是快樂的淚水,以嘲諷的態度看向前方的山崎久。
他可以預見到對方抱著被刺穿,血流如注的大腿,倒在地上哀嚎,扭曲,翻滾,祈求他高抬貴手饒恕一命。
最后,他以無情般的姿態,打破他求生的希望,給予他生命的最終一擊。
像是踩死螞蟻一般,將他踩死。可是——
這種事完全沒有發生。山崎久還在奔跑。
身影如同奔躍起來的閃電,沖到飛段的面前,運起苦無用力一揮。
飛段的笑聲戛然而止,臉部暢快的笑意完全凝固。
他只感覺到脖子一涼,周圍的場景開始不停翻轉。
只見飛段的腦袋頭頂朝地豎立起來,腦袋與身體,在山崎久完美的分割下,進行了分家處理。
由于視野的顛倒,天與地也發生了扭轉,一同進行了顛倒。
「咦?呃?怎么…」
飛段后知后覺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出現在視野中的是一雙腳掌,但是他完全看不到對方腰部以上的部位,無論怎么向上翻起眼球,都看不到對方的全部正面。
這是怎么一回事?
為什么天空在下面?
大地距離自己這么接近?
發生了什么?
「果然是不死之身,腦袋搬家了,都還活著呢,真是令人羨慕的能力。」
山崎久蹲下了身子,擺弄了一下飛段倒立的腦袋,發出了這樣的感慨聲。
鬼之國的庫藏里面,他聽說過各種各樣的秘術、禁術,乃至于神乎其技的血繼限界,但是像飛段這種腦袋與身體分開,還能保持生命活動的術,還真是頭一次見。
「啊,怎么是你這個臭小鬼?為什么你沒有事?我明明詛咒了你,刺穿了你的大腿才對!」
山崎久蹲下來之后,飛段立馬不敢置信的大吼大叫起來,眼球氣得似乎要爆炸開來一樣,充滿了可怖的血絲。
按照正常的發展,對方應該像一條臭蟲一樣,在地上痛苦哀嚎,扭來扭去才對。
「抱歉,你舔的不是我的血,而是人工合成的豬血,只是味道加工成和人血一樣。之前炸彈爆炸的前一刻,會有閃光效果,將視野屏蔽掉,我就借助那個機會,將豬血灑了一點上去。」
山崎久拿起一支還剩半管血的試劑管,展示給飛段。
飛段大腦一片空白。他舔的是豬血?
「你應該是很多年前邪神教的那個漏網之魚吧。很遺憾,對于邪神教的秘密,我們鬼之國都已經解析完畢了。你在舉行詛咒儀式的那一刻,就是最佳出手時機。」
山崎久說出了飛段的最大秘密。
鬼之國曾對邪神教采取過剿滅行動,在那一次行動中,不僅剿滅了邪神教大部分狂熱信徒,同樣也獲得了邪神教多年的珍藏。
比如他們祭拜邪神的方式,教派的教義,如何洗腦入教人員,以及記錄在典籍中的各種邪惡術式,都被鬼之國獲取,并進行了深入鉆研。
盡管沒經過邪神'恩賜'的身軀,無法施展那些禁術,但從中解析出術式的秘密,以及找到薄弱點,則是輕而易舉。
被解析出禁術秘密的飛段,只是一名頗具戰斗能力的上忍,其危險性大大降低。
加上頭腦單純簡單,思考能力不足,隨意設點陷阱,就能讓他毫無所覺踩中陷阱。
只是…這個過程,比山崎久預料的還要簡單。
讓他不得不產生一個疑問,那就是飛段的腦子,是不是都是結構簡單的單細胞構成。
「為什么把他的腦袋和身體分開啊?這不是憑白增加工作難度嗎?而且血淋淋的,處理起來很麻煩。」
香燐走了過來,對著山崎久不滿說道。
「我只是覺得這樣擁有不死之身的家伙,哪怕束縛起來也比較危險。讓他徹底失去行動能力,又不至于讓他死去,是最好的處理方式。而且,最后打掃的是我,又不需要你來動手。」
山崎久很清楚自己小隊里面的'弟'位。
作為隊長的彩,自然不可能主動處理這些小事。
香燐作為隊伍里的二號人物,如非必要,也不會主動申請打雜工作。
因此,像是收尸,做飯,偵察,炮灰等等工作,都是他這個底層人員一直在做。
沒辦法,誰讓他在隊伍里的實力最差呢?忍者這個職業,很多時候終究要看能力說話。
官大一級壓死人,也并不是玩笑話。
「那就拜托你了。」
香燐滿意點了點頭。
山崎久嘖了一聲,也沒說什么,反正都已經習慣了。
他走到飛段的腦袋面前,揪著對方的頭發,重新扳正回來。
「哇啊,好疼啊!該死的小鬼,給我輕一點,雖然不會死,但是疼起來也很要命的!小心我詛咒你下地獄!」
飛段罵罵咧咧起來,用無比惱火的語氣,對著山崎久發飆。
山崎久對此毫不理會,情報上說這個邪教徒是個話癆,這一點完全沒說錯。
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在乎疼不疼的問題。
「接下來…」
山崎久掃向另一邊安靜躺在地面上的飛段身體,正要向前邁步。
腿部突然出現冰涼的觸感,讓他頓時一驚。
山崎久連忙低頭向下看,腳下變成了污泥遍地的沼澤。
一只只污泥之手從沼澤中伸出,抓向他的身體,其中一只抓住了他的脖頸,扼住他的喉嚨,讓他臉色迅速漲紅,像是窒息了一般。
下意識的,抓住飛段頭發的手掌,微微一松,使得飛段的腦袋直接掉入了沼澤中,慢慢下沉。
「這是什么?」
另一邊,同樣遭到污泥沼澤突襲的香燐,也是一陣手忙腳亂,完全沒意識到這個沼 澤是怎么出現的。
無數的污泥之手從沼澤中伸出,滑溜溜又松軟的冰涼觸感,讓香燐聯想到某種惡心黏滑的冷血動物。
不小心,一只污泥之手按在她的嘴巴上,有什么東西鉆入了她的口中,動來動去。
「好惡心!」
香燐掙脫開污泥之手,左閃右避,朝著沼澤區域外撤離。
一道人影從樹干上飛奔下來,兩根并起的手指化為利刃,將沼澤中出現的污泥之手全部斬斷。
接著他腳步在沼澤上一踏,大量的污泥飛濺出去,來到即將下沉的飛段身體旁邊,一把抓住飛段身體的肩膀,從沼澤中硬生生拉了上來,向后一跳,脫離沼澤區域。這個人正是彩。
另一邊,山崎久感覺到脖頸一松,開始大口大口喘氣,呼吸新鮮的空氣,讓自己身體的呼吸系統恢復正常運轉,也是匆忙向后一跳,站在了過來支援他的彩的身旁,心有余悸看著前方的沼澤地,仍有無數的污泥之手在風中搖擺。
這個巨大的沼澤,通體漆色澤偏黑,像是通往黃泉的入口,而那些從沼澤中伸展出來,在風中搖擺的污泥之手,便是在地獄中正在招引生魂的鬼手。
「謝謝了,彩,要是你遲來一步,我估計得被拖下去淹死不可。」
山崎久的臉上出現一抹劫后余生的慶幸之色。
如果不是彩及時到來,切斷了那些纏住他的污泥之手,在剛才那種危險情況下,他十有八九會被拖入沼澤,溺死在里面。
「可惜,那個邪教徒的腦袋,被搶走了。」
山崎久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飛段的腦袋消失不見。
「可惡,這是什么東西啊?真惡心。別讓我碰到這個混蛋!」
香燐一邊發出呸呸的聲音,一邊走來,臉上還露出嫌惡之色,伸出手指,從嘴里摳出爛泥一樣的東西。
「這是泥巴,屬于血繼限界的一種。之前和我戰斗的,就是這家伙。」
彩臉色鎮定,耐心解釋了一句。
「就這樣放過他嗎?」
香燐不甘心問道。
竟然把泥巴塞進她的嘴巴里,香燐有種想要殺了對方的沖動。
而且這些泥巴沖進她嘴里,還喜歡動來動去,冰冰涼涼,而且無比黏滑,就像是一條扭動起來的小蛇,差點沒惡心死她。
「感知他本人沒用,不過說不定可以通過那個被帶走的邪教徒腦袋,進行定位。」
彩沉思了一下說道。
「交給我來!」
香燐深深呼吸了口氣,這次不是用單純的查克拉,而是將查克拉和體內的自然能量融合,形成仙術查克拉,利用仙術的增幅,將自身的感知忍術放開到極限,對周圍區域,進行全方位掃描。
「咳咳,終于得救了!」
從土中鉆出,只剩下腦袋的飛段,先是劇烈咳嗽了幾聲,隨后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在地底鉆了這么久,差點沒有把他給悶死。
「教主大人。」
飴雪蹲下身子,來到了飛段腦袋的前面停下,臉上露出的是一種近乎虛無的微笑。
「這次真是多虧你了,飴雪。不愧是我認定的主教,沒讓我失望。接下來,只需要把身體拿回來就行了。不過,這件事我們得從長計議,只有你一個人的話,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下一次,我一定要狠狠咒殺他們!」
飛段沒想著立刻回去報復。
只剩下腦袋的他,雖然也可以存活,但沒有身體,他也就不具備任何戰斗能力。
「嗯嗯。」
飴雪聽著飛段的敘說,點頭不已。
「好了,快點帶我回雨隱村,要是不吃東西的話,我過一陣子就會死。」
盡管已經落魄如此,飛段還是不客氣的對飴雪頤指氣使起來,將對方認定成自己忠實的下仆。
「嗯嗯。」
飴雪繼續微笑著點頭。
隨后站了起來,他沒有帶著飛段離開,而是在自己受傷的肩膀位置抓了一把。
看著滿手的紅色鮮血,飴雪滿意的彎下腰,將染血的手掌觸向大地,畫上一個血色的圓圈。
再在血色的圓圈里面,畫上一個血色三角形。
飛段剛好位于血色圓圈和三角形的中央。這個血色符號,也正是飛段施展咒術的特殊記號。
同樣也是邪神教教徒舉行獻祭儀式時的標志。
「喂,你畫這個干什么?快點帶我回雨隱村,你難道耳聾了嗎?」
飛段張口大罵起來,有種氣急敗壞的意味。
「你這廢物,快點給我動起來,要是我死了,我一定把你給咒殺掉!快點帶我回去!」
然而,無論飛段如何叫罵,飴雪都是不慌不忙的微笑著。
在這個血色記號畫好后,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墜鏈。
圓圈之中有著三角形的銀色墜鏈。
與地面的血色記號一模一樣,同時也是平時掛在飛段脖子底下的墜鏈。
是邪神教教徒的象征物。
「那是我的東西!快點還給我!」飛段齜牙咧嘴起來。
這個墜鏈,一定是飴雪偷偷從戰場上摸走的。
「教主大人,讓我來為你舉行最后的儀式,讓您回歸邪神大人的懷抱吧。」
飴雪擺出了無比虔誠的表情。
雙手合十祈禱,墜鏈掛在雙手上,全身仿佛都沐浴著神圣的光輝。
虔誠而莊重。
「最…最后的儀式?你想干什么?你該不會是想要…」
飛段目瞪欲裂,滿是血絲,用一種要把人生吞了的眼神瞪向飴雪。
飴雪臉上的虛無慢慢消失,轉而變成了一種滿足的微笑。
他抓著墜鏈,如同入定的老僧平靜。
「我很尊敬教主大人,因為是教主大人,讓我找到了重新面對世界的勇氣,還有信仰。因此,作為教主大人的繼承者,我會以最為莊重的儀式,為教主大人踐行。」
「混蛋!給我住手!我才不要死!我還要殺更多人!你這個廢物,白癡,垃圾,到底聽到沒有,給我住手!我才是邪神教的教主!你只是我的仆人!失去我,你什么都不是!」
飛段聲嘶力竭的嘶吼。
「真是難看呢,教主大人。看來就算是不死的教主大人,也會畏懼死亡本身。」
飴雪嘴角露出平靜的笑意。
「不過即使如此,我也依然尊敬現在的教主大人。畢竟教主大人不是說過,作為教徒——'要殺死自己的鄰居'這句話嗎?教主大人,正是我最好的'鄰居'!」
所以…
飴雪雙手按住地面,注入查克拉。
畫有血色符號圓陣的土地,開始下沉,飛段的腦袋也跟著一起下沉,隨著邪神教的象征,向著無底的深淵前進。
「住手!不要!我不想死!垃圾,我詛咒你這個叛徒——「
叫罵,嘶吼,臨死前的丑態,在飛段臉上呈現。
他的哀嚎與詛咒沒有意義。
四周越來越暗,飴雪的笑臉,也隨著他不斷下沉,變得模糊,無法看清。
黑暗襲來。
「永別了,教主大人。請放心,您會永遠活在我的心中,成為指引我前行的永恒燈塔…您的靈魂與我同在。」
大地恢復了平靜。
真正的不死者,沉眠于地下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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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最后的儀式免費閱讀.